“啊!”
一声剧烈的惨叫突然在场上响彻不停。梁鼎天死命拽住阿史那手臂,右脚猛踹着他的胸膛。整个身体往后仰去,用惯性将对方拉扯在地。随机一个剪刀腿将他头颅用力夹住。再猛地鲤鱼打挺翻坐起身,身体竟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将二人死死锁住。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动作快的异乎寻常。周围看客眼睛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二人的身形被带起一阵幻影。梁鼎天双脚猛蹬地面,赫然将阿史那牢牢禁锢在地上。台上的朱若雪看的双眼微睁,眉眼中的焦虑终于散去。她微微抿唇,面上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欢快。秦馨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拉着朱若雪的臂膀娇笑道。“皇上,臣妾和您的眼光真是相近。”
“小云子果真没让咱们大家失望!”
她说着,忽然察觉有目光向自己身上直射而来。秦馨儿迅速看去,发觉竟是哥哥秦功满面不悦地瞪着她。见状,秦馨儿置气般撇过头去,连看都不多看秦功一眼。她在从正午门被抬进宫里成为皇后时,列祖列宗的祖训都有记在心里。自己先是大乾的皇后,再才是他们秦家的女儿。秦家明里暗里如此针对皇上,简直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朱若雪对着投怀送抱的美人无力叹息。她不动声色往侧边挪了挪,欣慰的木目光再次放到梁鼎天身上。本想一招绝杀,却瞬间败于人下的阿史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眼前这个身弱瘦鸡的小太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赢了他!阿史那腰间一使劲,想要猛然蹬步起身。局面才稍稍有回转,梁鼎天竟然身体迅速向后倒去。再次拉扯着他的筋骨发出撕裂般的疼痛。“啊!狗奴才你还不赶紧住手!”
要说先前,众人看见梁鼎天占据上风还只是觉得侥幸。可此时阿史那都已痛的惨叫出声,大家不免一阵哗然。秦家父子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怎么也没想到阿史那这般中看不中用。秦功连喝两杯闷酒,十分不服气地对着秦郐道。“爹,这个云公公之前在昭仁殿就行为举止极为狂放。”
“当时儿子不慎让他占得先机,最后还落了一身伤,不然儿子再去和他打一场?”
秦郐本就对朱若雪身旁突然出现的大太监满是怀疑。早先听闻他伤了秦功时,就察觉此人必然有几分功夫。今时今日一看,此人果真伸手不凡。每每出招必然都是死招,动作干脆利落,丁点不给人偷袭的机会。“这个鞑靼国使臣太过草率轻敌,今日让他长些教训也好。”
说着,秦郐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功一眼。“今日是太后娘娘寿宴,旁人可以出差错,我们却是不能。”
“你身为我的儿子,在这种场合上怎么能够和一个太监比试身手?”
秦功吃瘪,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可是这狗奴才太过狂妄自傲,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秦郐眯眼看着已然起身的梁鼎天,摸着胡须意味深长道。“此时还早,咱们无需焦急。”
“就算武斗不行,不是还有其他法子吗。”
秦功狠狠地蹬向梁鼎天,抬手又喝了几杯闷酒泄愤。此时,梁鼎天已然松开手,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阿史那疼的面色一阵狰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输了。他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梁鼎天的出招过于诡异莫测,简直让人防不胜防。他嘴角一阵抽搐,忍着疼痛呲牙咧嘴看向梁鼎天。见对方站在场上面无惧色,眼下更是拍着衣裳抖落灰尘,不免觉得他是什么世外高人。当下,带着些许怀疑猜测,更有几分暗暗的佩服试探道。“那个什么……你当真只是个太监?”
梁鼎天挺着胸膛,微笑道。“回使臣大人的话,奴才的确是皇上身旁的大太监。”
阿史那斜眼瞥见台下有不少人都在嗤笑,脸上不禁火辣起来。他抽了抽嘴角,突然反驳道。“你肯定是皇上请来的武林高手,否则怎么能够轻易赢过我。”
梁鼎天也不愿意在这等场合闹得过分。毕竟他只是一个打圆场的喽啰,真正让谁面子上不好过,日后少不了被报复。梁鼎天见阿史那抱着臂膀一阵倒吸凉气,察觉他应当是胳膊脱臼了。他快步上前两步,伸手就欲替人接骨。奈何阿史那被他今日打怕了,连忙回身躲闪。台上的朱若雪作为皇上,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安抚。“使臣大人可是伤着哪里了?”
“来人!快快请太医来!”
她刻意压沉的嗓音里带着丝傲然。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满意极了。阿史那灰头土脸,咬着牙不肯松口。梁鼎天凑到他身边,双手一抱拳笑道。“奴才刚才多有得罪,使臣大人莫要见怪。”
“您看那边是什么!”
梁鼎天突然一挥手指向右边花园。阿史那条件反射性地向他手所指的方向望去。还没定睛细看,只感觉一双手臂如游蛇般攀上自己肩膀。“你还想做什一”阿史那惊恐喝道,下一秒突然听见骨节清脆作响。原先还阵阵抽痛的臂膀突然回回正,再没有那种奇异扭曲的痛感作祟。梁鼎天又是一拱手,在万众瞩目下陪笑道。“奴才不做什么,此举算是向使臣大人赔礼了。”
说罢,他倒退着离开,缓缓返回到朱若雪身旁。场上情形一波多折,光是大臣们的哗然叫声就已响起多次。阿史那青白着一张脸,羞愧坐回去位置。面上臊的一片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朱若雪心情大好,眼看着此刻无人再答话,随即让人上菜。孟婉容向来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此时垂眸望向梁鼎天。一双狭长眼眸带着锐利精光,顿时让梁鼎天身子发直。这风韵犹存的太后,眼神异常犀利。难怪能够熬死先皇,看来不愧是宫斗冠军。梁鼎天才喘了口气,耳旁就有笑声传来。“你个奴才,今日还真是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