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连带着把妈妈也给骂上了。“他以前从来没有骂过妈妈,只是提过妈妈给他公司注资,只是为了交换,让他能多陪陪我,把心思用在我身上一些。但今天,他骂的相当难听。”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余承淙,“大哥,他是不是也在你面前骂过了?你为什么要找他聊呢?他这个人,不会对咱们说半句好话了。”
余承淙看着她,目光温和,犹如夏日朝霞中照射下来的晨光,明亮又温暖:“我只是想弄清楚,咱们家和他之间的恩怨。当初你看上他的时候,我也四处打听过他的底细,查到的结果就是和他说的一样,他是国外回来的,家族定居在了大马国,而且亲人很少,底子很干净,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那个时候,的确是没有看出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声音温吞,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即便咱们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繁夜也没有跟我说实话。”
“那茶杯,不是失手掉在地上,是大哥你故意摔的吧?”
她小声问。“是啊。”
余承淙点头,“和繁夜谈的并不愉快,我发了点小脾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一弯,俊朗的面容染上了一抹笑意。“谈的什么,是不是繁夜也当着你的面,把爸爸妈妈都骂了一遍?”
余承淙点头,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但是心里已经疼出裂痕。茶杯是他摔的不错,因为繁夜说的不止是嘲讽父母这些些,还跟他说了如何欺辱她的详细细节。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当初自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命悬一线,需要手术费的时候,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是需要为了十万块跪下来乞求繁夜,要在繁夜的要求下去夜店卖身,才能拿到这笔钱。十万块,这不过是当初他谈成单子,随手送给合作商的红包钱,不过是他开给李锐年终奖的一半。根本不值一提。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妹妹,要为了区区十万块,就被繁夜作践成那个样子。又惊又恨,就是再好的休养和气度,在那个时候也分崩离析了,直接摔碎了手里的茶杯。但好在,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再把茶杯摔了个粉碎之后,他跟繁夜提出了一个要求,虽然他知道,繁夜未必会答应,但为了晚晚,他总要试一试。脸上的微笑不曾变过,余承淙很好的将情绪隐藏,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余未晚此刻满腹心事,眼神担忧,不安地说着:“爸爸会怎么样?繁夜说,就算他不出手,爸爸也不会好过,交出那些账册,就会牵扯当年涉案的很多人进来。有些人说不定已经成了比爸爸还大的官,爸爸会不会在监狱里被人灭口……”“不要这样吓唬自己。”
余承淙定定地看着她,言语镇定温和,“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这么做。而且不管后面的事情会怎么样,晚晚,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也足够多了,不只是你,包括我在内,我们都没有能力再去管这些事情。”
“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她茫然了一下,还没等说完话,就听到余承淙说,“我们现在,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你肯定听过一句话,叫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没有能力再去管爸爸还有余承泽。”
“你的意思是,不管爸爸和二哥了是吗,那外公呢?”
“父亲做错了很多事情,但他之前和你说的有一句话是对的。”
余承淙目光逐渐坚定,“在某些必要的时刻,是需要舍弃一些东西,来保全自己,这并不是错,而是必须要做的。”
所以,在和繁夜谈话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来保全他捧在掌心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