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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东风吹醒英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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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沙很劲,搅得人心神不宁。

走在路上,两耳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屠越生自幼生长在这片沙漠中,所以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知道,这风沙固然可怕,但远远比不上人心之险。

他盯着风沙到了兰州。

兰州古称金城,公元前八十六年,西汉首次在此置县。到明朝洪武三年四月,明廷设兰州卫,隶陕西都司。明初兰州、金州因人口不足、经济衰败,不得不从元代的兰州、金州降为兰县、金县,因地处边陲,历来都是西北兵事重镇。

兰州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处,很多商队都会在此做出关前最后的落脚休整,然后才继续西去,所以这里云集了五湖四海的人。

在这些人的眼中,只有“钱”字,生活本已忙忙碌碌,更何谈得上什么忠义?

生命在他们眼中是轻贱的,因为他们是终日在刀口上混饭吃的,他们随时可能遇到大漠中无坚不摧的沙暴,也可能遇到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是被命运左右的人,可他们同时却又是摆布命运的人。

屠越生和他们不同,他对生命看得很重,他始终都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任何人,因为生命的脆弱而把它看得很轻很贱,因为他永远都是最高贵的。

屠越生一走进兰州,就觉到了一股不祥之气,这是一股不安分的杀气,但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杀过人,所以他不懂什么叫杀气,他只知道这里一定很危险。

他就看到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他有什么好看的?这些目光让他觉得浑身发烫。

很快,他就知道,其实这些人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手中的剑!

那些贪婪的眼神,流露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光芒。

终于有人忍不住扑了上来,屠越生身子一转,一剑刺出,竟然刺入了那人的胸膛,一剑贯心。

血顺着剑,缓缓流下。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四周的杀气。

他并没有学过武功,可是他见过高手的对决,还有元极顺的那句话——剑由心生,心不死,剑不止。

所以,他又是会武功的。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可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害怕,相反,他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周围的杀气更甚,但他反而没之前那么紧张。

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那人的死而尖叫,他们早已看惯了生死,他们不怕死人,因为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如果是这样,他们该为自己哀伤,而不是为别人。

屠越生这时已经走入一家酒楼。

酒楼没有名字,也没有客人,没有伙计,也没有掌柜,只有一个厨子。

这个厨子也没在厨房,他看到屠越生坐了下来,就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

他说话了:“你手中这把剑叫‘驱魂’?”

屠越生开始警觉,一个普通的厨子,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想要离开,可是门口已经堵满了人,他只能勉强一笑。

厨子又道:“听说‘驱魂’是当世七大神兵之一,是不是真的?”

屠越生点了点头。

厨子笑了笑,又道:“我还听说,这把剑的主人叫元极顺。”

屠越生又点了点头。

厨子也只管发问:“你就是元极顺?”

这次屠越生没再点头,他回答了:“我不是。”

厨子脸上掠过一丝惊异,道:“你不是元极顺?那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上?”

屠越生道:“这是元极顺大哥,送给我的,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

厨子不信,他不能信,因为对方手中的‘驱魂’剑,他没有理由相信元极顺会把一把神兵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身为剑客,都信奉——人亡、剑毁!

别说是元极顺这样的剑客,任何一位剑客,如果有这样一柄剑,都会让它随自己入土。

剑客可以是邪恶的,也可以是正义的,但他们对自己的宝剑,却都是吝啬的。

屠越生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肚子很饿,也急着赶路,快给我做点吃的吧。”

厨子道:“你想吃我烧的菜?”

“非常乐意,因为我实在太饿了。”

厨子道:“那你想吃什么?”

“鸡鸭鱼肉,随便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厨子笑道:“可是我已经好久都没做这些菜了。”

“你是厨子,怎么会好久没做过这些菜?”

“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厨子。”

“厨子还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那你会做什么?”

厨子道:“你看我这店里为什么没有一个客人?”

“难道是因为你做的东西难吃?”

厨子大笑:“因为我只会做人肉。”

屠越生惊道:“你不是厨子!”

厨子道:“我是厨子,但我不是一般的厨子,我叫刘不信,人送外号‘铁厨’,最擅长爆炒人心、人肝和人肺。”

屠越生道:“你想要杀我吗?”

刘不信道:“我不随便杀人,但我一定要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展随风的人!”

“我根本不认识展随风,怎么可能是他的人!”

“你会有‘驱魂’剑,至少说明你和展随风一定有关系,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得死!”

刘不信话才说完,手中已多了一把金色的菜刀,这是他平时做菜用的工具,这把刀已经夺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也不知已经有多少人因为不知情,吃下了这把刀做的人肉大餐。

屠越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知道自己无法冲出门口,一瞬间他突然在想,这把剑难道真的是和死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吗?

刘不信那令人憎恶的大脸上,又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笑,仿佛是要吃掉眼前的屠越生。

刘不信道:“想要活命,就把令牌交出来!”

屠越生道:“我说过,我不是元极顺,他的令牌当然也不可能在我身上。”

“我道展随风是号什么人物,没想到手下竟是一帮贪生怕死之辈,看到我铁锄,竟然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敢承认了。”

原来刘不信始终不相信,这个手持‘驱魂’的人,竟然不是元极顺。

“你错了,展随风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弱兵,更不会有一个是怕色的!”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原先堵在门口的人早已不在,不是不在,而是死了,地上躺满了尸体。

现在门口站着的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刚才说话的是那个男人。

刘不信道:“你是谁?”

那男的自报家门:“鄙人小号‘苍茫者’,江湖封号‘剑愁’。”

刘不信道:“你就是中原七剑客之一的程信远?”

“正是鄙人”

此人正是两次和万宿空、邱彰决战九华山的程信远!

刘不信道:“你是想救他?”

“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那你为什么杀了门口的人?”

“因为我想进来告诉你一件事,而他们却挡住我,不让我进来。”

“那你跟他们说过,你要进来吗?”

“没有。”

“没有说过,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想要进来?”

“挡我者死。”

刘不信道:“想我刘不信一生杀人无数,自信江湖之中,嗜杀之徒,无人能出我其右,今日我才算知道,原来比我更好杀者大有人在。”

程信远道:“我不想和你比谁杀过的人多,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位小兄弟真的不是元极顺。”

刘不信道:“我不管他是不是,反正你也不是来救他的,就麻烦你走开。”

程信远非但没走,反而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他既然不是元极顺,你也要杀?”

刘不信道:“门口的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也杀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他?”

程信远不再说话。

刘不信冷笑一声,菜刀挥舞,带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一刀用力又准,方位又精,在他眼里,屠越生就已然是板上鱼肉,

可是他并没有死,因为程信远一剑直接刺穿了刘不信拿刀的右手。

这一件刺得干净利落,毫无任何前兆。

刘不信本以为屠越生必死无疑的,所以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所以当他看到这一剑时,甚至无从躲闪,这结结实实的一剑,令他那一刀在半路就停了下来。

他已经输了。

他应该后悔——无论你是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该切断所有的后路,有时只需要在这条后路上退一小步,也许就可以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而现在,他只能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看着程信远,咬牙切齿地从口中吐出一个个字:“你真是卑鄙,你说过不救他的!”

程信远道:“我是说过不救他。”

“你说算不算话!”

程信远一旁的女子这时突然开口说:“可是他并没有说,不会杀你!”

刘不信无言以对。

他还不想死,所以他逃走了。

程信远看了一眼屠越生,什么也没说,就牵着那女人的手走了,往西而去。

那女热是他的妻子,姓赵。

屠越生突然追上前,拦住他们,道:“刚才谢谢你们了。”

程信远道:“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女子悠悠道:“你难道没有耳朵?”

“我有啊。”

“那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

“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那为何还要谢我们?”

屠越生明白了,因为他们并不是救他,而是要杀刘不信,所以他并不需要谢他们。

屠越生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程信远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说道:“你还太年轻,江湖中,你想要活得久一些,一定要记住,不要欠别人认清,也不要别人欠自己认清,人情债是还不清的。”

天突然阴沉下来。

屠越生突然又看到了那张憎恶的脸。

刘不信又来了,他一直在等程信远走远。

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元极顺,他虽然没见过元极顺,但却听说过元极顺的为人,他是个比铁还硬、比狼更冷、比熊更有力量的男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有人救了他,而跑去感谢的。

可是他还是要杀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杀不了程信远,但他杀得了屠越生,所以今天他一定要扒了他的皮,炒了他的肉,以泄心头之恨。

屠越生挥剑挡开一刀,此时虽然刘不信用的是不顺手的左手,但对屠越生而言,这一刀仍然挡得十分吃力。

他的手在颤抖,他根本无法应对。

可是对方一刀又至,他该怎么办?

他别无选择,他用了元极顺对付言无期的方法,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胸口被刀中,他的剑也顺势刺伤了对方的左肋,可是他们和元极顺、言无期的情况不同。

此一时已非彼一时。

他和刘不信没有赌约,所以就算他刺伤了对手,还是无法逃过此劫。

血,一滴滴洒成一条凄美的弧线。

刘不信沿着这条血线,一路疯狂追赶。

他把屠越生逼到了一座山头上。

屠越生流了很多血,眼已经开始花了。

刘不信一刀再起,屠越生用尽所有气力,举起‘驱魂’,下盘不稳,顿时摔下山去。

山不算高,但毕竟是山。

屠越生迷糊之间,只听得耳边风,他不想坠地,因为坠地,就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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