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只觉得风儿甚是喧嚣,有那么点儿迷眼睛。可周遭仙门玄宗的人却掐着法术艰难作抵挡,更别提在场的凡胎肉体了。眼看暗卫抱着小女孩还不可避免地受到威压震慑,她戳戳如闻的背道:“莫要伤及无辜。”
如闻循声回头,干净俊逸天然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脸庞上扬起灿烂又宠溺的笑,“是,师尊。”
话音一落,他握起鸣鸿刀的瞬间,压制众人的霸道刀意消失了!夏悠悠困惑狐疑地眨眨眼睛道,“你叫我什么?”
如闻手指头一勾,藏在夏悠悠衣服里面的集梦铃便露在众人跟前,理所当然道:“师尊呀,玉华宗一门三人,你,我,我徒弟。”
“……”这世界怎么越来越奇幻莫测了?夏悠悠惊疑不定地好笑道,“我只是个凡人,何德何能呐?”
如闻意味深长道,“这世间可没有凡人能施上古大禁术的道理——”“如闻,你说这半人半鬼半妖的灾星祸种是玉华宗人,可是认了玉华宗从此以后不再是仙门玄宗一盟一脉?”
这时,如青松的白发老者沉声打断道,“她身负鬼物,骨带妖血,此时不诛日后祸延天下众生,玉华宗便是造孽罪党,理应同除!”
夏悠悠一怔,“半人半鬼半妖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设定这么牛轰轰呢?敢情在这个世界,她还是个混血儿呢?“意思是,师尊生来便是主宰这个天下的至尊。”
如闻狂妄笑道,“其余的,不用听这些意慵心懒的老迂腐胡诌!”
夏悠悠差点儿就信了,却见一仙门玄宗的老婆子鄙夷不满间,提着龙头长枪直指她而来:“笑话!灾星祸种妖门邪宗也敢妄想主宰天下!今日我清徽派就要为广大仙门玄宗除害,以正道!”
如闻一步未动,只轻轻一挥刀迎上闪电而来的老婆子。随即仙门玄宗的人齐刷刷地围攻道:“我禅定宗/七冲门/琅琊宫/九华派/千山天火教/灵鹤观/擂月宗亦然!”
“果然惯会报团取暖以多欺少。”
如闻轻哼间掐出一个法决护着夏悠悠,便不带一丝犹豫地飞身迎击,鸣鸿刀缠着火光如千钧雷霆,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宝器法阵中。夏悠悠这些肉体凡胎,只觉得五颜六色的光束如烟花地炸开,头顶时不时压下来一阵威压强风,也时不时落下一阵破地轰鸣,更或冰锥火球,叫人惊心动魄地躲避,真真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心累眼疲身乏时,夏悠悠便见逍遥公趁乱朝轩辕剑靠过去,然而就在他向轩辕剑施法之际,一道如晨曦彩霞般绚烂的橙红色金光击溃如闻施加在她身上的保护罩,如锋利的刀刃朝她心口处射来。萧启和赫连纲原就离夏悠悠最近,几乎一左一右地护着夏悠悠,就是观战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危急时,两人都下意识地朝夏悠悠扑去!绚烂晃眼的橙红色金光撞在一道浅黄金光上,有形的利刃顷刻间碎成一块块光斑渣渣跌落在地时,赫连纲挂在脖子上的星泪嗡鸣震动地大亮,发出如初升阳光般纯净的浅黄金光,把阴霾的天际都照得通透不已!半空中的打斗骤然停下。与此同时,萧启盛怒而力量暴走,浑身如水丝又如冥火的黑气萦绕不止,瞳孔中摇曳着幽深妖冶的猩红,插在地上的轩辕剑挣扎般颤动不休间,猛地飞到他跟前,受主人影响,狂虐地释放出震慑天下的威压!萧启难以自控,仅存一丝理智之际,顺着乌蓝的指示,以血掐出从夏悠悠那学来的法术,朝轩辕剑身上画了个符道,“无所不辟,封!”
顷刻间,剑身挣鸣不已,乍然发出一圈圈耀眼的金红光芒后便被诡异的赤黑色火焰包裹!夏悠悠顺着萧启和赫连纲的力道倒在地上之际,猛地喷出一口血,随即身上火烧火燎的痛苦和流泻不止的虚脱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发了狂成了魔一样的萧启握上轩辕剑,朝那白发老者挥去!“别!萧启!!”
那白发老者也不简单,眉头一皱巴,收起以法术驱动的八卦盘,掏出本命法器玄冰霜花灵蛇剑,气势森然地作抵挡,与轩辕剑缠斗至半空。如闻甩开仙门玄宗的人想去阻拦一二时,仙门玄宗的人却以为他想要帮萧启,齐齐开出杀招朝如闻攻去。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刀光剑影轰鸣不止之际,一仙门玄宗的中年男子趁乱提着长柄刀,直直地朝夏悠悠捅去!夏悠悠肉眼还没捕捉到这一击时,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反应避开了,可她还未动作,赫连纲便抽出腰间的软剑,挡下中年男子的长柄刀!然而凡物又怎能与宝器相提并论呢,软剑应声而断间长柄刀穿透他胸口!“!!”
“大哥!!”
震耳欲聋的惊呼四起,中年男子始料未及地顿住动作时,赫连纲身上刚刚消褪下去的浅黄金光骤然间又冲天而起,如巨炮轰鸣,猛地把长柄刀震碎,连带着中年男人吐着血震飞出去了——光芒褪去,赫连纲血花四溅地倒在地上。夏悠悠惊怒交加目眦欲裂地爬过去,“赫连纲,你不要睡!没事的!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脸上身上新旧的血色交错着急出来的冷汗,把惨淡的脸庞映衬得更加苍白。“纲儿!”
逍遥公飞身而至,推开夏悠悠,以法术灵丹替赫连纲镇痛止血。夏悠悠被逍遥公没轻没重地一撞,摔趴在地上,刚掏出来的几瓶药也飞了出去,碎成一地残破凌乱,欲起身,便听逍遥公绷着难看的老脸冷然地道:“如今你还能否认自己是灾星祸种吗?非要看到至亲挚友一个个皆因你而亡,方愿意接受事实吗?”
夏悠悠愀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赫连纲,抬首望向半空中受黑气侵袭缠绕而暴走的萧启,和被仙门玄宗围攻的如闻,忽觉好笑地扯起唇角,却勾不出一丁点儿笑意。讽刺与盛怒在肺腑激起千层浪,翻涌间隐隐有一股子真气不受控制地爆起,越发不适时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击出山崩地裂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