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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前往南蛇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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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至晚秋,南峖镇这段时间没再出现螟螅。陈樾自那晚得知陈修远就是七人之一后,与洛尘他们的关系渐渐紧密。

这座老洋房是陈修远让人修建的,当时江山蔚一夜间各个据点内部解散,每人都得到由释息魄分裂而成的碎块,被告知最后指令,便是世代守着释息魄碎块,隐秘活着。

除了那七人,其余均不知手中释息魄真假。那群人或携其家眷,或孑然一身,在匆忙离别中一声珍重,从此故人相见遥遥无期。而陈修远也一路向南回归故土,未雨绸缪,建起这座暗藏机关的住所。

一年前,洛尘等人因为寻找释息魄来到南峖镇,找到这座布满机关的园子,加以改善,将这里作为落脚点。

“一年?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会不会释息魄早就不在我阿公那里了。我未曾听家中人说过九生族、释息魄这些事。”

陈樾正在挑选着适合远程攻击的武器。

因为计划要出趟远门,阿罗弥大清早便出去采购物资,另外两个则在地下室陪同陈樾准备防身装置。

“之所以不跟后代提起,是因为江山蔚要彻底消失,释息魄才能无迹可寻。”

洛尘递给他一把弩箭。陈樾接过后,说:“那你们还凑一块四处寻找释息魄,话说回来,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不都秘而不宣吗?”

肖皊昳与洛尘相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

陈樾没再追问,他装了一箱归山櫐,他本来想要那把杀伤力极大的枪,但是跟肖皊昳讨要半天不肯给,只能将就拿了弩箭。

等到肖皊昳离开,洛尘琢磨着,眼下需要获得陈樾的信任,他望了陈樾一眼,说:“已经找到可以毁掉释息魄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陈樾眼里带光,觉得自己快成为他们一员了,也肩负重任。

“在没找到全部释息魄前,我不能说,息族几十年里也一直在找释息魄,肖皊昳的外祖父是当年七人之一,跟你爷爷关系极好,六年前,他们被媸朽找到,而后全家遭难,仅他一人逃了出来,后来就遇见我们。”

洛尘说着走到最后一层阶梯。

等到陈樾上来,便转动一本书的方向,暗门又重新合上了。

陈樾不解说道:“可全家都是九生族啊,实在走上绝路了,扎几处大动脉多少能抵挡到救援吧。”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以后少起这念头。九生族除了血液外,跟常人无区别,息族里越是高等的种族,活得越久的,九生血跟归山櫐只能让它们受点伤,并不致命。而且,不全是九生族,他外祖父那代人已逝世,只有他母亲算得上真正九生族,他父亲是人,招引了媸朽,被吞噬,媸朽以他父亲的样貌出现,他母亲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杀了。”

洛尘推着他往前走。

两人到了客厅,此时阿罗弥已经采买回来,从袋子里翻找出一些物件,“小子,我还给你买了纸钱、烛、鞭炮这些,毕竟开你家祖坟前插柱清香,以表歉意。”

洛尘心虚地快步走到肖皊昳身旁,就听身后陈樾大惊一声:“你们要开我家祖坟?!”

“你们还没告诉他啊?”

阿罗弥面露尴尬。

肖皊昳推开洛尘,抬头说道:“你也铺垫太久了。”

继而起身走向陈樾,安抚着他坐了下来,“因为释息魄极有可能被你爷爷带进墓穴了,我这块当时也是从爷爷的棺木中找到的。”

“这,这只是猜测,宗祠的人不会同意的。”

向来淡定的陈樾有点慌张,他觉得这三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子,不需要他们同意,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阿罗弥真没当一回事。

“没他们同意,我们根本进不了墓,有一扇极稳固的石门,需要钥匙的,钥匙历来由宗祠保管,你们要是早点说的话,兴许三阿公下葬时,我们还有机会。”

咣啷一声响,阿罗弥正要装进箱子里的手榴弹,骨碌碌溜到肖皊昳脚旁。

“司陌,把它递给我。”

“你们还想炸了祖墓?”

陈樾猛得站了起来。

肖皊昳赶紧解释:“当然不是,归山櫐不多了,炸药的威力说实话,可比归山櫐大多了,就是不方便携带。”

这时,就听见外头有人嚷嚷:

“你们这鬼地方藏得这么深,可把我累坏了!”

陈意樽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已经走到客厅处,一见到陈樾便高兴地奔过去,一下子把肖皊昳推开。

“陈樾,你怎么住到这么荒僻的地方,到时还是搬回来跟我一块住吧。”

陈樾惊讶地看着他,见旁边两个行李箱,心里其实知道了洛尘这帮人打的主意。陈意樽后来真的接下宗祠事务,成为历来最小的主祭,所以钥匙他也保管着。

“意樽,你这几天先住下来吧,我们准备充足后再出发。”

洛尘说。

阿罗弥轻松扛起行李,笑道:“陈意樽,走!上楼去选个房间。”

“陈樾,就跟你住一间吧,睡得踏实。”

陈意樽已经把钥匙拿出来了,放在陈樾手中。

陈樾此刻只想支开他,同洛尘他们商议入祖墓的事,说道:“你要不跟着上去看下先。”

肖皊昳也帮忙将行李搬上楼,催促着:“意樽,上去吧,门开着那间就是了,在陈樾隔壁。”

“我要跟陈樾住一起。”

“不行。”

“为什么,我就要过去。”

“媸朽还没达到目的,随时会来找他,住一间比较危险。”

“横竖就一堵墙的事,再说了我又不怕。”

“都说不行了,你怎么那么别扭。”

在他们争吵着上楼时,陈樾已经拉着洛尘往外头去。

园子里已是一片金黄,秋风萧瑟,满地落叶,可那归山櫐却依旧青翠碧绿,生机无限,看似惬意别致的绿植于息族而言,却是血腥无比。

“我们自己去,意樽得想办法撇下,不能再让他卷入凶险中。”

陈樾把钥匙给了洛尘。

“放心吧,本来也没想让他去,可总不能抢他钥匙吧,自然是得哄哄的。”

洛尘接过钥匙,会心一笑。

陈氏祖墓建在福建周边一座岛屿上,南蛇岛。

出发前一天,几人还是担心陈意樽会追来,于是干脆把人关在地下室,留下充足的食物便走了。

水路走了两天一夜,陈樾晕船难受,胆汁都吐出来了,发烧不退。

“肖皊昳,我们先找地方住一晚,南蛇岛据说是荒岛,到时也找不到落脚的,陈樾这身体怕熬不住啊。”

洛尘看着躺在一侧的陈樾已经面无血色,开始担忧。

“哎,我看也是,再飘荡下去,这小子就真的是一脚踏进祖墓了。你看我们先去这吧。”

阿罗弥也是倍感疲惫,拿着图纸走到肖皊昳面前。

最后他们决定先去长乐休整两天。

在海边遇见一个流浪汉,给他们指引一家民宿。老板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一米七几的纤细身材,黑亮的短发轻柔光润,走起路来飘动着。

她见几人一路风尘仆仆,大晚上就给他们准备一顿丰盛伙食,吃完饭才办入住。

“罗弥,陈樾,还有这两张,收好呢。这里包四餐,早中晚再加个下午茶。”

老板把身份证递还给阿罗弥时,仔细地看着他。

“好咧。”

阿罗弥简单直爽地回了句。

这两天他们就在民宿内待着,无聊时几人还同老板闲聊起来,得知这还是家百年老店。

“我叫张望舒,是被人遗弃在前面那海滩上的,被我阿嬷带回来了。”

民宿老板沏一壶茶,聊起自己的过往。

肖皊昳站起来看了挂在墙上的照片,看起来是些游客纪念照,转身绕了一圏坐到了陈樾边上,也离张望舒更近些,好奇问:“怎么没看到你家里人或其他住客,这里目前好像只有我们几个吧。”

“早就散了,那年冬至回到家时,找不到阿嬷,他们告诉我阿嬷病故了,遗体已火化。因为恼怒没让我见上一面,返校后便没有联系家里人。等我多少有些放下了,回来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我那时才意识到,我于他们本无血缘关系。那些人倒是给我留了一笔钱,在当时那笔钱可算不小了,我要是再把房子卖了,多少能让我富足些年。阿嬷走后,我又要读书,自然没怎么经营下去,平时这几层房子晚上就安静得恐怖,有太多次我想转手卖了,可想起阿嬷有多爱这里,我又不舍得。小时候,她总说,只要这里还在,魂灵就有所依庇。”

张望舒年纪轻轻却讲得仿佛经历一世沧桑,最后长吁短叹,端起茶杯,起身走向后院。

几人顿时心情低落,搭不上话。

陈樾用手拱了下肖皊昳,说:“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为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半月痕,而且你们看每个人的神情,目光呆滞,笑容僵硬,像被人扯开脸皮似的。”

肖皊昳指着那墙照片。

洛尘看着前方,让阿罗弥站起身来,往旁挪。他手一指,说:“就是这个位置,所有人都是坐在这里拍的照。”

照片上的人没有一张合照,都是单独坐在眼前这把椅子上,动作相同,神情相似,唯一区别就是椅子后那扇窗外的风景,昼夜交替,四季变幻。

陈樾也仔细看着那面照片墙,微微点头说道:“照她刚说的,民宿应该很久没经营了,可是照片上的时间,最近的竟然是去年2005年。”

“我们明天就上岛吧,别在这逗留太久了。”

洛尘起身,环顾四周,也觉得怪异。肖皊昳点头,跟洛尘一起上楼往房间收拾行李。

“哎,小子,你说我坐这椅子会不会比较邪门?”

阿罗弥托腮琢磨着,突然一道黑影从他俩跟前飞快闪过。

“谁!”

阿罗弥追着那道黑影往后院去,陈樾也跟着跑。

然而他俩并没有再寻得一丝踪迹,正要离开时,便听到后院小门外有动静。两人马上躲藏在一堆杂物后,见张望舒正拿着铁铲进门,将铲子一搁便往内屋去了。

后院外面是一片山,两人跟着脚印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排排墓碑,等看见碑上的照片,两人大惊失色。

阿罗弥咽了下口水,“小子,不会坐那把椅子的人都死了吧。”

陈樾想起件事,整个人也毛骨悚然,忙问:“刚来那晚是你搀扶着我坐下休息的,当时是那椅子吧?”

他俩相视一眼,瘆得慌。

而刚刚洛尘听得那声叫唤,也同肖皊昳两人跑下楼。就见到陈樾与张望舒两人在那闹不愉快。

“怎么了吗?”

洛尘问。

张望舒慌张转过身,摆摆手说道:“没,没没什么呀,我让陈樾陪我出去买个菜,我给你们买些海鲜,不知道你们想吃些什么,就想带上他。”

说罢,将陈樾从那把椅子上拽起来,正想往外走。

“等下。”

肖皊昳拦住他们。他盯着陈樾那空洞的眼神,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陈樾原本面无表情,突然对着肖皊昳露出诡异的笑容,俏皮地歪了下脑袋,额前原被头发遮住的月痕也露了出来。

“洛尘,他……”肖皊昳看着陈樾,又看向那墙照片,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张望舒赶紧抓起陈樾的手想往外跑,洛尘眼疾手快地绕过肖皊昳,也拽住陈樾的手,场面已让人觉得慌乱了。

此时后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罗弥进屋看到几人在客厅,正喊着:“洛尘,这地方邪门。诶?你小子怎么?你?”

阿罗弥看着站在客厅的陈樾,转头又望向刚同他一块跑回来的陈樾,怔怔地说:“还真是邪门。”

洛尘松了手,与肖皊昳两人又站到阿罗弥他们那边。

张望舒气得在那跺脚,急躁道:“哎呀!!!我说了有客人在,你别出来捣乱嘛!你们听我解释,听我说。”

她把那人挡在自己身后,那人已经变幻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在张望舒身后飘荡着,还伴随嬉笑声。

肖皊昳还是将枪给了陈樾,叫他躲到自己身后。

“算了,我还是早点适应弩箭。”

陈樾没有接过来,跑上楼去拿自己的装备。

“那是只幼年媸朽,我直接杀了就好。但张望舒是怎么回事?”

肖皊昳已经将枪瞄准那团半透明物了。

张望舒第一次见着枪,自个儿也害怕,却还是张开手护住身后的媸朽,大喊着:“别别别,它不会伤人的,就带上你们的东西直接离开吧,成吗?”

肖皊昳犹豫地看向洛尘,问:“张望舒还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那晚见你们实在是落魄,好心让你们借宿,有伤过你们吗?得得得,钱我也可退回,你们就这么走了,行不。”

陈樾拿着弩箭蹲在二楼走廊,观望楼下情况,回想起刚刚那片墓地,记起一张熟悉的脸,快速奔跑下楼,走近那面墙,一一辨认。

那只媸朽也随着他,就站他旁边,模仿他认真寻找的样子。

“稀奇。”

洛尘耸耸肩。

屋里原本惶惶不安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的和谐,大家都卸下防备,坐回客厅那里,默默等着陈樾说话。

“你们看这个,是那晚给我们带路的流浪汉,那个胡渣子大叔。”

陈樾兴奋地说起。

此时媸朽也幻化成那个流浪汉模样。

陈樾坐了下来,“张老板,这人都还没死,你怎么给人立了碑,我们还以为你杀了这一面墙的人呢。”

“疯了吗我杀人,怎么可能。”

张望舒指着那面墙,“这些都是无亲无故的人,说来话长,原本就是随意答应了其中一人,同意帮他在后山弄块墓碑,他说不想死后成游魂,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得变成我这里是孤身漂泊者死后灵魂归依的地方,后来请求的人多了,我怕忘记了,就让它每次在人走后变成那人模样,留下照片,还有日期,我也不敢拖太久,时隔一周就去建墓,我也怕玄乎啊,万一真的死后魂来了发现房子没给盖。”

洛尘等人听后瞠目结舌,阿罗弥惊叹地竖起大拇指,转头小声道:“今晚不住了,咱连夜上岛吧。”

肖皊昳举起枪,执意要杀了那只媸朽。

“不行!你们就直接走吧。”

张望舒怒目相视。

“媸朽未伤她,张望舒是清醒的。”

洛尘摁住肖皊昳的手腕。

“那又怎样,它还是媸朽,只不过现在年幼,不懂如何操控人的心志。”

肖皊昳说罢甩开洛尘直接扣动扳机,被陈樾伸手摁压,那一枪只打穿地面,媸朽瞬间藏匿起来,消散得无影无踪。

“陈樾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的是你,你先冷静下。”

陈樾说完底气也弱了,望向洛尘,这是他第一回遇到媸朽,虽说未伤他分毫,但他们至今所受的攻击也同媸朽有关。

洛尘说:“你先冷静下,媸朽大都狂躁易怒,可刚刚它也没有反击,也许它不想伤人。”

张望舒看向破裂的地板,害怕又着急地解释:“它是从海上来的,那天突然跃出水面蹦到船上,起初我还以为是什么深海生物,长得晶莹剔透的,软塌塌的。我想把它重新丢回海里,一碰触竟然变成我的模样,简直见鬼了,过会它又变成我阿嬷了。我跟它待了会感觉也不危险,但赶也赶不走,再说了,它就长得我阿嬷一样,谁敢推下去啊,索性直接带回来了,后来就这样生活了好几年,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子,张轻遇。”

她说着僵硬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洛尘说:“你还能找到它出现的位置,大概在哪里吗?”

“你这不难为人家嘛,那么大片海,谁能记得哪里。”

阿罗弥抿下嘴,身子前倾自个儿倒了杯水。

屋外天气骤变,阴沉了下来。

张望舒在茶炉中倒入开水,洗遍茶叶,接着续满了,点起茶蜡。她说:“再出海,大概还是能找到的,因为当时就靠近南蛇岛,差不多东南方向。”

洛尘笑道:“你明天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出海,帮忙找下那个位置?”

肖皊昳闷声不语,后面的话已不想再听,独自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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