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大小姐为人纯良,您要自己用心去看才是,莫不是随意信了旁人的污蔑之词。”
李氏看着他诧异的目光,神色淡然。“她之前还忤逆过本侯,那些话也不全是污蔑。”
谢恭逾眉头皱起,语气有些不高兴。并非是在责怪李氏,而是不愿承认自己之前判断有误,即使是他误会了谢中卿,但他身为人父,她为子女,理应体谅他这个做父亲的。“侯爷,大小姐只是脾气直了些,但她哪一次认错的态度不好?若大小姐秉性真的不好,老太太又怎会这般喜欢她?您就没觉得,大小姐的脾气与老太太年轻时一样,许是随了老太太的性子。”
李氏揽住他的胳膊,笑着开口说道。“侯爷,大小姐可是您的亲生女儿,以前您对她多有忽略,如今该是好好弥补的时候了。”
“本侯为何要弥补她!”
谢恭逾嘟囔出声,但她却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知道他独断专行惯了,怎会轻易同自己的女儿认错,但他如此没有底气,说明是认识到了错误,至少她费了这么多口舌的目的达到了。大小姐帮她们母女指了一条明路,做人就该感恩,此情她谨记于心。不过是多费几句口舌的事情,若是能帮到大小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侯爷,莫要生气。”
李氏笑着顺了顺他的胸口,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谢恭逾抬手接过,动作有些急,茶水洒出了许多,但他并未在意只是着急反驳她的话。“本侯不是生气。”
“侯爷,您若是不喜欢大小姐,去看看二小姐也是好的。您近日都在妾身的院中,只怕传出去旁人是要说闲话的,更何况刘姐姐也会不高兴……”李氏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话语中的暗示很明显,希望他雨露均沾。“本侯想宠爱谁便宠爱谁,还轮不到她一个妾室指手画脚!”
谢恭逾一听到刘氏,便是满胸怒气,当即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要怕,她若敢动你,本侯绝不轻饶!上一次她罚你之事,本侯已经罚她抄写女则女戒了。”
“多谢侯爷为妾身出但侯爷下次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了。”
别的女子听到丈夫为自己出头之事本该高兴,但李氏却一脸惶恐,对他连连摆手。“为何?”
“侯爷,妾身对刘姐姐心存感激,就算她罚我,妾身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侯爷您本该雨露均沾,况且她还是二小姐的生母。”
李氏的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模样,他看了很是纳闷。“柔儿的生母由如何?你还怕本侯会怕她一个妾室?”
“侯爷!妾身怎会这样想?”
她闻言顿时有些生气的本着脸,漂亮的双眸嗔怪的瞪着他,却不会让人觉得她真的在生气。“好好,是本侯错了,你快说说到底是为什么?你该与她平起平坐才是,真这么怕她做什么?”
谢恭逾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刘氏以前专横跋扈,可如今没了管家之权也收敛了许多。“侯爷,您怎么忘了,二小姐未来的夫君可是五皇子,就算您真的不喜……也该为此忍耐一段时日……”李氏生怕这话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只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他。谢恭逾在听到五皇子的名号时,脸色黑沉了一瞬,但转念一想,她说得确有道理,日后还要在朝中多多仰仗五皇子,怎能在柔儿还未出嫁之前,就她们母女的处境弄的如此尴尬?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叹息出声,握住了她的手。“你说得对,是本侯考虑不周。”
“侯爷,不如您今日就去刘姐姐的院中吧,正巧替妾身问候她,姐姐不愿见我。”
李氏见他听劝不由心中一喜,连忙让他替自己问候刘氏一番。“你就没有不高兴?本侯今日可是要去陪别的女人。”
谢恭逾见状,有些不悦的看向她,握着她的手力气大了些。“您是整个侯府的侯爷,不是妾身一个人的。妾身自然想将侯爷留在身边只看着妾身一人,但妾身也明白您身不由己。所以只要侯爷的心在妾身这里,只要您心里一直记挂着妾身妾身变知足了。”
说着羞赧的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情绪。“有你这句话,本侯也知足了!”
谢恭逾被她的话愉悦的身心,大笑着将她揽入了怀中。“侯爷不要忘了妾身和月儿才是。”
李氏面带浅笑,只是仔细看却能发现,她满含笑意的双眸下,是清冷的疏离。“这是自然!”
谢恭逾连连应着,拉着她又絮叨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去了浣花苑。他一走,李氏当即站起身来,用手中的帕子拂了拂被他碰过的地方,抬手叫来下人,让她们将桌上的茶盏撤下去,换套新的来。脸上的神情更是淡漠,与刚刚的小意温柔判若两人。浣花苑。刘氏看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双目无神,这些都是侯爷爱吃的,可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她的院子了。心中恨意越发汹涌,若不是李氏这个贱人还有用,她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夫人,用膳吧?侯爷不会来了。”
丫鬟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的上前提醒,却被她厉声呵斥了一番。“胡说!你怎么知道侯爷不会来?莫不是李氏那个贱人派来监视我的!”
说着直接挥手打了那丫头一巴掌,双眼通红的瞪着她,好死个疯子一样。“夫人饶命!奴婢一直都在夫人院中,怎会是李姨娘的人。”
丫鬟被吓的跪地求饶,连连磕头辩解,她却充耳不闻。刚要将满桌的饭菜掀翻,就见云嬷嬷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刘氏正怒火中烧,见有人敢阻拦自己,当即要发怒,却被她一句话治服。“侯爷来了!”
“什么?”
刘氏愣了一下,连忙撒开拽着桌布的手,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外,生怕她刚刚的泼妇模样被谢恭逾看了去,好在门外无人,看来还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