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愁绪和莫名的紧张从她的身上传到他的身上,霍璟泫拧眉,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害怕,抓住她的手,认真道:“只要你愿意,此生我绝不负你!”
别人说这话或许是假的,但霍璟泫一言九鼎,他说的话,谢羡妤信!唇角弯了弯,谢羡妤起身,吹灭了蜡烛,合上房门转身出去。“谢姐姐!”
门外,柳枝远远的喊了她一声。谢羡妤回头,从她手里接过一碗粥,喝了一口,柔声道:“辛苦你从宫中一路忙到这,若是累了,去偏殿休息休息。”
柳枝摇头,“我不累!”
“二殿下他……好些了吗?”
柳枝警惕的看着霍璟泫的院子,小声的问道。谢羡妤轻轻点头,“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目前蛊虫已经沉睡,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
“郭郎中在何处?我打算去一趟月见山,采摘来真正的决明籽,这次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柳枝抿唇,闷声道:“郭郎中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好像去了西疆。”
西疆?谢羡妤咽下粥的动作停了下来,皱眉思索了一会,神色闪过感激。“西疆是蛊虫的发源地,看来郭郎中的确将二殿下的病放在了心上。”
仰起头望着天,谢羡妤将手里的碗递给柳枝,沉声道:“你先替我守在这里,我去找外祖,若有事立刻去城东找我!”
“这么晚了,我送你去吧!”
柳枝不放心,跟上了谢羡妤的脚步。“我会武功,能很快赶回来,不会出问题!何况这里还有天,咳咳,二皇子府的侍卫在,他们也会守着二殿下!”
谢羡妤点头,“也好,再晚些就怕外祖已经睡着,不方便见我。”
柳枝弯着腰,将碗放在一边,很快背着谢羡妤起身,快步冲出二皇子府朝城东而去。闫肃和闫厉从树后走出来,望着谢羡妤的背影,同时叹了口气。“一天天的,主子自己身体的伤都没好全,去了曼城搞的狼狈不堪,这还没好呢,又来一次!这身子能熬到现在,也是造化!”
闫肃随手将柳枝丢掉的碗捡起来,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不顶用,还不如那个丫鬟过来呢,至少能帮一点忙。”
闫肃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开口道:“春香!”
闫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凭你的记性竟然能记住一个丫鬟的名字,看来,谢大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给你带来不小的印象。”
闫肃摸了摸屁股,嘴角“啧”了一声,“那确实。”
几次都砸到他身上,能没有印象吗?这边闫肃闫厉正在闲聊,另一边,谢羡妤已经到了何府。敲开大门,管家恭敬的将人迎了进来,打着哈欠诧异的问道:“小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外祖可睡了?”
谢羡妤没有直接回答管家的问话,沉声问道。管家看谢羡妤脸色不对,赶忙正色道:“还没睡,老爷正在书房!小的这就去叫老爷!小姐在前厅稍等一会!”
没多久,何震坤从书房匆匆赶来,见到谢羡妤面上迅速露出笑,慈祥的笑道:“怎么半夜来找外祖?想外祖了?”
管家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笑道:“前日月圆夜,许是小姐想着团圆,惦念着老爷就来了!”
月圆夜?何震坤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很快想到一件事,让管家退下,快步走到谢羡妤面前,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宫里出事了?”
他记得郭郎中提过一嘴,会在月圆夜赶回来。何震坤在商场呆了这么多年,脑子转的很快,几乎只要一猜就能明白宫里需要诊治的那位贵人需要在月圆夜诊脉!谢羡妤自小便是守礼的孩子,若不是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半夜打扰!何震坤的额头已经透出冷汗,他的呼吸都开始急促,喉咙发出催促的声音,“是不是治的不好?阿妤,你惹事了吗?”
“没事,别急,外祖有钱!宫里想做什么?花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要是花钱不行,得罪了那位贵人,外祖想办法助你金蝉脱壳,你去远一点的地方躲着,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
“还有郭郎中,那是我带来京城的人,我得保证他的安全!他是不是和你一起没给贵人治好?快,他在哪?让他现在过来,外祖带你们走!连夜就走!”
何震坤没给谢羡妤开口的机会,不断地踱步,脑子里已经将各种不好的场景全都幻想了一遍,甚至让管家拿账本过来,看看哪里还有庄子,距离京城最远。谢羡妤好笑的按住何震坤的胳膊,柔声道:“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并没有人想要治我的罪。”
“郭郎中已经离开京城去了西疆,宫里那位贵人的病症已经好了,但......不是我和郭郎中治好。”
谢羡妤犹豫了一下,低声将宫中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何震坤听的双眼瞪的像铜铃,几次倒抽口气,听到谢羡妤割了自己的心头血,当即面色惨白,抓紧她的双手下意识看她的伤口,但伤口隐蔽,只得硬生生忍下,只问了一句,“要不要外祖去请大夫?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做这么危险的事!”
谢羡妤摇头,“二殿下已经替我治疗过,比起我,二殿下伤势更重。”
“他救了七殿下,更救了我和郭郎中!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唯有他一个人承受着痛楚!”
谢羡妤语气冷了下去,脸上露出心疼。何震坤哪看得了谢羡妤这般模样,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药引会失效?二殿下可需要我做什么?这为殿下,看着倒是比大殿下要靠谱一些。”
“二殿下暂时还不需要什么,病情刚刚稳定,但是有件事我想查清楚。”
谢羡妤呼吸沉了沉,抬眼看向何震坤,开口道:“曼城的决明籽是假的!”
“当初,是谁告诉您曼城有决明籽?又是谁引导您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