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来的纸张比正常纸张要厚，王冠之是在一张完整纸张上，用浆糊把许多碎片拼凑到一起，拼凑出纸张原本的样子。“我拿回了许多碎片，废了好大力气，最终就只有这一张是拼凑完整的。”

王冠之坐下后说。我将纸张放在烛台旁边，仔细看了看，却发现上面全都是英文，完全看不懂。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看着向天书：“这是……”“一份医学实验报告其中的一页，另外那些碎片虽然拼凑不出完整的一张，但我也林凑出了一些句子。结合这张纸，大概意思就是以前那些洋医生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实验基地，用活人来做医学实验，其中包括各个年龄层，幼婴、儿童、青年、中年。他们用我们身体进行实验，得到的医学成功并未跟咱们分享，而是走时直接带回了国。”

王冠之突然压低了些声音说：“而且在一张纸张上我看到了一个词‘细菌武器’。”

“这是个啥武器？”

我完全不懂，这词听着也新鲜。“不是洋枪大炮，是利用病毒、毒素就可将人致病或死亡的武器。你可以理解为疫症，比如鼠疫，比如1919年霍乱等等，当然这些是天灾，可是只要搞懂了病毒原理人为制造出病毒样本肆意扩散……后果可想而知。”

王冠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深吸了口气说：“通常病毒都会人传人，你想想，一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小到村庄，大到国家，都可亡，敌不战而胜。”

听了王冠之讲述，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他们研究出来了？”

“未必，如果不是爆发战争，洋人撤离，在给他们多些时间，就说不准了。单这一张纸上写着的，就是你曾提到过的，器官移植。他们将两个血型匹配的人，相互换了器官，其中实验对象１当场死亡，实验对象２移植过程中死亡。这已经是数百例中的两个实验对象。他们不断总结经验。”

房外打了声雷，王冠之不自觉身体抖动了下，随后继续说：“这张纸提到了不成功因素，其中有什么ＨＬＡ，跟基因匹配度有关，以及染色体。这些我学西医时并未涉及到，也不是很懂。反正报告里面，关于器官移植不成功因素分析中，有这几项分析，跟手术无关。”

“警察局法医程亮曾说过，器官移植手术水平达到的情况下，科技无法达到也根本实现不了。”

我想起了程亮先前所说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他提出的分析，以目前的技术应该根本分析不出来，所以术后存活率很低很低。”

王冠之微皱眉头说：“我怀疑在我进入那个房间之前，也有人进入过那个房间，或许捡走了一些相对完整的报告，并且告诉了副院长，所以医院才有了靠这项技术赚钱的想法。”

“那医院里现在有没有洋医生？”

我直言询问。“有了专业报告，在找个洋医生，才能让假变真，一旦出事医院也好推脱。到时说医院也是受了洋人蒙蔽，把责任推出去。”

王冠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没在医院里见过，至于贵宾病房那边就不清楚了。他们肯定不敢让洋医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医院里。对了，除此之外……”王冠之话没说完，又打了一声雷，这声雷要比之前的都响。雷声似乎吓到了屋里的姜楚生，他突然大喊了句。见状我跟王冠之一同起身进屋，见姜楚生跪着双手抱头，浑身抖成了一团。王冠之赶紧过去他身边，伸手将他搂住安慰“没事没事，只是打雷，只是打雷。”

，等姜楚生稍微平和了些，王冠之看向我说：“老姜是最近这几年越来越沉默，病症越来越重，也不太爱说话了。以前其实他会说一些疯话。”

“疯话？”

我问。“外人可能觉得是疯话，但我坚信那就是他失踪那几年的经历。特别是看见那几张相片时，他会说“怪物”“疯子”之类的话。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王冠之一边安抚着姜楚生，一边想了想，然后接着说：“想起来了，除了手术室里那两个暗门外，我还找到一个地方，是在从外科主任那个房间进去沿着楼梯下来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摆放着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单人床的下面，打开，还有个通往地下的空间。地下二层。”

我救豆豆、发现李德尸体时，也是从那边下去的，所以知道王冠之所说的房间，只是当时我并没太注意单人床下，而是专注于在墙上找暗门。“地下二层是一个挺大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很多医用器械，但都很老旧了，有些已经生锈。我想是以前洋人走时留在那的，不过有一点。我在那个空间里找到了老姜曾经在医院上班时带过的胸牌。那上面有他名字。”

王冠之微皱着眉头说：“这也就证明老姜消失的那两年多时间，是被囚禁在底下二层的。那个空间真的很大，还有各种管子。我怀疑民国前，那些洋人就是在那里做各种实验的。也是在那里面，我发现了除了胸牌外，揭开老姜囚禁地下的秘密。”

“是怎样的秘密？”

我倒吸口气洗耳恭听。“老姜偷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些遭遇，然后将其藏在了一个管子里。因为是用铅笔写的，又在那里尘封了几年，有些字已经完全模糊了，但在有限的描述中，我拼凑出了老姜的遭遇。这些遭遇有些跟咱们听见的一样，他确实是在值班时撞见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王冠之咽了口唾液，一脸神秘地说。“童诗浩，是他吧。”

我走到炕沿边儿，坐了下去说道：“这个人您可能不认识，但应该也听过他的传说。按照入职医院来说，姜医生肯定是认识他的。”

“鬼……鬼鬼。”

躲在王冠之怀里的姜楚生听见‘童诗浩’这个名字，突然有了些反应，说道：“不……那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