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闭上眼睛,试图催眠自己,妄想一睁开眼睛魂穿回去,但那被刻意遗忘的男性特征疯狂提醒她残酷的现实,试探她忍耐的底线,挑战她膀胱的松弛。半响,夏悠悠受不了地瞪向跨间那坨东西,磨牙嚯嚯:“憋不住就把你切了!”
“什么切了?”
“!”
突然响起的幽冷男声惊得夏悠悠浑身打颤差点尿了,猛地夹紧下腹抱膝缩进床的最里侧抖了抖,瞪向不知何时出现的萧昂。萧昂一身简洁的青色长衫,攥着拐杖走进来,眸光幽深地瞥瞥形迹可疑的萧启,又像是检验什么般慢条斯理地扫过他缠满白纱布的身躯道,“恢复得不错。”
“那,那是!”
夏悠悠被自己哆嗦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压下复杂的思绪和颤抖的心虚,绷着所有神经粗着嗓子道,“夏大夫的医术向来出色,便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亦有能耐把人拽回来。”
“夏大夫?”
萧昂满是嘲弄地轻嗤。夏悠悠听出些意味深长来,毫不怀疑萧昂亦知她和小肉团的真实身份,毕竟廉亲王夫妇早逝,萧昂年幼便承爵撑起偌大府邸,与萧启相依为命,同在沙场打拼,兄弟情深。但萧昂在七年前的宫变事件中伤到腿累及腰椎,自此只能倚仗轮椅,性情大变,终日把自己困于府中,听闻是萧启费了大功夫寻到隐居的鬼医圣手为其疗养,方逐渐走出来,这两年甚至以文官活跃于朝堂。夏悠悠眼看萧昂攥着拐杖,慢条斯理却动作颇是灵活地走到床边坐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未语就听萧昂凉凉道:“再有能耐亦是个麻烦,少与她再有牵扯,便是再不想与魏国公府定亲,也不能拿她当挡箭牌,若是叫有心人掘地三尺挖出什么欺君之罪来,你怎对得起廉亲王府一世英名?”
夏悠悠听出萧昂话里的敲打,欲以萧启的身份义正严辞解释她和萧启的清白时,又听萧昂接着道:“而且再如何如意也是我们的表妹,她胡闹罢了,你怎可当真要把魏国公府的奴仆仗杀于廉亲王府里?”
“昨夜嫌哭嚎吵得头疼,便叫他们散了,否则父王母妃回来定叫你跪搓衣板面壁思过不可。”
萧昂道:“今晨收到消息,父王母妃已启程回京,既然东燕与西楚的和平协议已促成,你稍作休息便进宫面圣还了兵符吧。”
“!!”
父王母妃?东燕与西楚和平协议?还兵符?夏悠悠满腹解释被萧昂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堵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差点儿停了,究竟是她的耳朵有问题听岔了,还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奇奇怪怪的梦?她忍不住偷偷掐了大腿一把,疼得几乎尿了,“!”
窝草!是真的!那她的记忆肿么回事?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夏悠悠龇牙咧嘴地回神,便见萧昂俊俏的脸庞猛然放大,微凉的大掌却如铁烙般钳制她的下巴,眸光越发冷冽地端详她的脸,细长葱白略有薄茧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下颚,她满背脊冷汗,又只能迅速收敛复杂思绪板着黑脸问:“怎么了?”
萧昂垂眸掩下眸中的霜雪,“没什么——”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怀疑他是歹徒易容的吧,于是顺势擦了擦萧启渗满细密汗花的额头,“饿了吧,你大嫂给你熬了粥,吃完再进宫吧。”
夏悠悠虽觉得他转移话题的操作略有亿丢丢生硬,但也只能顺着这个台阶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迫切想见到萧启本尊,问清楚这到底是肿么一回事,而且她还不确定萧启是不是魂穿到她身上呀喂!**装潢简单却大气的厢房里萧启被下腹的坠胀和后腰的酸冷惊醒,睁开眼眸瞧得昏迷不醒的小肉团,便拧紧眉头,这时一股怪异的暖流从下面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猛然坐起见得腿间雪白的亵裤和床单红了一块,“!”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某处特征被刀了的萧启,当即拉开裤子,如狂风暴雪的视线触及白嫩纤细的手时愣住了,再一看裤子里头的肌肤亦是白呼呼一片,只一眼是男是女足够清楚,“!”
萧启不敢置信地摸脸,粗糙的胡子没了,却触及一条颇是熟悉的蜈蚣疤痕时,心里的怀疑已然确定,眉梢一抬环顾周遭寻着梳妆台上的铜镜走去,看到夏悠悠的模样随着他的举止而灵活生动便笑了,“真魂穿到她身上了。”
忽然,萧启晃动的视线定在夏悠悠空空如也的两只手腕上,她昏迷时,他试过脱下那个莲花镯子,可使尽浑身解数都脱不下来,分明是个认主的玩意,也因此他只能连人带回廉亲王府盯着。果然呵,攻略这个破游戏的关键,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镯子。自穿越到损友修复的古人类文(大型)明(网游)后,为推动剧情达成结局回到现实世界,他已经在这个破游戏里重生过108次了。终于抓到最关键的转折,接下来只要围绕夏悠悠这恶毒反派破解剧情的话,回到现实世界指日可待。萧启乐滋滋地召唤他家安静得过分的系统,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拧起眉头,难道魂穿状态时,系统便会失灵吗?正沉吟,便听门被敲响,声音颇是熟悉的老翁砸巴着嘴道:“小娘子,有个黑炭头寻你,见还是拒——”当然要见!萧启刚迈开脚步就被下腹又不受控制涌出来的暖流僵住动作,只得干巴巴地道:“让她来我房中。”
闻言,门外端着饭碗正在扒拉菜的老翁撇嘴嘀咕道,“既然是要见的,昨夜何苦要从廉亲王府跑出来?”
**夏悠悠没想到自己披着萧启的皮竟然被拒在门外,正细品老头子临走前那副幸灾乐祸的熟稔八卦样,就见门又开了。老头依然捧着个饭碗,吃得老欢的模样,努努下巴道:“进吧,人住在南苑。”
说罢一个闪身,人竟跃上房梁,挨着梁柱便开餐,还从角落处扒拉出一壶酒喝,恣意又潇洒,竟是没有要管她进府的意思。“你不带路吗?”
夏悠悠问。老头撇嘴:“您向来不走寻常路,随意便是。”
“……”行叭。夏悠悠现在哪哪都满腹疑惑,便不再管老头的态度,凭借记忆风风火火往里走,一推开厢房门就见自己的身体背靠梳妆台,翘着二郎腿还抱着胸睨着她,一副居高临下又杀气腾腾的阎罗模样审视自己。“关门。”
萧启眼看她冲进来便望着自己发愣,便提醒道。“真的是你!”
夏悠悠看着与萧启本人如出一辙的气场表情和说话的语调,关上门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不愿相信也得屈服于眼前的现实。“这该本将军问你吧?”
萧启冷笑着走近她逼问道,“经你诊治后,本将军醒来就这样子了,你处心积虑夺走本将军的身体——”他咚地一下把夏悠悠困在木柱和臂弯里,“意欲何为?”
夏悠悠下意识缩着身体退避他的靠近,目光却坦然地迎上萧启的探究,反驳道:“什么叫我处心积虑夺走你的身体?你这黑呼呼破烂烂的身体谁稀罕?我一觉醒来也这样了呀——”而且她的记忆还出现了偏差。她佯作郁闷实则试探道,“你父王母后已启程回京,我应付你哥已疲惫不堪,若到时候我们还是这副鬼样子可怎么办呀?而且你哥还让我现在进宫还兵符,什么情况呀你们?你不回边关了吗?我也就昏迷了三个月吧?西楚竟愿和东燕和平共处啦?”
萧启闻言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无碍,若到时候还没换回来,寻个由头离家一段时间便是,至于进宫还兵符这件事暂且缓缓——”他得琢磨琢磨恶毒反派的剧情推进是不是要盗走兵符搞事。于是他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你来癸水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夏悠悠满腹疑问一窒,不敢置信地往下面瞄去,便看到大腿根部有晕开的血迹,“!”
这特么的是什么奇葩发展呀喂?也太好笑了叭!她麻溜地从萧启的臂弯钻出来,绕着自己的小身板扫了一圈后把脉,睡前便怀疑那些不适是经期导致,没想到大姨妈真到访了,笑意不止地拍拍萧启的肩膀道:“辛苦你了,这副身体的反应确实强烈了些。”
眼看萧启的脸唰地黑了,杀意还从冷冽眼眸迸发出来,夏悠悠连忙敛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的幸灾乐祸,一本正经道:“咳,我教你如何应对便是,很很很简单的,再开些药缓解疼痛即可舒服些。”
“你等着,我去唤嬷嬷给你打水净身,顺便买些日用品回来——”夏悠悠话音未落便一溜烟跑出门,一离开萧启阴凉凉的视线就笑得满地打滚,“噗哈哈哈!”
说起来,她青春期刚来大姨妈那会,还幻想过有个男人代替自己受这种苦惹,没想到这份早已被遗忘的不切实际,稀里糊涂又匪夷所思地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