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把紫叶草从怀里掏出来,棕色的根茎上,淡紫色的叶子微微摇曳,这药看上去没什么普通的,但它却是有价无市的名贵草药,要想治好白祁耀的腿,这味药缺不得。“真的?”
王氏惊呼出声,“娘就知道咱们家灵儿最能干。”
她已经不记得,这个闺女给家里带来了多少奇迹,在这个家陷入绝境时,是她一次次带来希望。王氏又欣慰又心酸:“是娘没用,害得灵儿跑那么远去找药材,你吃苦了。”
“娘,这些是灵儿该做的。”
白灵儿不敢居功,“只要咱们家好好的,灵儿吃再多的苦也愿意。”
她撒娇似的将脑袋搁在王氏的膝盖上,轻轻蹭了蹭。“你啊。”
王氏破涕为笑,满是厚茧的手掌温柔的抚过白灵儿的发鬓。白灵儿闭上眼,有些想哭。要是娘知道镇上发生的事,她还会这么开心吗?王安夫妇今儿趁着白祁耀去镇上,代替他到地里收割药材,夫妻俩回村时,手里的竹篮装满了一大摞的草药,还顺道去了趟翻新修建的房屋工地里瞅了眼。“我看这房子差不多盖好,应该能赶上宝儿的婚期。”
王安转了一圈,才带着娘子回村。夫妻俩刚到村里,就被稻田那边的动静吸引。“那儿怎么这么多人?”
舅妈奇怪地嘀咕,“咱们要不过去看看?”
“凑什么热闹呢?先回家!指不定这会儿姐夫从镇上回来,我还想听听县令大人是咋判的。”
王安摇摇头,不打算去凑热闹。若是他们夫妻俩知道,稻田里正有人在绘声绘色说着瘸子老李的事儿,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刘孜在厅中陪着白祁耀,说着男人间的话,许是他的安慰,白祁耀倒是勉强打起了精神,不再如刚回来时那般颓靡,只是心情不怎么好,碰上这种事儿,谁能高兴起来?“姐夫,哈哈,你回来得正好,快,给我说道说道案子最后咋样了?”
王安人还没进屋,爽朗的笑声先一步传了进去。不好!刘孜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出门,把王安拦在了门口。“王大哥,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王安跟着他到了院里的一个角落,听着他低声说起镇上的事,脸色霎时变得很是精彩。“狗屁!这事咋就怪到姐夫头上了?”
他气得要命。“道理我们都懂,可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阻止不了人家谈论啊,王大哥,你姑且别在白大哥跟前提这事儿,让他好好琢磨几天,咱们再看看情形。”
刘孜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粗人,转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成。”
两人刚说好,谁料,王家外竟有贵客上门。村长站在门口往里边叫了两声:“老王家的,你们都在吗?”
白灵儿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外婆刘氏本是在后院晒谷子,这会儿也擦着手慌慌张张走来。“村长咋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村长平日里鲜少来串门子,今儿忽然到访,刘氏心里泛起了嘀咕。白灵儿一想,怕是和案子有关。“外婆,你在屋里陪娘,我去瞧瞧,有啥事儿啊,我回来告诉你。”
说着,她风一般地冲出大门。刘孜和王安夫妇慢她一步,几人堵在门口,同村长客气寒暄几句,才问起了来意。村长总觉得这事不太好说,有些吞吞吐吐的。哎,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里也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出面,怕是王家村的宁静就得打破了。“老白他在家吗?我找他有事儿。”
“村长,姐夫他在屋里歇息呢,啥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
王安憨笑道。“行,事儿吧,我听村里人说了,咱们王家村啊,几十年就没闹出过这么大的丑事,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这风言风语的一直传下去,对村里没什么好处,我想吧,山头那屋子也快建好了,要不你同老白他说说,早点搬过去住。”
村长硬着头皮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他说这话倒也存了几分维护王家的心思,毕竟,村里这会儿都传开了,对他害死老妇的做法颇有些说辞,再在村里待下去,难免心里不舒坦。王安顿时来了气,梗着脖子低吼:“村长,你这话说得也忒不地道,我姐夫他无缘无故挨了顿打,把腿给弄断了,现在倒好,还变得里外不是人?要把他撵到新房里住去?那房子还没盖好呢,能住人吗?”
白灵儿神色略微有些暗淡,村长的做法,她可以理解,却无法释然。“村长,王大哥说得没错,这事王家才是苦主,怎么能反过来怪白大哥呢?”
刘孜忍不住替白祁耀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