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曾福说这些往事，叶绮凝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那些关于原主母亲，关于那场乱世的传闻，最终都埋藏在如今的和平之下。她垂了眼眸，曾福小心翼翼吞了吞口水。“小主子，我知道您没有从小被培养，可能还被灌输了些什么夫君是天的烂话，但是咱们不信这个，您……”她还想说什么，被叶绮凝笑了一下打断了。“我当然知道。”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更何况以后还要接手这么大一个产业。不过……“你知不知道，另外两个虎符在谁手中？”
叶绮凝问道。曾福果断摇头。“不知道，没兴趣，不想问。”
似乎是觉得自己答得有点太快了，他补充道：“咱们都是有规矩的，不该问的不能问！尤其是三家，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是乱世，才会适当联手。”
这样。叶绮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胖子有他自己的信念，她也不好多说。那便自己猜吧。除却商会，还有两个。是情报？还是机关？叶绮凝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黑市那个电梯。若是能做出那般电梯，莫非……这样一想，叶绮凝又觉得有些可能。而且，在战场上似乎是机关陷阱更能有用。大概裴锦之能做常胜将军，和机关术脱不了干系。不过再怎么想也只是猜测，真相如何，如今尚且不好说。她对曾福点头。“我暂且相信你，若是有事，直接来找我就好。”
曾福一口应下了，但还是犹豫。“可您的身份饿，这景王府不是什么容易进的地方……这样吧，若是您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尽管来这里告诉前台掌柜，要十份大肘子，他们就会通知我的。”
十份……大肘子？叶绮凝震惊中带着茫然。曾福这才想起来一样，拍了下额头。“嗐，忘了跟您说了，这里也是咱们的产业，不仅是这里，您瞧着外面。”
他打开窗户，指了指外头各个门脸。凡是招牌上带着铜钱的，基本上都是咱们的产业。……带着铜钱的都是？叶绮凝往楼下看过去。平时她没注意，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单是这一条街上，带着铜钱标志的就不少！有的在旗子上，有的在牌匾上，还有的在柱子上……散落各处，无处不在，但若不仔细看，却是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了，也只会以为老板是讨个好彩头，不会往旁的想。叶绮凝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
“对啊！”
小胖子吃饭很快，这会儿已经吃完了，他擦了擦嘴，有点没吃饱的模样。“这才哪到哪儿啊，都是小门小户，是我下面的下面的下面的下面的铺子，咱们银钱来源，大头还是在四季钱庄。”
“四季钱庄？！”
叶绮凝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这银行……不是，这钱庄她是知道的。全国连锁，无人能出其左右。这，也是她的？从天而降的馅饼把叶绮凝砸了个猝不及防，她闭了闭眼，缓了缓自己的心绪。小胖子还在继续说。“因为您在这儿，所以我想着以后往这边发展嘛，但是毕竟我也算是个管事的，不能轻易露面，所以主子您想找我，咱们就低调行事，最好不要惹人注意，说暗号就好。”
低调行事？叶绮凝嘴角抽了抽。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当着这人来人往的酒楼。说要十个肘子。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低调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了叶绮凝的不满，曾福犹豫了片刻。“不然主子您说，怎么办？”
叶绮凝深吸了一口气，艰难道：“没事，就这么办吧。”
曾福这才松了口气。“好嘞！”
他笑起来像个弥勒佛，叶绮凝心念一动。“但是我还是不能确认你话里的真假……不然先v……先给我五千两，看看实力？”
小胖子愣了愣，有些为难。叶绮凝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编了这么久，果然是骗子吧？谁知，下一瞬，小胖子就从怀里掏出了个万两银票。“主子见谅，我身上实在是没带碎银子……这个可以吗？”
叶绮凝接过来，神情立刻变得庄严和严肃。“完全可以，我已经非常确认你的身份了。”
她和曾福对视，眼中燃烧着热烈的革命友谊。这一刻，她只觉得曾经费尽心思从白建章手里扣除三千万的自己显得那么目光短浅。回府的路上，叶绮凝还有些神情恍惚。她不是什么过于爱财的人。但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她好有钱啊。叶绮凝脸上露出一阵恍惚的笑意。“夫人？”
这阵恍惚被一声互换叫回了神，叶绮凝定了定神，这才看到正在门口的裴锦之。她连忙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裴锦之有些无奈。“离好远我就看到你了，便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夫人去了哪里？怎么这般高兴？”
叶绮凝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很高兴吗？”
裴锦之点头。“非常。”
叶绮凝控制又控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没办法。突然有了这么多钱，是真的很难装不高兴。但是面对裴锦之，她还是不能直说的。她想了想：“因为今天的饭，很好吃。”
充满金钱的味道。她爱吃，裴锦之是知道的。故此，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叶绮凝的目光深邃了一些。“便，只是如此？”
“就是如此。”
叶绮凝肯定地点头。随后，她推着裴锦之，进了院子。“你今日去了哪里？怎么走得那般早。”
裴锦之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旁的情绪。“有些公务要处理。说起来，我和夫人竟是心有灵犀，我今日也发生了一件好事。”
哦？叶绮凝侧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谁知，裴锦之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叶绮凝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背。“到底说不说？”
裴锦之笑了起来。“只是夙愿有望达成罢了，还没有定下来，说出来，也怕叫人失望。”
他这样一说，叶绮凝倒有些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