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宫女为难垂着脑袋,眸光一动,便捂着肚子可怜兮兮道:“公子,奴婢实在是腹痛难忍,这才来寻洛小姐看看,您、您能否请其他人带路?”
洛松风叹口气,看着排长队的宫人们,道:“怕是这么多人,都没什么空闲来带路了。”
顿一下,他忽然道:“不知你在内宫门附近可有相识的人?我唤那人来带路吧,这太后催得急,我不好耽误。”
小宫女神情紧张,根本没有细究洛松风话里的不对劲,也没有去想他为何不直接进宫让旁人带路。听他问了,便下意识答道:“宫门口的小禄子,和奴婢相识,也常带贵人们入宫。”
“好,我知道了。”
洛松风点点头,“那你呢,叫什么名字,我打赏小禄子时,总要让他知道是承你的恩情。”
“奴、奴婢叶雪。”
“我记下了。”
洛松风颇有深意地说着,便转身走了。叶雪悄悄松下一口气,折身向队伍长龙走去。林溪和张巍年已经排到了洛璃歌面前。看到这两位,洛璃歌略有些诧异地扬扬眉。“两位若有什么不舒服的,请太医诊治不是更快,来我这里拍什么队?”
“洛小姐名声这么响,我们也好奇,难道你只治宫人,不治我们?”
洛璃歌看一眼张巍年,笑笑后道:“两位谁诊?”
话音落下,便见林溪坐下来,自然地将手伸出。在拿一块帕子放在他腕上后,洛璃歌便给他诊脉。她这段时间医术精进,向林溪这样平和的脉络,她几乎可以断定此人没有任何问题。但未免出什么意外,洛璃歌还是用扫描系统看了一遍。她抬眸看向林溪,眼里是探究之色。林溪低声道:“小棠……最近还好吗?”
……就知道他是别有心思。洛璃歌轻笑一声,道:“她很好,难道我会亏待她不成吗?”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林溪低低道,“只是她前段时日拒绝与我相见,我就是想问问……”“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洛璃歌道,“她就是不想每次和你见面都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你若有心,便多留意留意她的行踪,往后有什么聚会雅宴的,你趁机偶遇一下,接触得多了,自然能光明正大来找她。”
林溪顿一顿,眉心缓慢舒展。“多谢。”
他笑着收回手。“不客气。”
洛璃歌回应一句后,便微微扬高声音道,“林大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如我所说的好好调理就行了。”
“好的,多谢四小姐。”
林溪起身来作揖,和张巍年一同走出亭子。“啧,来这一趟有什么意义呢?”
张巍年耸耸肩道,“你看,还不是我和你说的那一套。”
“你说和她说,那是两回事。”
林溪道,“她说这些话,便说明小棠并不排斥和我见面,我自然能去坐坐准备,但你说……又代表不了她,我信你做什么?”
张巍年“嘁”一声,说了一句:“你就重色轻友吧。”
他正要再说什么,忽然鼻尖翕动,骤然停住脚步。“……怎么了?”
林溪侧眸看向他。便见张巍年眸光锐利地望向身侧一人,是一个排在队伍里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的?”
叶雪哆哆嗦嗦着向旁边躲去,道:“奴、奴婢叫叶、叶雪……在浣、浣衣局当、当差……”“浣衣局?”
张巍年视线落在她细嫩的双手上,“嗤”一声:“浣衣局的杂役,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双手了?”
叶雪眸光一慌,忙将手给藏起来。她磕磕绊绊道:“奴婢、奴婢是新入宫的,本、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悄悄觑一眼张巍年,她慌乱道:“奴婢想起还有差事要做,先回浣衣局了。”
张巍年冷笑一声,一把拧住她的手臂,用膝盖顶住她的背,将人给按在地上。“来人!”
此处有侍卫值守,闻言立即上前来。“小将军,有何吩咐。”
“去传女官来,搜搜这小丫头身上的毒粉究竟是什么东西。”
毒粉……这两字一传出,人群里便骚动起来。洛璃歌已经闻讯而来,听到这话时脚步不禁顿一顿,这才再度上前来。“毒粉是什么意思?”
她询问。“暂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先让人查查看。”
张巍年将小宫女丢给侍卫,“但她身上这股药粉的味道很重,掺杂着砒霜气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璃歌拧一下眉,对冬雪吩咐道:“告诉大家,今日暂且到此为止,我先去看看情况。”
“别……!”
林溪忙阻止,走近后低声道,“这丫头是宫里出来的,那自然是宫里有什么人要利用此做点文章,若是私下将这件事给了了,怕是宫里会直接瞒过去,洛小姐不如趁着人多,直接闹大,杀鸡儆猴。”
洛璃歌抬眸和他对视一眼,便立即扬起声音道:“林大人所言不错,今日排队的人,都是请假来此,若是错过今日,怕是便难以再来。我若这样收摊子,确实不妥当。”
“冬雪,继续吧,相信张小将军能将事情查明白来告知我。”
“是。”
冬雪跟着洛璃歌回去,便如常继续诊脉。张巍年拍拍林溪,便亲自去督促。不多时,他便提着那宫女回来,丢在洛璃歌面前。“查清楚了,她身上所携带的,确实是毒粉。砒霜含量虽小,但和其他药物混合,便能使人浑身起红疹,腹痛难忍。这药剂量也很讲究,我估摸着,她从洛小姐您这里离开后,一个时辰内便会开始发作,到晚上……也就是她吃药后,毒性是最深的时候,而那时候,她只要将毒粉给擦去,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到时候,便都是洛璃歌的责任,是她开药将人给害到这种程度。洛璃歌眸光一点点变冷,凝视着叶雪,冷冰冰道:“谁派你前来的。”
“奴、奴婢听不懂。”
叶雪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奴婢根本不知身上有毒粉,或许是有人记恨我,才故意给我涂上的,奴婢也是受害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