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花魁，和春花楼的其他小姐姐确实是不一样的！”

古寒心中忍不住暗赞。“柳姑娘有礼！”

他矜持说道。柳河东看着古寒，目光有些奇异。一个瞎子，本来就让人印象深刻。一个大杀四方，当选医魁的瞎子，自然更让人意外。“我听说，你开了食疗药方，仅是吃饭，就真的能治病吗？”

她忍不住问道。先前烟儿跟她讲这些的时候，她就有些好奇了。因为自身因素，她对医道也颇有涉猎，虽不如成名已久的名医，但却也有一般大夫的水准。她对医理，研究的还格外深入。古寒那套“常饱腹，以让身体自调，身体自调，五气相和，病可去也”的理论。她仔细想过，觉得有一定道理，但却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劲？古寒翻了个白眼，无言道：“自然不可以，如果吃饭就能治病的话，那人人都去吃饭就好了，要我们这些大夫做甚？”

“生病本就是身体出了毛病，自我调和不了，需借用外力才能恢复如初。”

“普通吃饭，吃再多都好不了。”

“那套理论，只是我随便扯来糊弄人的。”

柳河东惊愕：“那你给人家开的方子？”

古寒眨眨眼道：“吃饭治不了病，但燥郁之症不是病啊？”

“在我看来，这种病就是人太闲，又想的太多，闹出来的！”

“我让她一天吃六顿饭……她又不是大小姐，没谁伺候她，必然只能自己做。”

“一天做六顿饭，光累都要累死她，还瞎想个锤子噢。”

“有事可做，循规蹈矩……病，也就自去了！”

柳河东默然，没想到是这样，亏她先前还一直往医理上套。不过，虽然古寒没有说医理，但她却莫名觉得，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身为春花楼当家花魁的她自然知道春花楼的现状，那些姐姐妹妹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实则背地里也是暗藏竞争的。只不过在老鸨的控制下，这种竞争颇为良性罢了。但有竞争，就必然有压力。再加上春花楼姑娘们的事情单一，闲暇时间太多。人一闲，再碰上点压力，有点烦燥抑郁，再正常不过了。古寒让红裙美妇忙起来，吃了睡睡了吃，没功夫多想，确实……是治病良方啊！道理便是常理，常理便是医理！“那小翠……确实是有病吗？”

柳河东又问道。虽然她足不出户，但显然医道盛会上发生的事，烟儿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所以，她也觉得，古寒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假使赵北山安排陷害他的是个正常人，那赵北山是不是就得逞了？古寒微微一笑。有些话之前不能说，但现在医魁名号到手，百两花红到手，又见到了花魁柳河东。所以一些东西，透露一二倒也无妨。他若有深意道：“医道发展至今，虽然有一套相对成熟的理论，但人有万种，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

“更何况春花楼是风月场所，妇女之病……太多了！”

“胀痛二字，亦有千种说法……”柳河东懂了，不管小翠胸部有没有胀痛，古寒都能随便编出十个八个疾病出来，吓的小翠自投罗网！至于小翠到底有病没病，重要吗？春花楼中，古寒的医术已经公认最高了，他说有，谁还敢说没有？柳河东看古寒的目光有些古怪，她樱唇轻启，似是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这个家伙，真的是医魁吗？为啥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太正经啊？“我曾听说，医道盛会的医魁，可以与柳姑娘春风一度？”

古寒忽然问道。房间中，气氛有些小小的沉寂。如果说刚刚柳河东觉得古寒不太正经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基本上就可以定案了。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正经大夫啊！“我只是说，有这个机会……至于能否得到，还需看古医魁的本事？”

柳河东淡淡道。古寒笑道：“柳姑娘大费周章，是想找一个医道高明的人，为你看病吧？”

柳河东没有惊讶古寒猜中她的用意，虽然这个家伙人不太正经，但医术还是很正经的。要连这点都看不出，也就枉费医魁之名了。“古大夫请。”

两人隔案而坐，柳河东伸出纤纤玉手，将自己的情况缓缓道来。原来她小时候逃荒时误食废水，得了重病，这十几年来遍寻名医，却只能缓解，无法根治。前段时间，病症加深，如无意外，怕是没几个月好活了。这才举办了这场医道盛会。“安南城中的老一辈名医，我大都私下寻访过了，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柳河东叹了口气，她精通诗词歌赋，最喜欢的一句古诗便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想青山见我应如是”。但她终究不是青山……古寒摸着脉象，眉头终于皱起，问道：“去求见过我恩师，施老神医吗？”

柳河东摇头苦笑：“我去过仁善堂，但仁善堂的首席坐堂孙大夫事务繁忙，要给达官贵人看病，我等了三天，都没有排到我，便也罢了。”

“至于施老？他已经闭门多年，凭我蒲柳之资，连孙大夫都见不到，又何况他老人家？”

“无缘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