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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只为要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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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悠看向一旁的女锦衣卫,这人伤在心门,她早在把脉时已先行施过针,闻言叹道:“我虽医术高明,却不是大罗神仙,保下她一口气儿与你等话别已是尽力。”

“我不会凭贵贱断诊,你伤势看起来比她们轻,实则却是最危险的,护心丹能稳住心脉,一定程度上镇痛止血,但你现在每呼吸一口气儿都觉得肺腑有压不住的刺痛吧?气力逐渐涣散,越强行凝聚越痛,若置之不理便会破脏而亡。”

胡千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锦衣卫,直至夏悠悠给她施针而眼前一黑,紧闭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夏悠悠轮番给几人施针,确定她们不会在手术途中醒来,于空间里拿出先前备下应急的各种用具,给几人清理伤口缝合包扎,又各自喂了最新配制的药,继而拔去麻醉针,把审讯厅留给她们话别。她转出牢房的走廊,拐角便看到小肉团席地而坐,也不嫌脏,逗着一个小蚂蚁。小肉团一看到夏悠悠便蹭地跳起来朝她扑去,“娘亲!”

夏悠悠出来之前已经吃过药,重新包扎裂开的双手,忍不住轻轻地摸着小肉团的脑袋,抚平她满头乱糟糟支棱的发丝,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绑了个低马尾,还趁机揪了揪这条马尾,“是不是又忘了自己三岁半,这般擅自离宫,若遇到歹徒怎么办?”

小肉团哀呜一叫,故意龇牙咧嘴地卖萌道,“人家担心娘亲嘛~”这北镇抚司可是个动辄便要人脱一层皮的鬼地方,虽有麻雀打探消息,告知娘亲并未受刑,但她还是要在娘亲身边方能安心。夏悠悠哪舍得真的责备这跑来救自己的小可爱,见外头的吵杂停了,便牵着小肉团绕出阴冷的长廊与禹王集合,刚刚走出去,便听到一人焦灼地朝禹王禀报道:“王爷,江湖上的邪魔歪道牛鬼蛇神尽出,北镇抚司不但伤亡惨重,还被夺魂门主雷展航盗去萧少卿的尸首——”夏悠悠神色一沉,掌中温暖挣扎而出,小肉团不敢置信地冲过去,抓住禀报那人的衣袂尖声质问:“你说谁,谁的尸首?”

小肉团的手都在发抖,满心惊惑,上一世大爹爹明明在娘亲的帮助下回到家乡见故人了,怎的这一世莫名其妙——不可能!绝不可能的!大爹爹非此世凡人,怎会轻易而亡?侍卫看着小肉团稚嫩的小脸儿遽然变得惨白,圆溜溜的眼眸满是泪光,便如鲠在喉,手足无措地望向禹王和夏悠悠。禹王把小肉团抱了起来,“团团这般可叫高祖父也难过了,只要你不哭,高祖父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带兵踹翻那邪魔歪道,把萧启尸首给你寻回来。”

上一世,小肉团跟着娘亲也跑过几年江湖作旅游,没少听夺魂门到处祸害民生的恶事,后来误打误撞落到夺魂门手里,恰逢萧启带兵剿灭而相遇相识的。这一世怎的乱套了?便是纂改自己和娘亲的命运轨迹,也不至于变成这模样吧?小肉团吸着鼻子抽噎道,“夺魂门作恶多端,深谙毒术暗器,高祖父年老体弱怎是他们的对手?我,我不要高祖父涉险!”

夏悠悠差点没笑出来,你是没看到这年老体弱的,刚刚如闪电般降落一招制敌,“父王与团团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禹王并未阻止,而是吩咐千柳同行保卫。**夏悠悠看着火光四起,尸横遍地,几乎血流成河的北镇抚司,心下一沉,到底是谁这般大手笔,如此大闹北镇抚司只为要她命夺萧启尸。她循着记忆朝前厅跑去,刚穿过中庭,忽然被倒在血泊里的人抓住脚踝哀求道:“救救,我——”这人山贼打扮,未待夏悠悠细看,已被千柳一脚踹开,他抠着鼻子道:“郡主莫对歹徒心软。”

“我哪有这般慈悲?只是在想能不能利用他寻到萧启而已。”

夏悠悠惋惜地越过被千柳一脚送到阎王殿的山贼,继续往前走。未出到前厅便看到锦衣卫们夹杂巡防营的救援官兵,来去匆匆地灭火和搜查着,夏悠悠拦下一个总旗锦衣卫问道,“嵇凌在哪?”

“嵇千户正在追查萧少卿的尸首。”

总旗锦衣卫作揖一答便要告辞,指挥下属搬抬尸首,记录伤亡。夏悠悠拽住人追问,“往哪个方向去了?安王可还在?”

凶手原是冲着她和如意县主来的,如今萧启用自己作饵,凶手连尸首都要盗,无疑是他的狂热爱慕者。有背景有财力有胆量弄出这么大阵仗,还想一箭双雕除去她和如意县主的人,她知道的可疑之人,就剩那么一个了。“详情下官一概不知,如今北镇抚司混乱不堪,需下官们紧急处理的事宜繁多,既然禹王府已经来了人接郡主,您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以免这些个粗人匆忙之下唐突了您。”

总旗锦衣卫巧妙地拨开夏悠悠的拉扯,疏淡说罢作揖离去。夏悠悠毫不气馁地往前厅走,忽然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山贼,提着匕首便朝她飞扑过来,她下意识往千柳身后躲去之前,刚刚不耐烦离去的总旗锦衣卫迅猛地挡下,反手把山贼挥退至墙脚下。下一刻,山贼扭转匕首,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待众人忙着躲避时,又扭转匕首射出一条黑链鞭,鞭子泛出诡异的绿光,显然沾满毒液,宛如水蛇舞游般狠辣地冲着夏悠悠而去。千柳护着夏悠悠以轻功退开,却被甩出来的毒液沾了衣裳,腐蚀出恶臭的毒烟,徒手扯去衣袖扔到血泊中灭了毒烟雾便嗤笑出来了,“竟是等在这呢——”他看着粗布蒙面的山贼,“夺魂门长老幽冥鬼手。”

幽冥鬼手揭去伪装,露出一身黑衣打扮,还戴着一个牛角面具,闻言怪笑着发出破锣嗓音,“听闻鬼医圣手成了禹王府的看门狗,今日一看,果真如此——”“怎么?夺魂门的走狗这称呼讲出去会比较好听吗?都是择主而伺卖力卖命,谁又比谁更高贵了?”

未待千柳应话,夏悠悠已然讽刺地冷笑道,“若真要论个高低,那也是你们这些违法犯罪的歹徒更贱些吧!”

“这般伶牙俐齿,杀了倒是可惜。”

幽冥鬼手怪笑道,“不如跟了爷吧——”“——凭你个糟老头子也配?”

千柳踢起脚边的两把剑,拂袖间以强劲的内力挥向幽冥鬼手作警告,随即在幽冥鬼手抵挡时,把夏悠悠推给总旗锦衣卫,以掌风吸起一柄剑握于手,便飞身朝幽冥鬼手杀去。夏悠悠猝不及防间已然撞进总旗锦衣卫怀里,鼻子磕了个正着,戴着面纱的大半张脸还沾上他身上的血迹,未待自己痛呼,便听到男子闷哼着粗喘了一口气儿,随即如避开瘟疫般跳离自己三步远。“……”还想着顺便给他把个脉的夏悠悠,捂着揉几乎要被撞歪的鼻子撇撇嘴,搞得稀罕跟他贴贴似的。夏悠悠看向庭中,幽冥鬼手不愧是夺魂门长老级人物,竟跟千柳打得有来有回难舍难分,她不想浪费时间,更想活捉这长老,于是不动声色地把一包毒药粉塞给一旁的总旗锦衣卫,示意他去帮千柳。总旗锦衣卫握住还留有微薄余温的毒药粉拧眉,“夺魂门擅毒,寻常毒药于他们而言——”“我这可不是寻常毒药,你尽管去便是。”

夏悠悠唇瓣不着痕迹地翕动打断道。总旗锦衣卫看着她眼中亮晶晶的自信,以手势暗示几名下属护住夏悠悠,便伺机而动飞身过去——与此同时,一抹毒镖于怪异的角落射出,直取总旗锦衣卫后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夏悠悠挥刀砍去!夏悠悠早有防备,抬手撒出毒药粉,借以宽大的衣袖子扇出急风,来人屏住呼吸猛然退后,巧妙地旋身飞落在逆风处的围墙上。来人也作山贼打扮,魁梧的身上还滴着血迹,戴着一个黑沉沉阴森森的马面具,不待他站稳,总旗锦衣卫便反身打落暗器,以轻功弹起朝他挥去!刀光剑影交错间,夏悠悠听到围在身旁的锦衣卫倒抽了一口气儿惊呼:“幽冥怪杰!夺魂门是倾巢而出了吗?”

光听名号,夏悠悠就知道这又是一个长老,想到同为勋贵,原主当王妃那时,费尽心思也只在夜市寻到几个小喽啰而已,幕后真凶却能让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魔歪道倾巢而出,果真不简单。忽听锦衣卫惊呼,夏悠悠回神便看到幽冥怪杰右手执剑,左手亮出狼爪型武器,利爪穿透总旗锦衣卫的左肩,作势要把人钉在围墙上补致命一剑时,周融飞身而至一脚踹开幽冥怪杰,与其周旋起来。夏悠悠赶紧跑过去给总旗锦衣卫把脉,却被他避开了,明明痛得脸色惨白,还咬牙道,“我没这么脆弱——”说罢扯衣摆作包扎。“男子汉大丈夫矫情什么?”

夏悠悠强硬地扳过他的手把脉,察觉这人体内种着子蛊时愣了一瞬,便在下一刻仿若未察有异般给他喂药,掏出袖间暗袋里的金疮药和仅剩的绷带作紧急处理。总旗锦衣卫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头,下意识缩瑟躲开夏悠悠的触碰,惨白的脸庞皱成一团,不知是痛还是急,满头密密麻麻的汗花,哑声道:“郡主是金枝玉叶,下官怎配您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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