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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人带着熟悉的笑容,第一次见到王纯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门口询问这个家的主人在不在。余振生便想到,或者不久将来,她也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主家的事不好下断论,尤其是余振生也不喜欢对不熟悉的事去下结论,他只是点点回到:“我叫余振生。”栓子听到动静从水槽那走了过来,他见是王纯便在身上擦着手说道:“您来了,正好掌柜的在。”
说完就没头没脑的朝堂屋的方向喊了声:“大掌柜,王小姐来了。”
王纯朝栓子笑笑,轻轻说了声谢谢,栓子就挠着头嘿嘿笑着。 余振生不解的看着栓子,却见张春明从堂屋走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从我叔叔那里来的。”
“进来说吧!”
张春明将王纯请到堂屋。
看着两人的背影仿佛在低声说着什么,余振生用好手拽了一下栓子:“你跟她很熟的吗?”“啊!是很熟,开始也不喜欢她,不过她对人很客气,你没听刚才她对我都说谢谢的吗?伸手难打笑脸人,再说这女人好像也不坏。”
余振生摇摇头,转身朝院外走,栓子在身后问道:“大晚上的,你还出去干啥?”
栓子的问题也不用回答,他并不是问余振生去哪而是问余振生干啥还出去,见余振生没回答他,想必是又去何斌的报摊,便悻悻的回到自己的胶皮车前,朝堂屋看了一眼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里面隐约是张春明父子还有刘超王纯的说话声,至于说的什么就不大听得清楚了。估计等下又要送这位王小姐回芙蓉街,也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跟着。 路灯亮起照着笔直的街道,这段路到了晚上行人就很稀少,店铺对面的何斌的报摊前杨五已经翘首以盼不是朝余振生出来的胡同扒头张望。 看到余振生缓缓的走出胡同,并看看左右没什么车辆就快步的穿过马路,杨五朝余振生挥着手:“振生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我们继续!”
余振生之所以说我们,是因为现在他不仅仅是杨五一个学生,玻璃铺和金店的小伙计有时候也会过来跟着杨五一起学几个字。 何斌摇着蒲扇乐呵呵的看着路灯下几个半大孩子跟着余振生有模有样的学着字,街对面群青化工贾丰站在店子门口,喊着胡二快点收拾好了一起回家。 现如今,群青的院子已经全部修整完毕,新院新房就等着新人。鸟笼铺的院子和张记虽是一墙之隔,却没有像张记那样分内外院,所以当初郑雨诗和张春明商量规划房间的时候,就没打算留伙计住宿。胡二跟着张群青来了这边,住宿和贾丰去住河沿的那房子,贾丰倒是多了个伴儿,只是胡二白晚上却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贾丰也只得等着他一起走。 胡二拎着一串铁锁,给群青化工铺子的门把上了锁,一回头就看到张芳正从胡同里出来,他忙低下头却忍不住偷偷去看,却见张芳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就朝对面路灯下走去,然后煽着扇子在几个拿着纸笔学字的人后面来回的看着。 “别看了,走吧!振生这小子挺有意思,这都快成孩子王了。我看你们那个大小姐是不是对振生挺有意思啊?”
胡二拎着灯照路,他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我不知道。”
“你没看那大小姐拿着扇子站振生后面扇呢?”
“我没觉得大小姐对余振生有意思,他们在一起总吵,她还给余振生起外号蔫坏损,老是这么叫着,两人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
“嗨,这你就不懂了,这就叫欢喜冤家。”
胡二沉默了一下问道:“贾大哥,那你有没有过女人。”
“有过,跟人跑了。”
“跟人跑了?”
胡二几乎惊呼了起来。
“没办法啊,谁让咱穷呢,日子过不下去了。”“那,那你就让她跑?”
“不让还能咋地?”
贾丰撇了胡二一眼叹气说道
胡二忽然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要是我的女人想跑,我非打断她的腿!”“你?呵呵,你别吹牛,就你这胆子,你给我自己走回夜路回去,还有晚上起夜别叫我陪你啊!”
“那能怪我嘛,瞧您住这地儿,旁边就是乱葬岗子,这阵子又添了不少新坟,我要不是实在憋不住我才不起夜呢。”
“我一个人都不怕,你怕啥,你瞅咱住那间旁边还有两三间,等有空了我收拾出来,把他租出去,咱也当把房东。”
“呵呵,就您这地儿,谁租啊!”
胡二正说着,杂草从中扑簌簌一只鸟朝天空飞起,胡二一下就抱住了贾丰:“哎呀妈呀,那是啥啊,我说贾大哥啊你住哪不好,怎么非得住这地方。”
“今天就学到这,你们回去把这几个字练练,其实你们平时多听多记好多字入了心也就记住了。”
余振生给三个所谓的学生下了课,便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对笑吟吟的张芳说道:“这么晚你出来大掌柜要说你的。”
“我爹没空理我,这会儿正和那个女人在说话呢。也不知道大晚上来干什么,你说她是不是今晚不打算走了啊。”
余振生没回答就转身去帮何斌收摊,杨五抱着一摞书用身子挡着余振生:“振生哥你别管了,我来帮何叔收摊。”
余振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苦笑了一下,他倒是想帮忙,这下不歇也得歇着了。 张芳一旁催着:“走不走啊?”
“你先回去!”
“不!我等你!我还有事问你呢。”
何斌似看出来余振生有些犹豫,就问道:“振生,是不是找我还有事?”
“哦,我是想问问杨五,他家的院子的事。”
杨五放好了书出来,他拍了拍手说道:“振生哥,您想问啥。”
余振生还真想问问杨五,是不是他家不肯由着院子搬走,可一想杨五才十二岁问他又有什么用,他摇摇头:“我听说你家那院子要卖?”
“是啊,院子是王裁缝家的,我家就是租他家的房子,现在王裁缝要卖院子,我娘说是因为我家住了十来年都没涨房租,王裁缝说卖房子其实就是想让我家涨租金。振生哥,你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
“嗯,是我想别人问。有人想买个院子。”
余振生犹豫着说道。
杨五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娘说,我们在这住了十多年,让搬也行得让我们有地儿住。”一旁的何斌嘬着牙摇摇头,杨家坐地炮远近闻名,王裁缝的房子都贴了牌卖,还找了房产经纪人,可人家一听这院子有家死赖着的主,连经纪人都不愿意接这地皮掮客的活。 余振生哦了一声,便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了,他手头的钱是真够买这院子,可一想到杨家余振生反而怕的不是杨婶,而是那个几乎挤兑的他撞头的杨四丫。 “哎,只可惜我从腿好了就卖报,现在才偷偷攒下了几毛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大奶奶,要是我能买下这院子就好了。”
余振生看了一眼张芳,张芳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接着一拽余振生:“太晚了,等下我爹娘寻不见我该着急了。”
这么一说就好像是余振生拉着她出来的一样。 余振生只好跟何斌打了招呼,跟着张芳朝对面胡同走去。一进胡同张芳就问道:“振生哥,你是不是想帮你六叔问啊?”
这个余振生却没想到,所以就没回答。张芳却以为他默认了,紧接着问道:“我等你一晚就是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呢,你六叔成家了没有,你要是帮你六叔问院子,那是不是要接你六婶也来天津?”
“我六叔没成家,房子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的。”
余振生这么回答着,心里就有些好奇了,自从他们回到张记,张芳每次见到自己也跟着栓子一样叫自己振生哥,以前那可是一口一个蔫坏损的叫着,现在这么叫反而让余振生有些不自然了。
张芳却忽然扭捏的笑了笑,幸好是在黑暗里,不会被旁人看出来,以前她总是想跟余振生对着干,觉得那样很有趣,偶尔她觉得余振生有和自己父亲相似之处。以前她所不喜欢的人多,余振生是不在这个范围的,但是今天她终于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了,一定是有父亲的清瘦儒雅,在此之外还要有男人的刚毅,要长的英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