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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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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此去西域小圣香楼,茫茫数千里地。

眺望能等,可是程弦汐不能。

每个人从一出生,生命就开始消耗,只要是人,都一样。

只不过有的人命长,而有的人命短。

程弦汐这样的绝对属于后者。

自古红颜皆薄命,也许也是条规则吧。

当你拥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失去另一样,美貌与生命也许同样不能并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选择?

如今她的命已屈指可数。

如果两天是一个终点,她是否还有勇气去坚持?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都交给了眺望。

她信任这个男人。

眺望没有带她去小圣香楼,因为即使插上翅膀,想要在两天之内到达那里,几乎也是天方夜谭。

所以,眺望把它带到了八荒地。

他的直觉告诉他,采露术士应该还在那里。

因为他坚信一点,如果颜是神秘组织的带头人,而又和采露术士接头,那毋庸置疑,他们之间一定保持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如今颜死了,他就一定会回来调查他的死因。

所以,他带着程弦汐来了。

可是猜测毕竟只是一种假如,在他心里也确实没有十足的底。

这无疑是一场赌局,而赌注则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不得不赌上这一局,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其实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每一次的选择,都在决定着将来,有的人因此赔上了自己的命,也有的人却赢得了辉煌。

眺望赌对了。

就在他刚踏上这片土地时,采露术士就已经在等他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秋月盟,尤其是小圣香楼。

卑鄙、无耻、下流、阴险、毒辣,几乎他所能想到的运用于恶人身上的词都能加在这个帮派身上。

如果是在平时,很有可能今天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可是现在,在眺望的眼中,这已不是个令人可憎的帮派中的阴险小人,而是位能救死扶伤的名医。

高杆上正点着灯笼。

这一点耀如辰星的灯光,就挂在不远处的八荒地最有名的“温柔乡”,照亮了那些夜归浪子的心。

温柔乡里没有女人,只有酒。

烈酒。

只有英雄才能喝的烈酒。

采露术士的脸上,始终都蒙了一块黑布,所以他没有喝酒,但他说话了。

“你想让我救她?”

“是。”

“你认为我一定会救她?”

“我想你别无选择。”

“为什么?”

“因为我手中的剑,它需要饮血。”

“如果我不救她,你就准备杀了我?”

“我也别无选择。”

“可是我们小圣香楼是秋月盟的一个分支。”

“那又如何?”

“总盟主和五毒老祖势如水火,如果我今日救了她,他日,我就会死在‘斩鬼台’上。”

“斩鬼台”是秋月盟中用来处置盟中罪人的一把极重极钝的大铡刀,往往被杀者都不能引刀成一快,让人在临死之前经历这一生最残酷的痛。

“如果今日在这里需要医治的不是五毒教的人,你就会救她是吗?”

“是的。”

眺望转头看着既聋又瞎的程弦汐,突然将她的食指放进自己嘴中,狠狠咬了下去,程弦汐“啊”地一声喊,原来眺望竟将她的手指咬破了。

眺望咽下嘴中的血,又转对采露术士道:“这样可以了吗?”

采露术士没有想到眺望竟然会这样做,他当然不会想到眺望会咬程弦汐的食指,吸她的毒血,因为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他只是西域小圣香楼可怜的冷冰冰的杀人工具。

可是他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通常都言出必行。

所以他把解药给了眺望。

“解药只有一粒。”

眺望接过解药,说了声“谢”,就把它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程弦汐的口中。

采露术士拍掌道:“想不到,你堂堂的眺庄大公子竟然会为了一个邪派中的女人,自舍性命,看来真的是红颜祸水啊。”

眺望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三天之后。”

“告辞。”

眺望抱上程弦汐走到门口时,采露术士突然道:“难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你是不是在查神秘组织?”

“以前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任何事情,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而言,都不会再有任何意义。

眺望已经上马。

采露术士道:“没有必要了?你以为你会死?”

采露术士又道:“我采露术士能让一个人不知不觉地死在我的毒药之下,同样也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替人解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从你们一走进这家客栈开始,她身上的毒就已经解了,所以你吃的血中根本就已无毒。”

“难道你就不怕死在‘斩鬼台’上?”

“解药是这里的小二散在空气中的,你们也不是我请来的,我虽然能够遵守盟规,可是我却不能阻止来这里的客人,这一切应该只能算是巧合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就知道眺大公子一定会感兴趣的,你跟我来。”

温柔乡的后院,并不能算很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既不算大也不起眼的地方,却有着一条密道。

密道的另外一头当然是在地下,如果用内有乾坤来形容这个地下室,并不能算是夸张的形容——整个八荒地就在这间密室的顶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眺望问道。

采露术士道:“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穿过一条插满乱剑的花岗岩小道,顿时便有两排酷似牢房的房子映入眼帘。

每间房子中都关了十多人。

可是这些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野兽才会有的目光看着他们。

采露术士笑道:“你不用感到奇怪,这些就是牢房。”

“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你不是在调查神秘组织吗?”

“难道这些人就是所谓的神秘组织?”

眺望笑道,“看来他们是够神秘的。”

采露术士道:“这些人当然不会自己把自己关在这里。”

“是你把他们关在这里的?”

采露术士默认。

——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怎么会是这些被关在牢房里的囚徒?

不要说眺望不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采露术士道:“你知道这个神秘组织有什么大阴谋吗?”

眺望道:“想要吞并南疆武林所有的势力。”

“看来你对他们的阴谋很了解。”

“我只是刚好听到了些风声。”

“所以你并不清楚他们将如何吞并南疆武林?”

“他们想趁五毒教和羽化亭血拼时,来个渔翁得利。”

采露术士道:“看来你确实知道的不少。”

“这也是我碰巧听别人说的。”

“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南疆武林的情况。”

“南有五毒教称雄,北有羽化亭为王。”

“不错,只是你还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环。”

“哪一环?”

“你们眺庄。”

“眺庄怎麽了?”

“五毒教和羽化亭这两个实力相当却又势如水火的帮派之间,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能相安无事,就是因为你们眺庄在中间起到了平衡的作用。”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圈子。”

采露术士哈哈一笑,道:“眺大公子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关在这里的这些人就是准备在五毒教和羽化亭血拼时,血洗你们眺庄的。”

眺望道:“就凭这两百人?”

“是啊,就凭这两百人,你以为不可能?”

眺望道:“当然不可能,眺庄固若金汤,内有三百壮丁,墙头有炮,不是谁说进去就进的去的。”

“我当然也不信,不过江湖有言:小心使得万年船。”

眺望道:“我想我明白了,你今天把我带到这里,又说了这一大堆废话的真正用意。”

“你认为我对你说的都是废话?”

“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你和这神秘组织没有关系,又何必绕这半天圈子。”

采露术士大笑。

“这只是一点。”

眺望道:“不止一点?”

“当然不止。”

“还有什么?”

“我还想告诉你,颜和这个神秘组织也没有关系。”

“可是他和你为什么要在八荒地接头?”

“眺大公子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却转不过弯了?我和颜都是秋月盟的人,如今傲死了,他担心羽化亭无法抵挡五毒教,所以想请我求楼主增援,可是你也知道,我小圣香楼现在正和大圣香阁暗中较劲,楼主怎么可能会答应他。”

“所以你们就一拍两散?”

“我倒是真想帮他一把,苦于没有能力,没有办法,我才想到了你。”

“你主动来找我,并为弦汐解毒,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

“当然,可惜你却杀了颜,不得不让我改变原来的计划。”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你做的,你已经做了。”

“做了?我做了什么?”

“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你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在十日之后的亥时三刻,准时到达羽化亭,到时候,一切谜底你自然都会知晓。”

“包括这个神秘组织的幕后主谋?”

采露术士点了点头。

“也包括你如何助雨花亭御敌?”

采露术士又点了点头。

“那这些人呢?”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去血洗你们眺庄,今夜就是他们的死期。”

(二)

晚风凄切,惨碧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面上,每个人的面上都已因为紧张而渗出了冷汗。

这里是羽化亭,时间已是十天之后的亥时三刻。

四周一片寂静,羽化亭内更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开怀地畅快呼吸。所有人都在仔细凝听着,凝听广袤的天地间暴风雨前最后的一夜宁静。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萧声,尖锐而凄厉,犹如鬼泣狼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唰”地变得惨白。

御风婆婆道:“来了。”

就在这时,羽化亭四周又亮起了几十盏灯笼,烛火呈暗绿色,就像是幽冥的鬼火。

十里外传来一个人的话语:“老祖亲临,羽化亭众宵小还不快快出来迎驾!”

御风婆婆道:“点灯!”

羽化亭大堂之中共设灯一百零八盏,话音落时,堂内已亮如白昼,顿时将四周的鬼火全部都压了下去。

七杀堂六老中的老大道:“婆婆,我看五毒教这次来势汹汹,势必将会是一场恶战,请婆婆示下。”

御风婆婆道:“今日老帮主不在,大公子和二公子相继遭难,妖帅又临阵变节,但这羽化亭乃老帮主心血所聚,绝不能看着它毁在我们手里。”

说着顿了顿话头,用她冷峻的目光向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之后,又道:“现在众位面前都放着一碗烈酒,只要喝下这碗酒,这条命就不在属于我们自己,要死也是羽化亭的鬼雄!”

堂内两百三十六人齐齐喝下碗中的酒。

酒碗皆碎。

刀齐出。

万盏鬼灯之下,一个身材瘦小,大约三旬的男人坐在一张太公椅上,而两旁站着的就是五毒教的四大金刚,半个月前变节投敌的妖帅也赫然就站在了他身旁。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形,这样的阵势之下,又有谁会想得到这个看来年轻,却面色惨白,犹如生了十多年恶疾的中年男子就是在南疆武林中和羽化亭齐名的五毒教的教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貌似弱不禁风的人,却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七百教众浩荡而来,准备血洗羽化亭。

双方对峙如山。

疏星碎溅,烟笼雾罩。

生死对决一触即发。

五毒老祖轻轻谈了谈长如利刃的指甲,向身旁的妖帅使了个眼色,妖帅随即会意,高声道:“羽化亭众宵小,可知所犯何罪?”

没有人说话,可是狗子说话了。

狗子只是羽化亭中一个扫地打杂的人,在帮中辈分极低,可是他却说话了,虽然他说的话只有一句:“去你妈的叛徒!枉老帮主这么器中你,你竟然背叛他!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他送了命。

如果是在平日里,御风婆婆早就大发雷霆,可是今天,在这至关紧要的关头,她却显得异常地平静,她不得不强行按倷住内心的的怒火,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羽化亭两百三十六个活生生的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让他们倾覆于此,这些都是老帮主的心血凝聚,所以她只能忍。

御风婆婆没发声音,余人当然更不敢出声。

妖帅又接着道:“既然你们愚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所犯的三罪。聚众造势,公然与我教为敌,其罪为一;长期霸占南疆北方,企图分裂我南疆,其罪为二;强娶我教圣女,辱我教威,其罪为三。羽化亭鼠辈可服罪!”

御风婆婆笑道:“这就是你们今日来的目的?”

妖帅道:“听口气,婆婆是不服气了。”

“住嘴!我没有跟你这叛徒说话,在老太婆眼中你只是条狗!”

妖帅却没生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在你我往日的情份上,你若是帅众归降我教,我就为你向老祖求情,免你们不死。”

御风婆婆道:“今日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倒不如你们归降于我,我不必向任何人求情,就能留你们个全尸!”

五毒老祖突然笑了,笑得很欢,笑声中却是杀气腾腾。

四大金刚早已会意,同吼一声:“杀!”

身后三百教徒拿起手中的武器奋勇杀了上去。

这个时候,人已不在是人。

人已成工具,杀人的工具。

再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也再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怯弱,什么是害怕。

他们手中的剑和刀,都只有一个终点。

对方。

他们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对方。

血战还在继续。

只要还有人没有倒下,血战就不会停止。

剑断。

刀折。

可是没有人放弃,他们不能放弃。

谁放弃,谁就背叛了自己的门派;谁放弃谁就要遭到万人的唾弃;谁放弃,谁就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和信仰。

有人用热血来袒露自己的无畏,也有人用牺牲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五毒教已占了上峰,完完全全地控制住了全局的胜负。

羽化亭的人尽管个个无惧,浑身是胆,可是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抗得住剧毒的侵袭?

御风婆婆看着不可扭转的局势,不禁老泪纵横。

五毒老祖笑道:“羽化亭也不过尔尔,凭这样的实力,有什么资格和我五毒教并驾齐驱!今日谁取了这老太婆的首级,赏大理蟒蛇毒百斤!”

大理蟒蛇毒是一种见血封喉的血毒,虽不稀奇,但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练成此毒,而修炼五毒教的武功时,必须要配合此毒,是以五毒教教徒爱此毒更甚过财主爱财。

雷金刚听到教主的话,顿时刀锋转过,往御风婆婆背上砍去。

风声急劲,只要是人,就一定能想象得出这一刀的威力。

可惜他太小看了这位年老体迈的老婆婆。

他的刀还没碰到对方身上时,他却已先被对方一脚踢飞。

御风婆婆完全可以一剑杀了他,可是四周正向她不断涌来的人呢?怎么应对?

几乎所有人的刀都对准了她。

她不是鸟,也没有翅膀。

她的心已经凉了。

“看来,羽化亭真的要亡于我手了!”

她说得很平静,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平静过。

――一个人在面临死亡时,往往都会如此。

她原以为,这会是她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她没有死。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看见一条黑影从人潮后杀出,剑弧措措,剑光闪处,顿时便为她杀开了一条血路。

御风婆婆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就已先听到土金刚吼道:“是眺庄的大公子!给我乱刀砍死!”

那人正是眺望。

他按照采露术士的话,早就候在这里了,他原本只是想来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并不想插手两派之间的事。

可是,星月无情,天地寡义,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实在太过残酷——残断的肢体满天飞,身首异处的尸体任人践踏,血已流成了河。

这些正在倒下的不是真正的工具,他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无论在什么时候,生命都不能被人用任何理由践踏在脚下。

眺望的体内流淌着的血液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终于还是不能静观其变。

所以,他出剑了。

不过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立时就有三十多人将他和御风婆婆团团围住。

剩余的一百多五毒教教徒正在围歼余下的羽化亭残众。

五毒老祖笑得正欢,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坐到他的太公椅上,都会笑得很开心。因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江湖厮杀,这一役将让他独霸南疆武林,今后的实力足以能和中原任何一个大门派抗衡。

——不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当你还不能完完全全看清结局时,任何的轻敌都将是致命的。

“你是不是笑得太早了?”

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朵。

五毒老祖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妖帅,道:“你觉得我笑得太早了?”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五毒老祖道:“你觉得他们还会有机会反败为胜?”

“为什么不呢?”

妖帅的双眼突然射出一种令人脊背沁出冷汗的精芒。

“你以为我真的会背叛羽化亭?你太天真了。”

五毒老祖并不天真,在这个世界上,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天真。

可是,这一次,他真的错了,他太想要赢了羽化亭,结果让这样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轻信了身边这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魔鬼。

虽然如此,可是他并不后悔,他不相信仅凭这个卧底的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

五毒老祖已先出招,先下手为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的拳脚很快,和他那一副病态全然不似同一个人。

妖帅的手中不知在何时多了柄剑,他不敢用自己的拳脚去接对方的拳脚,因为他不想中毒。

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妖帅的武功,他是三年前持着羽化亭老掌门的荐信从秋月盟总坛来到南疆这片神秘的土地上的,所以即便在羽化亭中,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背景,只知道老掌门在荐信中对他相当倚重。

这时只见他剑如电芒,神姿飘逸,千重碧影下,突然一剑急转,竟令久经沙场的五毒老祖避让不及。

可是没有人欢呼,所有人都屏气凝息地看着这一突发的变故。

妖帅的心口也中了一脚。

这一脚势能裂石,人非石铸,石况且不敌,更何谈血肉之躯?

五毒老祖的剑伤在小腹,剑深七寸,已然穿肠,伤势不轻。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震惊了。

就连一向自负的五毒老祖自己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伤是真的,血也是真的,容不得他不信。

两人同时受伤,又在同一刻从地上站起。

夜已过了大半。

阵阵刺骨的寒风,吹起两人的衣诀,扬起两人的黑发。

谁都没有再出招。

妖帅突然从左胸拿出一块皱烂的护心镜,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若没有这块护心镜,也许刚才我就死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出那一招?”

妖帅道:“我会假降于你,除了想在危机关头力挽狂澜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摸清你的武功套路。”

五毒老祖看不透这张面具之后究竟藏着多少的杀机,他猜不透。

也许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猜透。

“但你还是受伤了。”

“是的,你的‘沧海一粟脚’确实非同小可。”

“你明知道凭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宁愿搏上一搏也要和我拼个两败俱伤?”

“为了羽化亭,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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