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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再给余振生的手打上夹板,包扎的绷带的时候余振生就在想,有些事似乎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理解的。
走出诊室的时候张芳就迎了上了,她紧张的小脸泛着红晕,水汪汪的眼睛紧盯着余振生:“振生哥,都检查完了?只是手指的问题吗?”“还能有什么问题?手也没事,就是骨裂。”
见余振生说的轻声,张芳吁的长出一口气,忽然别过脸狡黠的一笑:“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只要脑子不出问题,那都不是大问题。”
她忽然哎呀一声:“你这样还怎么骑车?”
余振生一愣也哎呀一声,他用好手挠了挠头:“我们去警局的时候,忘了自行车的事了。”
“没事,那车有车牌的,再说一般人偷了车也拿不出行车税的条子。”
张芳一反常态的安慰起余振生来,两人走出医院外的台阶,就见一辆吉普车行驶进了医院的大门,车灯正打在两个人脸上。
张芳抬起胳膊挡着车灯,余振生却对着车笑了笑,他已经听到了人高声问道:“振生,伤到哪里了?”“六叔!”
余振生迎了过车子走过去,走到车边见彭晋武也坐在车里。
原来,彭晋武趁着余振生检查的功夫,去了趟HEB省公署TJ市政厅去找了余六河。以彭晋武现在的身份,去见余六河也没什么人阻拦,只是给这位新到经济厅不久的办事的长官弄的有点糊涂。 彭晋武直接说明来意,余振生的笔录里虽然一个字都没提余六河的事,但是在官面办事的都知道尚市长这位新从绥靖公署调过来的余长官,而彭晋武也早知道张春明铺子的伙计和这位长官的关系。 这次虽然暂时摆平了一场风波,但彭晋武还是放心不下,毕竟日本人秉性他是了解一些的。 这几个人中,他最不怕的就是得罪张家和刘家,生意人终究闹不出多大的事端,反倒是担心日本人会回头纠缠,更担心这位余长官关心起侄子的事来,万一在市长面前说些什么,那自己的头上的这顶帽子算是戴不住了,更怕的是帽子下面这玩意,这年头做事难啊! 见到余六河,彭晋武是一点不敢隐瞒就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果然余六河震怒,起身就要去办公厅找商震一定要要个说法。彭晋武只好拉着余六河一脸无辜无奈的解释:“我也不想放那几个日本人,可我也是接到日本驻军办事处的电话。这日本人滋事本来就没办法,事情又出在日租界,能保证咱们的人没事就已经不错了。您在看看这个,振生根本没提自己有保人,他就说自己就是一个伙计,看到主家受欺负才动手的。我看那日本人也受了伤,他们不在找事就算了,再找事您再出面也算师出有名,要不然不就是让我没法办事了嘛。”余六河沉了沉气,他背在身后的手攥着拳,思量了半天。毕竟自己初来此地,对地方上的事了解不是很多。更何况自己是在经济事务的办公厅,更管不了治安方面的事。自从接到调任,回了趟太原然后到了天津一直忙于交接工作上的事,他还没来及的见余振生。自己这个侄子,也从来不找他,好像刻意在和自己划清界限一般,这点性子简直太随他爹了。 他终于站住了脚步,彭晋武也终于将目光定住在他和背影上。 “你出去等我!”
余六河安排好手里的事,便开车和彭晋武一起来到医院。
“没事,就是有些骨裂!”张芳放下手臂,转头对余振生说道:“振生哥,这就是你六叔?”
路灯下张芳惊讶的发现,坐在车里的余六河和余振生有着一样的刀削般的面庞,一样冷峻好看的侧颜,只是车里的余六河更威风更成熟,她一下就定在那里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
“六叔,我家掌柜的千金。”“你好!”
余六河朝张芳伸出手,没下车但又不是礼貌和分寸。
“您好,您好!我叫张芳,您可以叫我芳儿!”“芳儿....上车吧!”
车后,张芳小声对余振生说着:“振生哥,你六叔真帅气啊。”
余振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抬起头说道:“六叔能不能先去趟南门外,我们大公子的自行车可能还在那....” 张记染坊的院子里,一堆人都紧张的等着消息。栓子的师兄早就骑着那辆自行车来送信,可是掌柜的到现在没回来,栓子也没回来。崔卫只好去找王劲松去问消息,严彩娥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屋里实在憋闷就到院子转,隔一会就让孙婶去隔壁后院问问张群青有没有消息。 就在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张春明回来了。 严彩娥掉着眼泪跟张春明含混不清的说了事情经过,张春明开始也着急,但毕竟他是一家之主,若是乱了分寸那这家就乱了,他想了想便安慰严彩娥:“你先别急着哭,彭晋武不是调到了日租界的警局了吗?他没来就是还没大事。我这就去找他问问情况。”
张春明喊上栓子正要出门,刘超和张群青都来了,张群青进院就对着迎面要外出的张春明说道:“爹,有消息了,银燕已经回家了,说是人都放了。”
“放了?怎么还没见张芳和余振生回来?”
张春明正在纳闷,隐约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几声鸣笛。接着看到彭晋武走进堂屋,他身后正跟着张芳和余振生。
“春明,人我给你送回来了!”彭晋武并未进院,他把头上带的警帽摘下来往八仙桌上一扔,解开警服上面的的口子,仿佛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彩娥,让孙婶把我的好茶拿来给彭科长沏上!”见女儿平安无事的回来,张春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刘超跟着张春明一同走进堂屋,进门刘超就问:“彭叔,到底怎么回事,我听银燕说那几个坏小子公然在街上欺负女孩子还动手打人怎么就放了呢。”“哎,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是谁?!”
“管他们是谁,这是还不严惩,要警察局又什么用。”
刘超气愤的说道。
张芳这一路的心情好像都随车的颠簸着,这回似乎突然回过神说道:“是啊爹,我是看见彭叔亲自送他们出去的。”张春明带着父亲的威严责备道:“还不回屋去!”
转头又看看余振生的手,语气却缓和了许多:“还没吃饭吧,孙婶给你们了留了饭,吃完你也回去休息吧。”
余振生说了是,心里有些侥幸,幸好掌柜的没责怪自己,见台阶下栓子正紧张的朝自己张望,估计他也挺担心的,就朝栓子走了过去。 “振生的六叔送你们回来的?”
听完彭晋武对整件事的叙说,刘超气愤不已张群青是硬拉他走的,等他们走后张春明才问道。
“是,别说我发现春明你还真是有远见啊,振生六叔管市里的经济工作,以后你这是要发家的节奏。”“我可没你想那么多,换几个月前你能想到这点?”
彭晋武嘿嘿一笑:“这么说也是,不过我觉得你对余振生这么好一定有蓄谋,是不是?”
他朝张春明挑了眼方向正是内院那里。
“我是被我姐夫的事提醒了,也是想着给女儿找个老实本分的。”“说的好像你就老实?”
“行了,你就别拿我打镲了,刚你们回来的时候那位余长官怎么没一起来?”
“人家来干嘛,是亲自拜访你这位未来的亲家,还是来兴师问罪?不进来更好,免得这时候见面都尴尬!”
彭晋武放下茶杯砸吧咂嘴:“我说,春明,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啊?”
“我怎么了?”
张春明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茶刮油水啊,我这前后忙了半天你家小姐你家伙计的事,你都知道让你家伙计吃饭,怎么就光拿茶溜我呢!”张春明一听,就哈哈的大笑的站起身来:“走,我请你起士林怎么样,德式西餐够意思吧?”
彭晋武一个劲的摆手:“不去不去,咱吃不惯那洋玩意,今天我还得赶紧回家,你要有诚意我就叫上孙玉林,咱们就明定在登瀛楼,九转大肠、葱烧海参、温拌全贝、醋椒鲤鱼招牌菜你全都给咱上上。”
余振生左手不会拿筷子,只能用馒头沾着菜一只手就和着吃完了饭,忽然他就想起武念知,要是自己也学会双手写字,打枪吃饭,现在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刚吃完栓子就抢着拿起他的碗去刷,他跟着来到院子听着彭晋武大嗓门说着这几道菜,又听到有人敲院门他就走过去,一开门就见门外的王纯。 他回头看了一眼堂屋的灯光,正不知道要怎么喊掌柜,更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是叫王小姐还是二夫人? 正迟疑一瞬间,王纯看了一眼余振生挂着绷带打着夹板的手:“你就是送小姐的那个伙计吧,你们回来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