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嗅了嗅,味道和上次一样,的确是七灵丹。“灵儿……”他在做什么?因为失去自由,所以自暴自弃?外边还有人在为他努力,在等着他回家,他怎么可以放弃?刘孜深吸口气,用力捏了捏掌心的药丸,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要活着,哪怕有一线生机,他都得活着,活着才能等到离开皇宫的一天。早朝散场后,帝王还未离开朝殿,就有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殿中,在太监总管耳边低语几句后,所有大臣都看见,帝王忽然变得狂喜的神情。“皇上这是怎么了?”
一些不知内情的朝臣满脸困惑,难道是后宫有喜讯传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真相。只有莫长歌大致能猜到个中隐情。说起来,刘孜将丹药献给父皇,父皇必定龙心大悦,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向父皇进言,说服父皇放了刘孜?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十弟?你想什么呢?”
太子与众大臣道别后,才发现莫长歌正在走神,不由出声询问。“臣弟在想,父皇那么高兴究竟所为何事。”
莫长歌摊摊手,“要是能知道缘由,也许臣弟便能借此时机,再向父皇求求请。”
“你还想帮着刘太医?”
太子有些错愕,他曾与十弟一道面见父皇,奈何父皇主意已决,任凭他们如何说,也不肯松口放刘孜回府,便连京城内的禁令,也未曾解除,太子不愿顶撞圣上,已打算对此事撒手不管。如今听十弟这意思,分明是还没放弃啊。他强忍着想斥责这个弟弟的冲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兄弟俩一前一后出了宫门,乘上马车后,太子才道:“十弟,孤知你爱慕白家姑娘,可你也看见了,父皇的态度绝非我等一两句话就能转变的,能做的事,你与孤都做了,剩下的,唯有听天由命,再参合进去,保不定哪日父皇会迁怒于你。”
涉及到长生不老药,父皇就跟魔症了似的,趟这滩浑水,谁也不知父皇会做出什么事来。“父皇再宠爱你,也由不得你过问……”“皇兄,”莫长歌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灼灼且坚定,“那是灵儿的妹夫。”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令太子无从反驳。“你就这般喜欢她?”
如此深情在皇家真的是件好事吗?“十弟,你要知道,如今四弟他在伺机而动,随时想着寻你我的错处,以此发难,时局不由你我任性,行差踏错一步,就将满盘皆输啊。”
“皇兄且放心,这事臣弟自有分寸。”
莫长歌的立场分外坚定,见此,太子能怎么着?只能由他去。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啊。他在心头一声长叹,可说到底,心里仍有几分庆幸,庆幸着十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秉性,因为唯有这样,他方能够信任他,拿捏他。莫长歌回府后,便收到宫中密报,刘孜已将丹药献于圣上,且圣上龙颜大悦,听说还许了他写一份家书送回家中。他并未在当天有所行动,而是连着等了几日,才进宫面圣。若丹药刚配制出来,他就进宫求情,只会让父皇起疑。莫长歌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在太监的指引下踏入御书房,拍拍衣袖,利落地跪了下去:“儿臣拜见父皇。”
“怎么,又是来说情的?”
帝王连一个正眼也未往他这儿瞥,而是握着御笔批阅奏折。“父皇就是父皇,儿臣还没说呢,就被您猜中了心思。”
莫长歌捡着好听的话说。“少拍朕马屁,你自个儿说说,为了刘太医,你往朕这儿跑了几回?以往怎没见你时常进出皇宫?”
帝王冷声斥责,可细听,却能发现,他的话里并未带多少怒气。莫长歌无辜的耸了耸肩:“父皇,这事儿事关儿臣的终身幸福,儿臣能坐视不理吗?您不知道,因为刘太医,灵儿她日日提心吊胆,好几日没睡过一回安稳觉,儿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放肆!”
帝王拍案起身,指着莫长歌劈头盖脸怒斥,“你堂堂一介皇子,成天把心思搁在一个妇道人家身上,还有脸说?这么多年,你做过几件功绩?正事一概不管,却非学些不着调的,成日只知风花雪月,不知进取。”
莫长歌低下头,一副任由他打骂的姿态,这些个陈词滥调,他从小到大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说吧说吧,等父皇说累了,消了气,他才好说正事儿。御书房外的侍卫听见里边传出的怒斥,一点反映也没有,十王爷哪次进宫不挨骂?他们早就习惯了好么?很快,帝王骂累了,靠着龙椅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