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据点,聚集了许多名门正派,他们定有法子拖住药人,助官府营救百姓,轮不着你一个病患去操心——”话音未落,几个黑衣人扑了出来!赫连纲扯着夏悠悠旋身,避开黑衣人的剑后,抓住沧歌的手猛地一拉,利用沧歌双臂的空隙圈住夏悠悠,另一手抽出软剑不耐烦地下了死招,一击见血便封喉,利落的狠辣让余下两个黑衣人迟疑地往后退去!“咳咳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身高?夏悠悠跟上吊似的被沧歌的手臂攥着细瘦的脖子,翻着白眼艰难地垫高了脚尖,随着赫连纲打斗的大幅度动作而呼吸困难地低咳,干脆转身圈住他的脖子,跟树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赶紧儿的,我没多少力气了!”
夏悠悠大口呼吸着终于通顺了的新鲜空气道。背上拖着一个沧歌,胸前挂着一个夏悠悠,也丝毫不影响赫连纲的动作,他运功闪身朝后退着想伺机再动的黑衣人挥剑,就在这时,一道沾了毒的冷箭向着沧歌的后心射去!赫连纲回身以剑劈开冷箭,隐匿在暗处的人见一击不成,便一溜烟跑走了,却又有十几个黑衣人冒了出来。“……”夏悠悠刚松下去的脚,又夹紧了赫连纲的腰,下一刻黑衣人围攻而至,暗处还时不时射出冷箭,半响便听到赫连纲疲惫又压抑地粗喘,可这些黑衣人倒下一茬马上又来一茬。就算夏悠悠给赫连纲打辅助,时不时扔出毒粉毒液,可黑衣人根本不给赫连纲喘息的空隙,半天下来,赫连纲大腿被毒箭擦破,手臂和小腿也都挂了伤,幸而先前吃了夏悠悠的药不受毒物侵害。“你放下我和沧歌杀敌的效率更高,这般下去,我们三都得死在这里。”
夏悠悠打着辅助已经有些脱力,她挂在赫连纲身上辛苦,赫连纲拖着她和沧歌迎敌更是累。“再打下去也打不完,不如——”赫连纲以剑扫出凌利的剑风,挡开黑衣人们劈过来的剑和冷箭,一手抓紧了沧歌的手臂一手握着软剑以臂膀稳住夏悠悠的腰,寻着空隙便往右侧浓黑的夜色中跑。南城以洞庭湖通了一条围绕城区的河,这河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座桥,桥下停着不少渔船和乌篷船。沿河走,左侧是主城区,右侧则是农田和果林,以及错落有致的渔民茅屋木房。赫连纲带着夏悠悠和沧歌钻进果林,从第四座桥穿出来越进主城区昏暗的小巷子,便气喘吁吁地躲在一堆破烂木桶和竹篓后。夏悠悠知道黑衣人们紧追着不放,伏在赫连纲怀里也不敢动,听着他压抑的喘息和强健的心跳,不带慌张的,只是莫名地觉得这一幕熟悉,甚至他身上淡淡的薄荷似的冷香混合汗水的味道也令人恍惚不已。她细微地动了动,仰头想嗅得清楚一些,恰逢赫连纲这时候低头看她,灼热的气息便带着柔软的触感擦过她的额头。“抱歉。”
赫连纲始料未及地一愣,连忙用衣袖子擦她额头,忽觉一抹危险的杀气射来,警惕地抱着夏悠悠看去,便见萧启如鬼魅一般,抱着目瞪口呆的小肉团,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冷冷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赫连纲连忙松开抱着夏悠悠的手,真诚地无辜道,“我可以解释。”
夏悠悠还挂在赫连纲脖子上呢,狐疑地顺着赫连纲的视线看过去,便见蓝呼呼的萧启抱着小肉团飞身跃下来,一脸她欠了他六千万的样子。“娘亲!”
小肉团挣开萧启的怀抱,落地便扑到夏悠悠身上,“呜呜娘亲!还好你没事!”
夏悠悠摸着小肉团发髻凌乱的小脑袋瓜,“抱歉,让宝贝儿担心了,你杜衡祖父就是个随心所欲横行无忌的混蛋,待见到他的时候记得狠狠教训他,再狠狠敲他一笔大的。”
小肉团眨着红彤彤的眼睛,重重地点头应下,又忙不迭从夏悠悠怀里出来,去看歪倒在一旁的沧歌,紧张地问夏悠悠,“二爹爹这是怎么了?!”
话儿一出口方想起自己漏了嘴儿,惊惊慌慌不知所措地看着夏悠悠——这时,十几个黑衣人追来了!萧启像是泄愤那般,把黑衣人们打倒。夏悠悠只觉得萧启每杀一个人便多一分戾气地看一下自己,跟恐吓似的,暗叹间困乏地打了个呵欠,意味深长地捏捏小肉团的脸颊,指着沧歌笑道:“他交给你了,跟赫连世子寻个安全地方等一会儿,娘亲和萧启收拾余下的人便与你们汇合——”说罢,夏悠悠扔给赫连纲两荷包塞满瓶瓶罐罐的药,“粉色沧歌的,紫色你且用着。”
在赫连纲道谢前补充道,“要算钱的。”
“……”赫连纲几乎到嘴边的谢谢吞了回去。夏悠悠朝萧启看去,“你有带暗卫吧?杀手都是冲着沧歌来的,应该是被清剿的邪魔歪道余孽,吩咐暗卫护着团团。”
萧启一身嗜血煞气凉凉地看着夏悠悠轻嗤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要小肉团跟着沧歌,不就是利用他的人保护别的男人吗?一个是当前版本拥有绝对好运气,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女主角身边的男主角赫连纲,一个是情深款款,甘于默默守护女主角的男配角沧歌。就他是第n号小炮灰。他恨这破游戏!萧启第n+1次诅咒游戏制作人逮着他恶心的不公平。夏悠悠走过去牵着萧启的手摇晃撒娇,“哥哥~”“……我不吃这一套。”
萧启臭着脸嘴硬道,却握紧了夏悠悠的手。“沧歌是为民除害方沦落至此,萧大将军为官为民于情于理都该遣人保护他,临湖商街还有许多药人烧杀捣乱,祸害无辜;我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受百姓敬仰,理应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庇佑百姓——”“凤争。”
萧启打断夏悠悠教育小孩儿似的大道理,一声令下便有一个黑影于隐匿处飞身跃了出来,与此同时他抱起夏悠悠朝临湖商街而去。夏悠悠被萧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遽然凌空时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抬眸便见萧启笑了一笑,“……”这人是相当的幼稚呐。*临湖而建的映山街,原来的浓烟和大火已得到控制。虽有武林正派人员拖住发狂的药人,但药人刀枪不惧精力无限,这么半天下来,武林正派人员已折损了不少人。夏悠悠和萧启停在稍高的屋檐上往下看,与京街闹事的药人不同,这一批药人显然‘进化’了,死气沉沉的浑浊眼球呈现凶狠的绿光,青筋凸起,动作迟钝,但乌黑异长又坚硬的指甲宛如铁爪似的,一挠见血便能令人中毒。竟然是以药泡制的尸体,受蛊王所控而动。若是贸然破坏尸身,蛊王飞出乱咬,那人便会失控发狂,直至被蛊王吸食殆尽而亡。夏悠悠一人显然没法子在短时间内给三五七个或者成群的人除蛊,而这些蛊王与其他小蛊虫不同,它们会迅速啃噬脑神经,对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令人变得痴呆。“怎么?”
萧启眼看夏悠悠越发皱着脸儿,不禁问道。夏悠悠眼皮不安地一跳,叹道:“要想法子弄大量的煤油或烈酒,撒药后粘住尸人焚烧。”
萧启狐疑地问,“不能直接把他们踹进火里吗?”
不远处还有火星子。夏悠悠道,“我也想怎么方便怎么来,但蛊王惧火,受热会冲体而出另觅人身作容器——”话音未落,一个衣着不凡却受尸蛊王操控而发狂的少女,追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瘦弱男子从不远处的小巷子跑出来!瘦弱书生浑身狼狈,气喘吁吁地喊着救命,便有一江湖人飞身踢开那发狂少女。发狂少女面容已经有些扭曲了,眼泪鼻涕哈喇子流了一脸,但夏悠悠瞧着还是觉得眼熟,便听那瘦弱书生惊慌不已地拦住江湖人道,“那是县老爷的女儿!那些刀枪不惧的怪人倒下后,她她她就开始发狂了——”发狂少女被尸蛊王啃噬得宛如丧尸,身为人的理智一点点被摧毁,啊呜啊呜地叫着,饥渴地想要咬人,四肢的动作却比尸人利索,就算被踢飞也迅速地爬起来,疯了似的见人攻击。“南城的县官是谁?”
夏悠悠问。萧启淡淡道,“邬锡华。”
“……”正正就是原主的五叔。萧启问道,“要救吗?”
这时,两个衣着华贵却一身狼狈的年轻男女,带着几个小厮丫鬟叫着喊着追来,巧合的是那满脸脏污泪痕惊慌神色的少女,便是邬怡。那走在前头,瞧着年长一些的男子是邬优和邬怡的堂哥邬玮。瘦弱书生后怕又庆幸地大喊道:“邬兄!”
邬玮一应,吩咐丫鬟小厮在江湖人的帮助下抓住发狂少女,用麻绳捆得结实后,往她大张啃咬的嘴巴里塞了手帕便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