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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送彩礼的前一天
一早天空就飘起了雨,雨不大,时下时停,蜻蜓在细雨中低飞,闷热的空气不但没被这雨减缓反而让人有种在蒸笼里的感觉。 街上的人稀少,整条街上也是偶尔见到个人影匆匆而过。 严彩蛾对着天就叹气,她真担心明天还是这样的天气,过彩礼是大喜事,可不能在天气上添了堵。张春明从院中的石榴树上摘了几熟透的石榴下来,张蕊正在桌上铺开一个小手帕,将石榴籽一个个剥到手帕里说是要带给雷春玲。 张芳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时的朝外张望,似乎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才要起身却被张春明叫住:“又想出去?”“我跟同学约好今天要练习表演节目的。”
张芳嘟着嘴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严彩蛾,便将昨天先生来时候说的事又跟张春明说了一遍。 “学还是要继续上的,读了高中之后就可以读大学.....” “怎么,你还想芳儿读大学?”严彩蛾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张春明:“再读了大学芳儿都要二十岁了,女孩子读了高中就可以了。”
“你看你,现在主张教育革新,提倡男女教育平,咱家芳儿又不是资质愚钝,难道人家郑家的女儿能上大学,咱们芳儿就上不得?”
严彩蛾小声道:“我不是说上不得,那学校里都是男女在一起,万一出什么事?”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出事,你看群青和雨诗不就挺好,还是自由恋爱。”
“也就你觉得好,我心里总是嘀咕着,咱们是小门小户人家郑家那么大家业怎么就跟咱家结亲,这婚事操办的这么急,你说会不会....” 严彩蛾虽然表面高兴张罗着张群青的婚事,但心里却总是觉得大学的女生思想太开化,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两个人自己就订了终身,她尤其担心是这女孩子一旦太开化,什么事都来个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的媳妇她不吃亏,这事一旦放在自己女儿身上恐怕她就没那么想的开了。 “什么会不会,郑家有钱是郑家的,咱们不沾人家,咱娶儿媳妇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能力。”
张春明刚刚摘石榴在院里沾到雨水的衣服,洗了手坐在桌边。
“我就是担心,那边房子都是女方的,咱群青不成了倒插门了,这要是以后小两口吵架拌嘴怎么办,我看不行群青的房间就给他原样留着,万一......” “你啊,哪那么多万一,那么大男人,难道自己家的事还做不了主?”严彩蛾却好像听出点别的味道,她脸一沉略带醋意的说道:“你就想儿子早点成亲,这样就好把屋子腾出来.......” 话说到这想起张芳也在屋里,正红着张蕊一起剥石榴就把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了。 张芳放下手里的石榴:“行了,你们慢慢吵着,反正我是不打算上大学,不过爹您一定要接王纯进这院子,就等我高中毕业。”
张春明抬起眼诧异的看着张芳,似乎一时想不通她这话的意思。却见张芳走到门边回头说道:“您能等我哥成亲再续房,那也得等我出了这院子。”
“芳儿!”
严彩蛾脸对着张芳沉下来:“不许这么跟你爹说话,没规矩!”
张芳轻轻摇摇头:“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算了算了,你们慢慢商量着,我才懒得听!”
说完就朝前院走去身后却听到严彩蛾埋怨张春明道:“看你把她惯了的!”
又听到张春明无奈的嘿嘿笑声。
前院灶房门口,孙婶坐在小板凳上收拾着一家人的菜,看到张芳就问:“这下雨天的大小姐要去哪?”“哪也不去,孙婶看到振生哥没?”
孙婶指了指伙计们住的房间,房间的门窗都开着,张芳朝里面望去,余振生桌边捣鼓着那些蜡染的工具,桌上还铺着自己的旧衣服。栓子坐在桌边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听就上让余振生教他染坊作坊里的事。 “你不是要拉车吗?还要拉一辈子车,怎么现在又想起学手艺了?”
余振生用他一贯慢悠悠的语气问道。
“拉车怎么养得起雷钰?”张芳笑着就进了房间。
栓子悠悠的叹了口长气,一副少年面孔故作愁容的趴在桌边说道:“这成家真麻烦,我就说要等到我二十一吧再成亲吧,现在我都没准备好,更不知道怎么才能配的上雷家大小姐。”忽然他又好像想到什么,眼睛亮着坐直了说道:“掌柜都说,人没贵贱之分,我就拉车,我还要跟我师傅学好手艺,将来也干个车行,那不就能养得起雷钰了吗?”
他好像对自己的灵机一动特别赞赏,一下子就兴致高昂了起来:“我知道车行很赚钱的,师傅不但会修人力车,还会修自行车,师傅说别看现在自行车少,以后说不定人人都能骑上自行车,师傅还说......” 他在那说着,余振生却专心的做着自己的蜡染,张芳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余振生用一只手将蜡进行融化,同时用铅笔作画,用蜡刀蘸蜡描画。 栓子一下子就兴趣索然,又不想打断他们,索性就托着腮自己在那畅想未来。 院中的铃铛响了几声,刘福在堂屋喊着:“孙婶,有客人找大小姐!”张芳一听说着:“哎呀,阿古他们来么了。”
马上跳起来就朝堂屋跑。栓子也跟着站起来,余振生抬头问道:“你干嘛去?”
栓子走到门边朝堂屋看了看,有回头问余振生:“大小姐的客人来了,那个阿古可漂亮了,还是彝族的,彝族是什么族?听说祖籍在云南啊,云南在哪里比山西还远吗?”
余振生直了直腰板,这左手刻画他刚刚能顺着画,却比右手辛苦的多,他甩甩手笑道:“阿古漂亮还是雷钰漂亮?”
栓子一瞪眼道:“当然雷钰好看啦!”
,他说着便想:自己肯定要娶雷钰,阿古是好看,就好比街上有胶皮,有自行车,有马车,还有你六叔的汽车,都不一样都不一样,雷钰就是我拉的胶皮,阿古嘛,就是你六叔的汽车,好看但开不起。
余振生摇头笑笑继续低头作画,他觉得自己见过最好看女子的就是武念知,栓子想娶雷钰纯属是一时头热,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没定性的。这话是陈先生说过得,男孩子嘛怎么也要二十几岁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甚至有些男孩子一辈子都有一颗少年的心,这颗心会一直在,只是年纪大了就会被责任和担当盖住藏起来。 听着院中传来一串银铃的笑声,如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四个女孩从廊下经过去内院,栓子早已经多开门边回到房间里。 “怎么不看了?”栓子一脸神秘的对余振生说道:“振生,我告诉你个秘密....” 还没等栓子说完,崔卫就来到房间,他坐在床边楞了一会:“振生,你每天去老何那都干什么?”
“借书,看书,晚上就教杨五他们几个识字!”
余振生说着忽然停下手里的刻画抬头看着崔卫:“崔哥,你怎么想起了问这个?”
崔卫想了想就从床边下来走到余振生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我刚拿报纸的时候,老何让我把这个教给你。”
余振生拿起看了看是把钥匙,却别门锁的钥匙要小些:“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就把这个裹在报纸里,我刚拿着报纸回来,就有人去砸了报摊,还把老何带走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余振生一惊。
“就刚刚!”余振生一听就扔下刻刀朝外跑,却被崔卫一把抱住:“栓子,快拦着他,哎呦小祖宗,你这会去看什么热闹,这门口还不定多少眼线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