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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的童年逝世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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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这个词,贯穿古今。古有信陵君窃符救赵,今有我偷钱奉献小卖部。那个时候的我是没有偷这个概念的,也是受着班上同学猴子的影响。猴子,其实不叫猴子,也不姓孙,姓赵,只是体型瘦小,长的尖嘴猴腮的,由此得了这个外号。猴子每天都能去小卖部,买很多东西,诸如最流行的绿爽、大刀牛肉、八宝粥等等,有次买东西甚至掏出了一张十元大钞,对于辣条还是凭角角钱计数的时代,无疑是一笔巨款。我很好奇他哪里得的这么多钱,据我所知他家庭情况和我差不多,他本来不想告诉我的,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告诉了我,他的那些钱全是——从父母兜里掏的。猴子父亲是在镇上打零工,母亲骑着三轮车沿街叫卖小吃,因此有很多的零钱收入。每天下班后又要去地里忙农活,就没来得及数清一天的收入。猴子就是逮着这个间隙,每天都去拿一点,持续一个多月了也没被发现。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因为我母亲此时正在和我四姨经营着个小吃车,就是零几年电视上放的那种煎烤蒸炸一体的多功能小吃车,每天也有大把大把的零钱收入。我把猴子的话记在心上,回去就开始观察她们每天回来数不数钱,不过很不凑巧,她们每天回来都会理清今天的收入,用橡皮筋捆成一沓一沓的,我很是失望。第二天回学校又去找猴子支招,猴子听我说完咧嘴笑了,活脱脱的一个小毛猴样,“这好办啊,你一沓抽几张不就行了,谁也发现不了。”

我当时信了他的鬼话,回去后真的从五沓一元的中间抽出五张,忐忑的等了几天后才跑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在花钱的上一秒还在担心被发现了怎么办,下一秒等东西吃到嘴里时只想着下次买点什么好。五块钱很快就被我挥霍一空,在经过了一番心里挣扎后我还是打开了那个抽屉,这次换了几沓,还是抽了几块钱出来。为了能安心的吃东西,我还特意向父母表示不用再接送自己上下学了,父母还很欣慰的说道我家男子汉长大了,殊不知只是我为了更好的买零食吃的借口。自此,那个抽屉就成了个潘多拉魔盒,而且是我自己把它打开的,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我父亲提早下班,在路上正好瞅到我手拿大包小包的零食吃,或许每一位父母在面对自己孩子是都是个优秀的间谍,我父亲也不例外。那天无事发生,直到我钱花完又去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在抽屉里抽着钱,我父亲在身后等着抽我。那晚我结结实实的挨了顿混合双打,母亲还用绳子把我吊在了门框下,直到周围邻居看见了过来劝说才顺势把我放下来。父亲为什么会发现我这件事我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想明白,直到长大后和父亲谈论起小时候的趣事,才知道父亲在发现我有钱买零食的时候就一直守株待兔,就为了抓我现行.....。不过在挨打之后,我每天有了五毛钱的零花钱,虽然很少,但是也能让我买上一包辣条,存几天能买上一瓶汽水,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买了。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坏运气传染了猴子的缘故,他也被发现了,而且他父母是来学校,当着全班老师同学的面打的他,打的猴子上蹿下跳,我心里很是痛快,就是他给我出的馊主意。自此之后,其他班的同学也会叫他猴子,人哪能一下子从地上蹿到桌子上,再到窗台上。偷钱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但我也发现每天的这点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尤其那个时候又开始流行集卡,就各种元素卡,技能卡,一块钱一袋,我又想吃零食又想集卡,又不能再去偷家里的钱,我苦恼了很久,直到有天在上学路上发现了B和几个同学趴在竹林下赶作业。B是我的第二个朋友,一个小胖子,成天乐呵呵的。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奋笔疾书,“快抄快抄,等会儿就要上课了。”

“老师肯定要检查,到时候又得给家长打电话。”

“怕什么,跟老师说没带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蠢,上次小新没带就被叫回去把作业拿了再来,你以为还是我们之前的周老师吗,这猪儿虫凶得很。”

他们沉浸在紧张刺激的赶作业氛围中,全然没发现我的存在。“哟,你们在这里抄作业啊?”

突然的声音结实把他们吓了一跳,当他们看清是我时才放下心来。“你来这干嘛,你作业做完了啊。”

“做完了啊,你们怎么没做完。”

幸好我有个监督学习的母亲,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做作业,完成了作业才能去做别的事。“快,把你的给我抄抄。”

B急切的说道,此时他额头上满是汗水,距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他面前还摆着两本空白的练习册,这除非向哪吒学习,才可能在上课前完成作业。尽管老师教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我还是把作业给了他,看他抄的太吃力索性帮他把另一本空白的写上。我的模仿能力是很不错的,仅限于字,其他的不忍直视。在我的帮助下B成功赶在上课前完成了作业,事后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请我喝了价值三块的汽水,要知道那个时候最长喝的是一种叫作小冰,青苹果的饮料,常喝的汽水也是去小卖部买两颗深水炸弹,放水瓶里炸开就成了汽水。在和B并排着走回教室的时候,B随口说道:“要是你能天天帮我写作业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早上来现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脑袋里迸发出个大胆的想法,我何不去帮他人代写作业,然后换取相应的卡片呢。我说干就干,就从B下手,我接下了第一单——十张卡换一次数学作业,回去后我模仿着B的笔迹,完成了第一单。完成质量很不错,B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客户”,我手里的卡慢慢积攒了很多,逐渐成为班上存卡数最多的那个人。直到一次大雾之后。我们小学是在乡里,而老师大多住在城里,城乡之间隔着一条长江,日常交通主要是靠轮渡进行,遇到大雾天轮渡就会停运,老师们就得等到轮渡开了之后才能到学校。这之间的时间就成了我们的天下,学校里没有值班老师,就两个保安和一个清洁阿姨,校规条例是束缚不了没有老师的校园的,简单来说雾散之前学校就是我们的天下。不知道是谁发起的扇卡活动(就是每个人出两张卡放在一堆,轮流用手掌拍地把卡扇的翻过来,翻过来多少张就赢得多少张),也不知道是谁散播了我集卡最多的消息,不少同学都来问我借卡,说赢了的都给我,我答应了,毕竟人多力量大,很快我手里的卡就越来越多。大家玩的兴高采烈,完全忽视了太阳拨开了浓雾的面纱,俯瞰着大地,老师也回到了学校,看到了疯狂的我们。不得不说的是,这些人真不够义气,老师一来就把卡全塞给了我,我就傻站着全部接了,顺便接下了老师那炽热的眼神。“XX,你是自己撕了还是我叫你家长来帮你撕了。”

这其实不是个选择题,是一个判断题,判断哪种方式损失最小。很自然的我选择了前者,将手里的卡片撕了个干净。有个输掉很多卡片的人趁机向老师告发我抽屉里还有不少,就这样,我上午赢得的卡片,连同之前代写作业的酬劳,被自己粉碎的干干净净。这天以后我接代写作业的任务,就不再收卡片,改收现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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