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空格撞去。随即,那位置打开一扇门,窄小又幽暗的通道涌出灼热的气息,跟火炉子似的,远远地还传出断断续续的痛哭狼嚎,听着瘆人得厉害。春枭楼主问,“走吗?”
“也没有别的路了。”
夏悠悠看着前方暗叹。春枭楼主吓唬她,“若每一处机关都是一种死法,这冰窖许是最体面的了,好歹能留个全尸。”
夏悠悠侧身白他一眼儿,“我又不是奔着留个全尸来的。”
随即把湿淋淋又冻得硬邦邦的外衣脱了,往那窄小通道走去,一股子血腥臭便随着气流钻进鼻腔,熏得人眼睛也控制不住地难受。“等等。”
春枭楼主一把拽回夏悠悠,“嘘——”夏悠悠满腹疑问只能吞回去,看他凝神望着大半都黑漆漆的通道,忽然血腥臭越发浓了,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盯着她,眼睛难受地眨动间,爬动的巨响凶猛地冲破黑暗!一颗足有半个通道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嘴,凶猛地朝他们咬来!滴落的唾液,腐蚀出一朵朵云雾似的毒烟,味道令人反胃也令人头晕目眩!大意了。夏悠悠眼睛被辣得几乎睁不开,暗暗骂了一句脏话,“你——”话音刚起,人已被春枭楼主提着跃起,避开蟒蛇的攻击。“别说话,待在此处别动,保持呼吸。”
春枭楼主强撑着刺痛的眼眸,眯着缝,把夏悠悠放在一块冰上,提剑反身朝那欲追过来的蟒蛇迎去!“嗯。”
夏悠悠没热一会儿,又冷得直哆嗦,还打了几个喷嚏,勉强应了一声便闭上火辣辣的眼眸进空间,更是时刻听着春枭楼主的动静,生怕他打不过毒蟒蛇,两人纷纷沦为蛇粮。夏悠悠用泉水和药水洗了眼睛,便焦急忙慌地制药,要是没随身空间这金手指,此行准要凉在地宫惹。以后除了每月大姨妈那几天,还是跟萧启那厮划清界限吧!免得又被城府深沉的男女老少惦记,费尽心思算计,一步几个坑的,三天两头搞一次的,她真的遭不住这种折腾哇。夏悠悠身心疲惫地把小药丸灌进瓶子里,又用油纸包了数十份药粉,方便待会儿拎取。忽然动静停了,夏悠悠睁开眼眸便看到青色的袅袅毒雾中,春枭楼主一剑穿透蛇头,单膝跪倒在蛇头旁,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花,瞧着惨不忍睹的。“喂!你没事吧?”
夏悠悠瞧他一动不动的,心急如焚地想过去,但冰上离地面足有三四米高,往下一跳不断个腿儿,也得摔个屁股墩的程度。春枭楼主咳出一口黑血,缓了半响方虚弱地咬牙道,“瞧着像没事的样子吗?”
说罢起身抽回软剑。他一转身,夏悠悠就看到他左眼处有被蟒蛇的毒液擦过的痕迹,眼眶已然发红地肿起来,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疼得整张脸几乎都皱巴巴的,还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这边走,在冰下伸出手道:“跳下来吧。”
夏悠悠一怔,“后悔来了这吗?”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何后悔不后悔的?”
春枭楼主扯唇笑了笑,“跳吧,我能接住你这小身板。”
夏悠悠问,“你不是组织里的头儿吗?像你们这般组织,像你这般身份,不是惯来叫手底下的人卖命作罢吗?自己也这般拼命作甚?”
“事已至此,不拼命难不成要填那蛇肚子吗?”
春枭楼主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儿下来,手举着累。”
夏悠悠扶着冰壁小心翼翼地跳下去,在他脱力地摔落地上时,利落地踩着地面,反过来搀住他,往小门的通道靠去,停在没那么冷的角落,再给他治疗。那蟒蛇比她整个人还粗,足足有四五米长,瞧它倒下的地方可见,春枭楼主跟它缠斗时,刻意把它诱离那窄小的通道,否则这蟒蛇便把唯一的通道堵住了。如果先前春枭楼主没有拉住她,她就主动往蟒蛇的嘴巴里送了。“叹什么气?”
春枭楼主视觉受阻,听觉便越发敏锐了,察觉夏悠悠那几乎被微小气流淹没的一声轻叹,忍不住问。“只是佩服京城近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还有一条喂毒而大的巨蟒。”
夏悠悠用药粉除去冰窖的毒雾,再用泉水混合的药水给春枭楼主清洗眼睛,敷上膏药再料理他身上的伤。春枭楼主道,“你既是大夫,可曾听过药商卞家?”
那可太太太听过了,七年前药商卞家助雍亲王发动宫变,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于是夏悠悠道,“听过一点点。”
“这片山头原就是卞家的地方,后来充公,因地面没有房屋庭院,长年累月下成了没人管理的野林子罢了。”
春枭楼主道,“若没猜错,这地宫是卞家主当年给自己打造的长埋之地。”
夏悠悠诧异地问,“你怎么会这般清楚?”
“当年有人要买卞家主卞丰的命,派情报组查过一二。”
春枭楼主随口道,后来卞家谋反罪成,一族老少无一幸免被砍头,这笔买卖也就不了了之,相关资料他也只随手翻过一眼而已,看到冰封棋局时方想起来了。这地宫是江湖名机关师莫起风的亲传首徒卜缪缪亲手设计,建成后卞丰便把卜缪缪等人灭口,既然卞家全族俱亡,那是谁开启机关?如此费尽心思困住萧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