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庶大国。萧启垂眸避开夏悠悠定定看着自己的视线,“我无法答应你,但我也不会强迫你承认什么。”
夏悠悠也知道自己没可能三言两语说服这疯批,暗暗长叹,“行叭,不过还是请萧大将军记住,我叫夏悠悠。”
“是是,夏悠悠。”
萧启抓起骰子一掷,完美跳过陷阱,竟然还觉得挺可惜的。倒是夏悠悠,小飞鸟没走几步又一脚踩进陷阱了,还是每条道唯一的大陷阱,真心话和大冒险都要选一个,“……”夏悠悠只得郁闷地闭眼各抽了一个小纸条,真心话是萧启的字迹——「用至少三百字讲述你对萧启的真实想法」,大冒险则是自己的字迹——「一边说我是猪,一边跳舞」。萧启看到大冒险的内容便扑哧笑了,看着幽怨仿佛化作黑气儿从瘦弱后背散出来的夏悠悠道,“这般有意思的舞蹈,真叫人忍不住期待,想必会令人终生难忘吧?”
夏悠悠从他恶劣的笑声里听出了满满的幸灾乐祸,忍不住一手肘撞他,搬起石头不小心砸到自己脚什么的,她完全不慌好吗!又没要求跳一整曲舞!于是,夏悠悠重哼起身,一边说我是猪一边扭了几个古韵又标准的舞蹈动作,然后重重地坐回萧启腿上,扣着真心话的小纸条,数着手指,用贬义词痛痛快快地骂了萧启整整三百字。“……”萧启嘴角抽了抽,“你这算耍诈吧?”
夏悠悠微微一笑,“骂人怎么不算是真实想法呢?”
疯子呆头鹅,小肚子鸡肠,蜂目豺声狼奔鼠偷蝇营狗苟等等生动地讲述他,有什么问题?“……”下次一定要加个括号备注上要正面的讲述。萧启掷骰子,几个来回眼看就要第一了,又因为点数超过终点而绕回飞行道,踩中倒退飞行的小陷阱后,卡在大陷阱上——真心话和大冒险都要选一个。夏悠悠无情地幸灾乐祸,“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呀哈哈哈哈!”
萧启故意一下巴搁在她头上,去抽真心话和大冒险,打开一看均是夏悠悠字迹,真心话——「与白芸相识在何地何年何月何日(详细到国家)」,大冒险——「一边说我是狗汪汪汪,一边青蛙跳一圈楼梯」。“……”这大冒险也太狠了吧?夏悠悠笑得花枝乱颤,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开始你的表演吧。”
这游戏本就是萧启提出的,此处又只有他和夏悠悠两人,自然愿赌服输,撑了伞便一边说我是狗汪汪汪,一边青蛙跳了一圈。因着会武,区区一圈下来也不带喘的。萧启甩了甩身上沾到的微末雨丝儿,坐回石凳的第一时间便扯过夏悠悠也坐下,回答真心话,“我跟白芸是在金阿比列星球的慈安疗养院相识,那时是4028年的盂兰节,七月十四日。”
闻言,夏悠悠震惊得连血液都几乎倒流,原以为萧启来自同一时间的平行空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自二十一世纪(她所在世界是2023年)的两千年之后。这一波试探完全不亏了!萧启是穿越者,还是未来人!可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儿?发展与所遇都越来越离谱了!夏悠悠强忍着问萧启「两千年后的地球怎么样了」的冲动,便被萧启抬起下巴,目不转睛地问道:“怎么了?一动不动的?”
“没有。”
夏悠悠迅速垂下眼眸。萧启却是眼眸一凝,如野兽盯着即将拆吃入腹的猎物般,凛然气势充满压迫性地朝她欺身,“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夏悠悠迅速整理情绪,摆出资本家面对无数摄像头,都能说谎不需要打草稿的理直气壮反问道,“我能想起什么?你这不是胡言吗?世上哪有你说的那什么星球?如今是陇元二十一年,历朝历代数下来也只有三百年而已——”她反客为主地质问道,“你竟然说你和白芸相识在4028年,这不是纯纯胡扯吗?难不成你要讲你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吗?”
萧启认真地颌首,“我们确实是未来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只是人类创造的古文明中最粗制滥造的网络游戏而已,但这后半句于失忆的白芸而言,多少过于惊世骇俗了,便隐去了。他紧紧盯着夏悠悠的神色,企图发现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你不是邬优,却拥有邬优的记忆,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吧?所以就算性情改变了不少,我也没太大怀疑,而我也差不多,我们都是借尸还魂存活在这个世界的。”
所谓尸就是一串数据。“荒唐!这怎么可能?妖怪画本子都没你会胡扯!”
夏悠悠拿出足以夺下奥斯卡金像奖的演技难以置信地嘲弄道。这个世界实在太奇怪了,穿越者重生者甚至未来人不知凡几,在情况没有明朗,没有十足把握信任前,她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老底交代出去。萧启也不急着强求她接受这番离奇,“你可以当这是胡扯,但不论相信与否,都莫把今夜所谈告知第二人,拟作笑话也不行,可愿答应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
夏悠悠半信半疑地颌首,萧启是个恋爱脑吗?居然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秘密交代出来了?虽然这话儿讲出去老古董们不会信,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和重生者。若秘密泄露,人家羡慕妒忌之下铆足了劲儿对付他,不也是个麻烦事儿吗?萧启笑了,“那你掷骰子吧,我们继续游戏。”
一局游戏下来,两人极限拉扯,既装了猴子翻跟头,又当了牛去吃草的,也只是打个平手。萧启问,“还玩吗?”
游戏一结束,夏悠悠便从萧启怀里跳出来,伸着懒腰道:“不玩了。”
目前知道这些足矣,问多了反而引人怀疑。萧启送夏悠悠回寝室。夏悠悠在他也要进来时,把人拦住,“今夜不需要小倌儿伺候,我累了,要歇下了,萧大将军请回。”
说罢利落地把门关上,还落了锁。“……”这丫头把他当什么人了?萧启瞪着近在咫尺的紧闭门扉大半响,眼看屋里头熄了灯,方到隔壁厢房歇息。夏悠悠熄灯上床便进了空间,把自己所遇的所有疑惑一一记录下来,然后一一分析。其实发现春枭楼主盛瑟身上有跟姜正安一模一样的胎记之后,她有另一种怀疑。假设身体穿越的人会失去记忆,那盛瑟的容貌身形特征,都跟姜正安一模一样便合理了;再假设白芷是身体穿越的自己,也更合理了。至于跟殷阅长得一模一样的辰月,她要再寻个时间,趁昌王烂嘴烂叽霸出不得门见人,庆和长公主又不在京,萧启忙得分身乏术之际再偷偷摸摸接触一下。而且,她明明交代辰月是小肉团想要的,为什么萧启还是反感她跟辰月接触?还因此发起疯来?已知辰月牵涉一桩老旧大案,这般玲珑剔透的人甘于南风馆,蛰伏于京,把昌王和庆和长公主玩弄于股掌,十有八九是有阴谋的。ε=(´ο`*)))唉。一桩桩一件件的破事儿不要太多!她只想躺平呀!夏悠悠记录完这些事儿,又忙着制药弄蛊——如果明天放晴,萧启还不放她走,便给他教训。夜半,夏悠悠睡了不足一个时辰,便第三次惊醒后,竟然觉得比没睡前更累,有气无力地爬起来倒了杯凉掉的茶,刚喝了两口就听到萧启敲门问道:“你步子很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夏悠悠走去开门,看着衣衫整齐还套了个披风的萧启拧眉道,“萧大将军是在偷听我睡觉吗?”
“……恰巧路过而已。”
他又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