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走进菩提树的，当时石栏周围有很多泥泞的脚印，是下雨泥土变得泥泞后踩上去的。乔达摩有一串佛珠，他打坐时手捻佛珠，那串佛珠也散落在地上。事后佛珠都被邻居捡走了，他也捡了两颗回去研究了一下。那佛珠根本就不是木头磨出来的，而是胡麻碾碎晾干压成的珠子。”

胡麻只是个别称，又称为火麻，与烟馆儿里的大烟略有不同，不是同一物种，但作用几乎相同。我微皱眉头：“所以乔达摩依旧没戒了毒？”

“应该如此，只不过换了种方式，佛珠除了胡麻，讲述者说其中还有乌羽玉，说是古印第安人用于民族仪式和静坐冥想的一种神秘植物，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丧失时间感觉和致色彩幻觉。胡麻相对比较好搞，只是乌羽玉并不好弄，不知乔达摩是从哪里弄到的，还将两者融合压到一起制作成了佛珠串起来。讲述者怀疑让乔达摩散尽家财，日夜打坐的，就是这两种药物，让他始终都处在幻象之中。”

孙自昭深吸口气说：“讲述者回忆时也说，乔达摩打坐时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摸鼻子。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从佛珠上抠掉一块碾碎，然后拿到鼻子前吸进去。”

“那时他根本就不进食？”

我询问。“进食，都是附近邻居，有什么就拿过来放在他旁边。但据说吃得很少，去茅房频率也很低，反正白天人多时，基本不见他吃东西，也不见他起身去茅房。”

孙自昭摊了下手：“讲述者是如此说的，虽是邻居，住得不远，但他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着乔达摩，所以有些具体的事儿他也不是十分清楚。他捡到的那两颗佛珠，后来得知是这些东西，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埋了起来。同样捡到佛珠的，有人将其装在盒子里供奉了起来，有的花高价卖掉了，这事儿讲述者没到处乱说过，毕竟那时他跟其它邻居都靠雷击木赚钱，而靠这个赚钱最重要的就是乔达摩悟道成佛的事实，不能让人知道他其实是个瘾君子，吸毒吸多了才在菩提树下打坐。只是这些年，生意没那么好做了，乔达摩的传说也没多少人理会了，他才看见报纸招募这些故事，将事实讲述了出来。讲述的故事采用，报社会给一笔酬劳的，虽然不多，但这钱也是等于白捡，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将自己知道的离奇、诡异事件分享出来。”

“讲述者口中所说的小伟哥，他有说具体姓名吗？”

我从背包里拿出本子询问。“没有，不知道具体叫什么，但讲述者地址我这儿有。”

孙自昭再次拿起纸张看了眼，将地址念了出来，随后说：“讲述者说，前段时间他还在这儿附近看见了小伟哥，现在管得严，当年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也很少出来收了，这个小伟哥好像是开了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

我微微皱起眉头，看了下讲述者地址，发现这个讲述者，离杜盛失踪那晚，王小子跟杜纯所在的小酒馆很近。也就是王丹丹被绑架那晚，绑架他的人去找杜纯喝酒的小酒馆。会这么巧？我微皱起眉头，收起本子，然后看向孙自昭面前的书桌，那上面还有没被拿起的纸张，于是询问：“你这还有别的讲述者提供的关于这方面的故事吧？”

“还有最后一个与其相关的。”

孙自昭说了句后，又给自己卷了根烟。这时丫鬟走了进来，端了碗中药，味道有些刺鼻。她将中药碗放在了孙自昭跟前，然后说：“先生，到时间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