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女的称号,内里竟然这么歹毒!”
“我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害了你啊!”
何震坤浑浊的双目登时浮出水汽,抬起手还想打自己,被谢羡妤拦住。“外祖又不知这些内情,只是好心将人带回来,不必太过自责!”
已经知晓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是谁,谢羡妤心里有了底。瞧着何震坤苍白的脸色,心底暗暗后悔。她说的太多,让外祖跟着她操心!“宫里的贵人已经痊愈,二殿下病情也稳定,虽说被谢洛初摆了一道,但没有引出什么大问题,您别担心。”
扶着何震坤的胳膊,谢羡妤让官家准备点安神茶,笑道:“夜都深了,我还打扰您休息,真是不孝顺!”
软糯糯的声音和小时候一样,何震坤拍着谢羡妤的肩膀,脸上满是疼爱。“你不孝顺这世上就没人孝顺了,每年你都给外祖寄来那些家书,字字句句都是嘱咐外祖照顾好自己,你的心意外祖都懂。谢府不是一个好人家,你在那里生活的难,可惜我只是一个经商的人,除了钱什么都帮不了你!外祖已经没了你娘,心里唯一记挂的人只有你,你好好地,就是最大的孝顺!”
何震坤让管家过来,拿起账簿仔细翻了几页,从夹缝里拿出几张地契,交到了谢羡妤手里。“以前你性子弱时常受人欺负,在谢府谁都不疼你,我怕给你很多钱到时候被江姨娘算计反而谋财害命伤了你。现在你身份贵重,又得宫里主子的喜欢,身上有点钱也好办事!”
谢羡妤不要,何震坤虎着脸压着她收下,“这里有京城郊外几个庄子和江南丹州三处宅子的地契,郊外的庄子呢你随时可以卖了需要现钱的时候应急,丹州离京城远,又有不少外祖的好友,那里的宅子你日后要是遇见危险想寻求庇护就去!那里是外祖的地盘,哪怕外祖外出不在丹州,那里的朋友也能照顾你一二。”
虽然今夜只是虚惊一场,但何震坤切切实实感受到谢羡妤处境的危险,费心替她考虑周全。谢羡妤心口发酸,手里捏着的地契仿佛有千斤重,几次看着何震坤,她都张不了口。她......根本不是外祖的亲外孙女!“娘她.....外祖可有娘幼时的画像?”
谢府有何涟依的画像,但那是嫁人后的模样。如果何涟依的女儿还活着,她可能和何涟依幼时有几分相似。或许,有朝一日她看见和娘长的相似的人,能够帮外祖找到亲外孙女!在没有那个姑娘的下落之前,她实在难以开口吐露实情!何况......前世外祖竟然为了她这个根本没有关系的人家破人亡!心中涌起浓郁的歉疚,谢羡妤怔怔的看着何震坤,低下头,敛下了眼底的湿气。“画像?”
何震坤眼睛一亮,“还真有!”
提起自己的独女,何震坤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很少和谢羡妤提起她的母亲,但谢羡妤主动询问,他恨不能将何涟依小时候发生的事全都和谢羡妤说一遍。“这座宅子就是你娘选的,当初我并不想在京城买住宅,毕竟天子脚下,规矩良多,我这等粗人在江南自由之地跑惯了,根本适应不了。但是你娘喜欢,指着宅子就要住,我只能依了她。”
何震坤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去了书房,管家命人点燃了蜡烛,打开暗门,一整面墙壁挂满了画像。谢羡妤挑眉,她从未见过这些!这暗门设置的这样隐秘,竟然只为了放画像?“来,我带你看!这些是你娘五六岁的时候,这些是你娘长大的模样,第一次看书第一次写字第一次抚琴,我都让画师画了下来!”
何震坤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画像的边角,他甚至都不敢去碰何涟依的脸。谢羡妤看过去,每张画像的底下都已经发黄,明显被人摸过很多次。“每次我想你娘了就会来这里看看,她喜欢京城又嫁到了京城,她的女儿也在京城,我就把画像都放在了这里。”
何震坤含着笑握着谢羡妤的手,带她一个个描述画这些画时何涟依在做什么。“外祖没有本事,最后也没找到你娘的尸体,我那么宝贝的女儿,谢府待她那么狠,竟最终连个像样的衣冠冢都没有!”
何震坤手里用了力道,谢羡妤吃痛的叫唤了一声。何震坤赶忙松手,歉疚的叹了口气。“听闻娘原本就身染重病,生了孩子后病症每况愈下,有一日她说要祈福,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
当然,这些都是谢府的说法。隐隐的,谢羡妤总觉得有隐情。她跟着何震坤看这些画像,轻声开口,眼里露出不忍。虽说何涟依将她和自己的女儿调换,但何震坤对她一直都很好,提起何涟依的结局,谢羡妤心头冒出细微的难受。谢府的人一直传失踪,但是这么久了,谁都能想到何涟依必然已经不在。从第一次说何涟依失踪开始,何震坤就在寻找何涟依的下落,这么多年,自始至终都没找到。“失踪......恐怕不只是失踪!”
听了她的话,何震坤冷笑,脸上带着薄怒,“他们谢家人的嘴里哪有一句实话!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不可能自己跑了!什么失踪,都是借口!”
“当初你娘怀你的时候的确身体极度虚弱,我找过大夫给她看过,都说她心思郁结,心脉不稳,能等到孩子降生就已经足够努力。可是我不信邪,买了无数稀有的药材给她续命,按照那些人的预估,就凭那些人参雪莲吊命,她至少能等到你两岁牙牙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