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钱妙儿都快被掐成肉饼了,沈翠儿眼神越来越冷,上前直接将妙儿拉到了身后,“我告诉你,妙儿不会嫁。”
“不嫁!那怎么成,这彩礼都谈好了,人都在等了。要是再不交出来,我就去报官。”
钱大山跳脚了,他可等着银子娶老婆呢。骂完他就冲上去开始抢人了,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了!沈翠儿一个手劈,劈在钱大山胳膊上,钱大山立马痛得哇哇直叫,“断了,断了,我胳膊断了。”
“你,你这个……”钱大娘发怵,抖啊抖得不敢上前。“娘,大哥,你们怎么回事啊,人都等不住,气走了,说我们浪费他们时间,咱们小妹不嫁,多的是女娃排队等着嫁啊!”
就在这个时候,钱小山怒气冲冲地跑来了,满头大汗,边跑边嚎着。“啊呀,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飞了,翠儿你这个死丫头,你赔我银子啊!”
钱大娘听到媒人等不住,被气走了,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鬼哭狼嚎起来,一句一句都把翠儿跟妙儿往死里骂。钱妙儿看着自己亲娘这般模样在翠儿这里闹,又羞又愧,捂着脸没法见人。沈翠儿倒是没事,任由钱大娘在这撒泼打滚,要是能在她这里讨得半点便宜,那都算她蠢。终于,钱妙儿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似的,一步一步走到钱大娘面前,“娘,您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卖了?”
钱大娘瞄了妙儿一眼,一巴掌就往她腿上甩去,“你个没良心的小贱蹄子,老娘我好吃好喝把你养大,你个白眼狼,没心没肺啊,大家伙都来看看啊。”
钱妙儿忍住痛,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再流下来,“娘,那媒人给多少钱?”
“小妹啊,你都不知道,那隔壁村的,可答应给娘二十两呢。”
钱大山凑到钱妙儿面前,比了个手势。钱妙儿浑身颤抖,二十两,原来她值二十两。翠儿紧皱眉头,钱大娘准备用二十两就把亲生女儿给发卖了,如此断送一个女孩子的一生。难道生为女儿身,命运就该如此被践踏么?钱妙儿站在原地许久,忽得转身跑进屋里,拿出一个钱袋子,脸上变得木然,“这是二十两,我买了我自己,从此我跟钱家没任何瓜葛。”
听到二十两银子,原本在地上耍赖的钱大娘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一把夺过妙儿手里的钱袋子,数起了银子。“娘,娘,这真是银子。”
两个儿子也都围了过来。“这是我买我自己的钱,从此以后,我跟钱家再也没任何瓜葛,你们就当我已经嫁了。”
钱妙儿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此刻只顾着数钱,仿佛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自嘲得笑了笑,是啊,在银子面前,她算个什么东西呢。沈翠儿走到妙儿身侧,揽过她的肩。“你们还不给我滚。”
“娘,咱们赶紧走,去香满楼吃一顿去。”
“死丫头,你有银子也不早点拿出来。”
“你们听不懂么,这是妙儿买自己的钱,她以后就是我罩着,你们别想再从她身上薅半点,否则,你们就跟这凳子一样!”
翠儿手一指,一旁的凳子忽然就四分五裂了。钱家娘俩几个,吓得一愣一愣的,赶忙抱着银子跑了,连多一个眼神都没给妙儿。沈翠儿叹了口气,她想安慰,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这种被亲人背叛的伤痛,她没体会过,根本无法感同身受。“你带她进去睡一觉吧。”
司徒翊走了过来,推了沈翠儿一把。沈翠儿恍然,睡觉也是一种好方法,当然,她有的是办法让钱妙儿睡着。没多久,沈翠儿就出来,看来已经成功让钱妙儿入睡了。司徒翊正在院子里收拾那张被她弄坏的凳子,胖哥就在一旁看着,观摩了一场大战的糖宝却是抱着山鸡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啥。“司徒翊,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件事。”
沈翠儿朝司徒翊招了招手,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我们找个大点的房子吧。”
司徒翊开口道。沈翠儿抬眸看了眼他,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她想什么都知道。“我之前本来是看好了一块地,想买地盖房子,但是你看妙儿这个情形,肯定不能让她回家去,咱们这也没法住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房子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翠儿改了计划。但是临时去哪里买个房子呢?“山脚那边,就是有个池塘的那块地方,之前我看到有三间茅屋,我之前就打听了一下,那屋主说要搬到外地去了,那屋子准备卖,我们可以去瞧瞧。”
“真的?”
沈翠儿站了起来,位置什么的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地方能能住就行了。三间的话,那倒也刚好。“我们现在去看看。”
司徒翊领着沈翠儿往山脚走去。一路上,沈翠儿默默地记下了路,发现位置并不差,距离海边更近了,而且那池塘还连着一片湖,水质还不错,清澈见底,关键是一跟屋主打听,原来这屋前屋后的田地都是他家的,说他们要是想买屋子的话,可以把这田地也一块便宜卖给他们。再一问价钱,的确公道,而且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屋主说一些带不走的东西就都留给他们了,由他们自己处理,自用或者扔掉都行。沈翠儿里外看了一圈,三间屋子格局都差不多,灶房、茅房都有,灶房里的东西虽然陈旧,但也清清爽爽,看着就满意。两人一合计,立马付了银子,拿了地契,将这屋子跟前后的地都收入囊中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啊,而且价格还公道。”
沈翠儿脸上笑嘻嘻,心里美滋滋。司徒翊暼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回去之后,沈翠儿就招呼俩孩子搬家了,本来家里东西就不多,也倒是顺利得很。翠儿也赶紧上街,又买了些被子床褥。从买屋子到搬家,仅用了一天就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