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和宴清对视一眼,终是踏进了百花楼。百花楼内装饰雅致,比想象中的精致,没有寻常花楼应有的风尘感。前来此处的客人都是女子。美男们负责端茶倒水,吟诗作画,在台上载歌载舞。他们长相各有特色,有娇弱的美男也有大汉,冷清禁欲的应有尽有。嘉月顿时瞪大了眼,笑得合不拢嘴:“的确是个好地方。”
“几位客官,在下曼娘。”
百花楼老板娘扭着曼妙的腰肢从一旁徐徐而来,她艳而不妖,周身带着股花香:“你们是要厢房还是随意坐?是否要给你们安排上美男?”
嘉月不假思索道:“我们初来乍到,并不了解此处,先到处看看。”
曼妙盈盈一笑,挥了挥秀手唤来了小童伺候。小童眉清目秀,年纪约莫十四五,肌肤胜雪,明亮的大眼似繁星,发鬓一丝不苟束起。他乖巧的站在后方,脆生生道:“客官管我阿生便是,今夜就让阿生伺候你们。”
“好俏的小童。”
嘉月伸手薅了把他的脸颊,啧了啧嘴:“这肌肤比我的还嫩。”
小童垂着头有些羞涩,面上多了两抹绯红:“阿生从小生长在百花楼,平日就是伺候客人,也没晒过什么太阳。倒是姐姐您生得才叫美,肌肤白皙吹弹可破,阿生哪里比得上姐姐。”
嘉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小童能说会道,我喜欢!”
寒湛嘿嘿一笑,伸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长胡须:“百花楼还有更多美男,今夜你们就再次慢慢的享受,百花楼有不少空房,你们安心歇一夜。”
宴清并未出声多说,静静打量着百花楼。美男无数,的确是女子的天堂。但她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她收回视线,看向了寒湛:“话说回来,你来这是要处理什么事?”
寒湛笑而不语,不紧不慢地将视线曼娘,眼底带着分难以察觉的深意。迎上他的视线,曼娘行了个礼:“东家。”
寒湛瞪大眼,下意识朝着身后退了一步:“曼娘,我特地打扮成这副模样,你竟也能认出我!”
他衣衫褴褛看上去风尘仆仆,弓着腰驼着背,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曼娘捂嘴一笑,微挑的眼角媚意浑然天成:“东家,我们相识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得。更何况你平日没少得罪人,乔装打扮的次数还少吗?”
寒湛掏出了镜子,剑眉微蹙,嘴里正咕咕嚷嚷着:“我还想着戏耍你们一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出我的身份,实在是无趣。”
“东家?”
宴清被这两个字吸引了,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着惊诧:“你是百花楼的东家?”
她只知道百花楼有老板娘,并不知道还有个东家。能创建这么大一座百花楼,定不是寻常人,寒湛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随性散漫,此人不简单。“嘘。”
寒湛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意压低声线:“此事可不得外传,我带你们前来百花楼,一是想让你们长长见识,二是我有段时间没有来了,想过来看,顺带处理些事。”
曼娘盈盈一笑,随手指了指二楼:“东家,那个位置的视野最好,你们不妨坐那。待会还有百花齐放,不容错过。”
宴清轻挑黛眉:“百花齐放又是什么东西?”
嘉月有些期待:“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好东西,我们快去二楼。”
小童脆生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几位客官,百花齐放是支名舞,由魁首和率领着百花楼众多美男跳舞。”
烛光暗了下来。台上明亮至极,屏风从天而降挡住了舞台,琴声响起。小童特地出声充了句:“几位客官,百花齐放开始了,我们快入座吧。”
入了座,寒湛热切得唤来了几个美男,为宴清和嘉月端茶倒水揉捏肩膀。这几个美男长相清秀,颇有文人气质,哪怕是看着都大饱眼福。宴清略为满意的点着头:“这几个不错,看起来挺清爽的。”
美男一左一右坐在身侧,伺候着。嘉月更为豪爽,左拥右抱,还时不时嗅着美男身上的香味。很快,台上的美男开始载歌载舞。他们手持扇子,巧妙地遮挡住了容貌,身姿柔韧度不逊色女子,似道绝佳的风景画。一道挺拔挺括的身影也在此刻站在了百花楼内。男人皱了皱眉,阴冷的眸子填满了阴翳,敏锐的视线扫向了四周。空中萦绕着香粉味。女客们收不回视线般,各个伸长脖颈朝着台上望去。男人睨着眼瞥向擂台,冰冷的字眼从口中掷下:“娘娘腔,一群小白脸。”
铛——佩戴在男人腰间的那炳剑发出微弱的光芒:“主人,我们都找了一路了,那人会在这吗?”
男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原地,视线蓦地一顿,男声低沉间带着分咬牙切齿:“找到了。”
“哈欠!”
宴清忽而觉得有些寒冷,打了个冷颤。她左侧的美男立即端来了温酒:“姑娘可是冷了,尝尝温酒,驱寒暖身。”
说这句话时,美男朝着她的身子靠近了分。右侧的美男见状,随手摘了几颗扒了皮的葡萄放置她的唇瓣间:“姑娘,尝尝这颗葡萄。这是阿离亲自扒的皮,一定特别甜。”
两个美男热切至极,唯恐会失去宠爱紧挨着她,争先恐后地表现。温度骤然转冷。宴清下意识颤了颤身子,这种感觉很不妙。她饮了口温酒,温热的酒入腹,腹部稍稍暖和了些,可甚至还是很冷。她又吃下了送到唇瓣的葡萄。葡萄入嘴,酸酸甜甜。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望向四周。众人正沉浸擂台上的歌舞,并未察觉到异样。她却觉得毛骨悚然,这种感觉让她想要逃离此处。该不会是邪气头头找上门来了吧?她拔出了新月剑,紧绷着神经,准备随时动手。左侧的美男倚了上来:“姑娘还冷吗?需要给姑娘暖暖吗?”
“咳咳。”
宴清收回了手:“不……不必了。”
美男虽好,这么热情她也招架不住啊。蓦地,一道冰冷的男声从头顶砸了下来:“宴清,真叫本座好找,原来你在这花天酒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