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摇头苦笑:“这理谁不知道?可架不住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啊,王家在村里的名声一向顶好,出了这事,你说乡亲们哪能没点想法?我知道委屈了老白,我也是没办法啊。”
正当王安还想说几句时,白祁耀竟踉跄地杵着拐杖从厅里过来。“爹!”
白灵儿赶忙扶住他,“你小心点。”
“爹没事。”
白祁耀罢罢手,他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要闺女来为他操心吗?“村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就这两天,等房子盖好,我就带上家人搬过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姐夫!”
王安不赞同他的决定。白祁耀主意已决,与其待在村里,被乡亲们用异样的阳光瞧着,在暗中戳脊梁骨,他宁肯躲到山头去,不给王家村惹麻烦。“哎,老白,是我这个做村长的对不住你。”
村长惭愧地朝他深深作揖。白灵儿撇开头,既然爹做了决定,除了支持,她还能如何?村长告辞后,白祁耀疲惫地挥了挥手:“都回吧,我去给她娘说说,把行囊收拾好。”
“白大哥,你真的要搬走吗?”
刘孜脚下一个错位,拦在了白祁耀身前。“村长都来说情,不搬难道非得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村里吗?”
村东头那处虽然到处是田地,周围没住人,但胜在清静,“等宝儿同你成亲后,我们总是要搬的,早一步晚一步,没什么大分别。”
“不,如果就此搬走,村里人只会认为白大哥你怕了,认为你愧对老李家。”
刘孜沉声说道。他在村里待了这么些天,对王家村的了解还算通透。村民们大多淳朴,却仍有几个八卦的长舌妇总喜欢在人后搬弄是非,可想而知,若白祁耀这会儿搬走,那些人会在背后怎样说他。“刘兄弟,你这份心,我领了,只是我这辈子没和人争过一口气,老李他是该死,我也恨他!”
他看了看自己被木板夹着的左腿,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可他那母亲,是因为我被逼死,我总觉得对不住她,乡亲们要怎么说我,都行,我说不过他们,也不愿和他们争,我只能躲得远远的,讨个清静。”
刘孜顿时哑然。白祁耀没再说什么,摇摇晃晃去了卧房,他没同王氏说要搬家的原因,只说过两天新房盖好了,他们就搬过去,让她好好收拾收拾行李。“好端端的,搬什么搬?这儿是你的娘家,你想住多久住多久!至于村东头的房子,留给宝儿小两口住,反正家里屋子多,多几个人也热闹。”
刘氏不愿女儿女婿离开,说什么也想把他们给留下来。王安无奈地把母亲带出房间,偷偷把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刘氏当场气得要去找村长说道理,好在有王安夫妇拦着,才没惹出什么事儿来。除了一无所知的王氏和白宝儿,整个王家是愁云惨淡,吃晚饭时,一个个都没什么胃口,白灵儿扒了几口米饭,便悄悄回了屋子,躲进空间里一个人生闷气。她抱膝坐在茅屋外的田边,浑身散发着一股怨气。“主人,你别怄气啦,白白讲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白白卯足了劲想哄她开心,蹦蹦跳跳地做着滑稽的动作,卖萌卖蠢。白灵儿却提不起精神:“白白,你说他们就没长脑子吗?我爹他哪儿错了?竟要被赶到新房去住,还要被人指指点点,凭什么?就因为那人家世清贫,因为他有一个重病的母亲吗?”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不论有多充足的理由,都不是犯罪的借口。“千夫所指,你怕了?”
就在白灵儿越想越气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冰冷的腔调含着三分嘲讽,七分冷漠。她愣了愣。“呀,你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终于舍得开尊口了吗?”
红红嚷嚷道,“不许讽刺主人。”
所以刚才那道声音果然是蓝蓝的?“不是蓝蓝。”
它绝不承认如此幼稚的名字!“旁人的非议,不过是一种历练,若连这等难关你也无法迈过,又有何资格做灵火之主?”
白莲冷淡的音色似冬日寒雪,冰冷刺骨,却又直白到戳人心窝。“啧,蓝蓝啊,”明知白莲不喜这个名字,红红非要刺激它,“你丫是灵火,不是迂腐的老头!别对着主人说教!真看不上主人,在极寒之地你干嘛心甘情愿做主人的伙伴?”
“……”白莲陷入沉默,为什么吗?不过是在生出灵智后,度过了太漫长的岁月,在它生长的地方,除了无尽的寒冷,再无其它。它曾许下承诺,若是有谁能爬上冰山之巅,且还活着,它便甘愿为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