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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往南蛇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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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笼罩下的海面时而安静,时而咆哮,望眼过去,远处似乎凝聚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肖皊昳望着海面陷入沉思,忽然察觉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是陈樾,他坐了下来,伸手递给肖皊昳一个饭盒,轻声道:“吃前先给你盛出来的,不算吃剩的。”

陈樾见他不搭理,便把餐盒放置一旁。

“不是给我的吗搁那么远。”

肖皊昳伸手将餐盒拿到自己眼前,可是并没有打开。

陈樾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过了许久,他平静地说:

“十七年前,我家人死在一场火灾中,是谋杀,凶手到死也没说出原因,去自首时刀子直捅心脏。我家出事后,就由几家亲戚轮流照顾,那年我到了三阿公家里,意樽也是那年被送回来,那时他身后亦无一人。他爸更早之前跟其他男子离奇死亡,至于从外省嫁过来的婶婶,也备受议论,甚至有人谈论起意樽不是亲生的,最后流言蜚语逼得母子离开小镇,没过几年,婶婶就抑郁而终。数月前,我还不知道息族,但也备尝艰难,也曾见他人苦难。那些遭遇哪怕一半归天意,另一半也绝对算人为。人心的恶在我看来更可怕,可人有善恶,我想息族也如此,残害你家人的媸朽当然罪不容诛,如果出现的是它,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但现在这只跟张望舒相安无事相伴多年的媸朽跟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你就算杀了它,真能泄恨吗?”

肖皊昳目光停留在那张仿佛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脸上,沉默一会,正要开口,就被陈樾打断了:“回去吧,明天还有大事。”

他站起来时也拉了肖皊昳一把,挥去他身上的沙子。

两人没走多久,就见到那晚带路的人,正在拾捡空瓶子。

陈樾上前跟他打了招呼,把肖皊昳还没吃的饭食给了他,但那人已忘记他们,只是腼腆道谢。

见那人走远,陈樾心中顿觉疑惑,“不过是大前天的事,他好像不记得我们。”

肖皊昳只看两手空空,拉长了脸,一言不发,早已迈步离去。陈樾追在后头,笑道:“你刚又不吃,我以为不要,回去路上找家面馆吧。”

当晚所有人都辗转反侧,没有真正睡下,一直熬到天微亮,便全部动身前往南蛇岛。

靠近岛屿时,张望舒开始辨认方向。洛尘看她愁眉苦脸,说道:“张老板,你只管说大概位置就可以。”

“应该是这里吧。”

她整个身子都快要倾倒出去了。

肖皊昳取出释息魄碎块四处探寻,过一会,陈樾看着游艇边缘底下不对劲,仿佛海里出现一面镜子,可以看见船体底部边沿,他们把游艇又开出一小段距离,就见海面下泛着银白微光。

“现在看,裂缝闭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海里的入口。”

肖皊昳将释息魄收起,微光逐渐消失。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张望舒,见她神情低落,便说:“媸朽现在回不去,需要等海底那道裂缝再次打开。”

张望舒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先前送它到海边几次,它虽然遇水消失了但不久又回来找我。”

她并没有再多问,也不好奇刚刚发亮的是何物,转身走到了媸朽身旁坐下。

而幻化成孩童模样的媸朽,一直乖巧地坐在船头处,眺望不远处的岛屿。海浪冲击船体的力量似乎让它有些害怕,靠着张望舒竟有些颤抖。

张望舒搂着它,轻轻笑了,温柔地说着:“没事,以前阿嬷说,这才是大海活着的样子,波涛冲击,浪潮翻腾,就像人心跳的力量。”

“心——跳——”张轻遇费劲地吐出二字。

张望舒便将它的手放在胸口处,“嗯!心跳。”

她不知道张轻遇能否体会心跳的感觉,也无法告诉它,此刻她开始对活着有了憧憬。

等上了岸,陈樾等人原本只打算租赁游艇一天,给张望舒一笔劳务费,让她在原地等他们回来。张望舒却不肯,执意跟随。

阿罗弥打趣道:“我们去祭拜自己祖先,你跟着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是来祭祖的,四人四个姓,祭哪门。”

阿罗弥大笑道:“小老板,你凑什么热闹,别说先祖们刚好就是埋一块了,就算不是来祭祖的,跟你也没关系呀。你就安心在这吹吹风,等我们回来就是。”

最后张望舒一路纠缠,几人无奈只能答应。

一路杂草丛生,陈樾径直往前,洛尘紧随其后,小声说:“陈樾,张老板过去,会不会太冒犯了,我可以想个其他办法,把她丢下。”

陈樾眉头紧锁,“洛先生,没有比我们更冒犯的了,不差她一个。”

“你倒想得开了,怎么还愁容满面。”

陈樾停了下来,转身一脸丧气,弱弱地说道:“我不认识路。”

原来,陈樾从未来过这里,陈氏宗祠规定,自陈修远那一辈后不再入葬祖墓,而陈樾是在他爷爷逝世后的第十二年才出生,陈三公入葬时他又受伤在家修养。

“小子,你出发前也不先说,早知道就把陈意樽带上了。”

阿罗弥笑着,倒是没有埋怨的语气。

陈樾又拔开草丛,郁闷说道:“你们都能查到南蛇岛了,我还以为……”

肖皊昳拍下他肩膀,说没事。之后卸下自己的装备,找棵粗壮的树,正想攀爬,几人就听到轰鸣声响。众人抬头,一架直升机吊着一副棺材轰隆隆地在他们上空盘旋一番后往西去。

阿罗弥瞪大了眼,心想这又是挂了谁。洛尘催促几人跟着直升机的方向快跑,很快,他们便找到陈氏祖墓,形状像个葫芦,旁边还整齐地放着几副棺木。

眼前的情形让大家都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奇怪的是,不见他人,只有棺木。他们警惕上前,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忽然,从草堆里蹦出一个人,兴奋得手舞足蹈,几人诧异地看着眼前欢蹦乱跳的男子。

阿罗弥惊呼:“陈意樽!?”

陈樾更是疑惑担忧,“你怎么会在这,出什么事了,这里面?”

“你不要担心,里面都是空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陈意樽挑起眉头,就他一人喜出望外。

石门打开时,有道细长不足一米宽的石板路,路的尽头已经淹没在黑暗中。

“陈氏墓,活人下不去,历来由祠丁将棺木送至尽头,人只管退回来,底下会有东西将棺木接下。不清楚是机械原理还是活物,不过听说曾经有人不小心跌落,被藤条似的东西缠绕着,又送回石板路上。如果我们要下去,只能装进棺木里,这五副棺木是用特殊木材制作而成的,腐臭的气味可以混淆活人气息,另外底部装了机械轮,棺木内设有开关,人进去后,自行启动,距离都是设置好的,会停在尽头处,等那触手将我们接下去,到了底下,大家就先穿好我准备的衣服,跟棺木是一样作用,当然没那么封闭,效果不一定,下去再见机行事,什么手电筒,氧气瓶,各种救急都放在棺木里,不过?我可只准备了五只,这两位?”

陈意樽看向张望舒他们。

“他们不下去。”

肖皊昳说着绕过张望舒,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棺木,躺了进去。

“我要下去的,我也要跟着你们。”

张望舒推开众人快步走向石板长道。

“哎,小老板,这可不是你闹脾气就行的了,赶紧地,回来!”

阿罗弥走上前想把她往回拉,她倔强地使劲挣脱,大喊:“张轻遇!”

媸朽瞬间扑向阿罗弥,虽然是个小孩模样,可却力大无比,阿罗弥被压制在地上,要不是相处两三日有些感情,他都想割破手糊媸朽一脸。

洛尘轻叹一声,走过去,劝说着拉开媸朽。媸朽也分人,遇到他,脾气也收了,乖乖怯怯地缩到张望舒身旁。

洛尘劝她:“张老板,眼下如你如见,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前路兴许凶险,说不准命都没了。”

“我又不怕死。”

“可我们怕麻烦,我们可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女孩子。”

洛尘不想带上她。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更不会添麻烦的。”

肖皊昳从棺木里叹出头,烦躁道:“你现在就在添麻烦。让开,别挡着路。”

洛尘回头看向陈樾,一眼看出他心思,笑道:“那这样吧,张老板,有个艰巨的任务给你。”

“你说。”

她像临危受命般满眼发亮而神情严肃。

“我们总不能所有人都下去,你就做我们坚实的后盾,同那位在墓口守着。”

他指向陈意樽,再看向陈樾,顽皮地使了个小眼神。

陈意樽拒绝,坚持要下去,当几人转而劝说他时,张望舒趁他们不注意俯身同媸朽细声交代着,随后纵身一跌,坠入深不见底的墓中。

“啊!这小老板。”

阿罗弥惊呼。

肖皊昳刚刚觉得外头聒噪得很,都把馆盖合上了。听到这一声,立马推开,坐了起来。

所有人不解,张望舒为何这般坚持。

过了十来分钟,果真有东西捆绑在她身上,将张望舒放回长道上。

“是龟萝藤。”

洛尘说。

阿罗弥急忙地跑过去,“小老板,你可太胡来了。”

肖皊昳冷言道:“你在做什么,没听过活人下不去吗?还有,你怎么确定这么多年了,一切还未变,活人下去还能被安然无恙地送回来,你简直太胡闹了,带上你这样的人,只会更冒险。”

“我……我只是想表明我的决心,也证明我的能力。”

她伸出手,绑着个小小的摄像头,又笑着对媸朽说,可以了。

“咻咻咻”几声,她身上各处原本未显现出来的银丝都被媸朽收回。

张望舒说:“就算没有底下那东西把我扔回来,张轻遇也会拉我上来的,我是快穿过一层迷雾后,那藤条才把我卷起,而后在半空晃荡了一会,虽然没完全到下面去,不过也快接近了,能录到一些画面,只是我这灯光不够强,而且速度太快,画面不太清楚,还有点暗。”

底下怪石林立,无数棺木有的层层叠叠整齐排列,有的破损散置可见枯骨。

阿罗弥皱起眉头道:“这哪叫墓,这是乱葬岗吧。”

但洛尘和肖皊昳的注意力不在此,而是在远景一整片的归山櫐。

他们知道张望舒执拗,劝不住了,于是同意带上她。

陈意樽挺直着腰板,看向众人,不服气道:“我也是一定要下去的,你们见识过我的厉害啊,我也很执着的,也想逼得我跳一个是吗?”

最后,他们让出一副棺木,给了张望舒和媸朽,而陈意樽则不情愿地跟肖皊昳挤进同一副棺木里,剩下的洛尘,陈樾,阿罗弥也各自躺了进去,几人纷纷被送往墓穴底部。

起初他们都没有什么感觉,龟萝藤非常缓慢,在半空中还会停留,像寻找合适的位置,均速平移,又再往下,在距离底部三米左右,突然松开,几个棺木直直往下坠落。

虽然陈意樽有想过各种防护措施,但仅是棺内一层海棉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跟肖皊昳在天旋地转中东碰西撞地摔到了墓穴底下。

陈意樽已经昏过去了,肖皊昳摸索着手电筒跟缝隙,好在棺木没倒盖。他推开棺盖,照起手电筒,见上空盘旋的龟萝藤,赶忙合上,在狭窄的空间里费劲地穿上恶臭难闻的斗篷,这才爬了出来,四周的气味加上本身的晕眩让他当即呕吐。

他试探性把整个棺盖推开,查看陈意樽的伤势,发现龟萝藤并没有再往下,于是把身上的斗篷脱了。四周没几个完好的棺材,遍地残骸枯骨,不见一处归山櫐,他确定这里不是张望舒刚刚试探过的地方。

过一会陈意樽闷哼一声,从棺木里爬了出来,“呕!什么味?!”

他赶忙往棺木内翻找东西。

肖皊昳见他戴上了防毒面具,噗嗤一声笑了:“陈意樽,你怎么样?”

“陈樾呢?”

周围昏暗,只有他们两人。

“应该落在其他地方,你看上面。”

肖皊昳指着几十米高的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洞口,以及不断穿梭而过的龟萝藤,说:“你还记得我们中途有段平移的感觉吗,有可能就是穿过这些洞口后,龟萝藤就会把我们放下,洛尘他们可能是被送往其他洞口。”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爬上去吗?那么多个洞,去哪个?为什么那触手不下来?完了,我可没想到这点,这触手要是不抓我们,我们到时怎么上去?”

肖皊昳没空理他,按照洛尘先前跟他讲过的去辨别每一副棺木的刻纹,但棺木太多,而且找不到规律,分不清陈修远应该葬在哪一处,回头说道:“陈意樽,这些都按什么顺序排的,比如,你们应该有什么字辈?”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是陈氏子孙。”

“死人的事,谁会去操心啊。”

肖皊昳微怒,怎么是这样的人,“你也休息够了,帮忙找找,棺木刻有形似缠枝纹的就叫我。”

“什么纹?瓷器上面那种?”

陈意樽见他不再回应,便觉无趣,他将面罩摘了,也开始寻找。

他趁肖皊昳不注意,三两下便攀爬上最高的那副黑漆棺木,接着一个纵跳刚好抓到墙面洞口边缘,手一撑,整个身体便上去了,转身朝下对着肖皊昳大喊:“你在这等着,我随便找一个洞口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身后一股力量迅猛冲击过来,直接将他推向半空。

肖皊昳惊愕地瞪大双眼,看着被龟萝藤穿透身体,吊挂在空中的陈意樽,立马抽出利刃,攀着棺木,朝前上跳砍断藤条,两人双双落地。

陈意樽吃力地笑道:“大意啊,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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