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摘自“特里·史密斯秀”，迪斯-福克斯频道，2320-07-21

“…现在让我们听听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帕特尔博士，”脱口秀主持人转向一位身穿实验室工作服的男子说。

“CRISPR-3是基因编辑的一个突破，最终实现了个性化医疗的百年承诺。想象一下，去看医生，接受癌症和遗传疾病的治疗，治疗方法完全适合你，没有副作用!FDA对新基因治疗技术的批准将开启一个医学奇迹的新时代。”

“那些声称这只是‘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另一件事的批评者，以及他们对所谓‘设计婴儿’的担忧，他们怎么看?”

帕特尔医生显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这在地球上几乎每个国家都是非法的，而少数没有这样做的国家是第三世界战区。这个问题几十年前就解决了。”

“小心，”我警告说。

“我很小心，”小樱说。

“小心那个角落。”

阿格里帕说。

小樱不耐烦地说:“我真的和你们两个一样在看摄像机。”

“我可以把注意力分散29次。你们两个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要搬走这个，而你不能。”

外星核聚变装置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总部附近的一个房间里。当我们把飞船一块一块地拆开，把它搬进我们指定为“外星人房间”的房间时，它已经在地面上躺了好几个月。这个过程很缓慢。我仔细地记录了每一个螺栓、面板和电线，同时也解剖了我们唯一拥有的技术。空白的存储单元在我的实验室里被拆解了，但我一直不知道如何读取它们。我们没有手册，也没有秘密的外星科技库。燃料箱里的氘和氚都被小心地抽干了，每一分能量都被放出，聚变反应堆也不可能启动。我认为移动反应堆是安全的，这样我们就能到达挂在下面的引擎舱。

在地表上，我们把能找到的所有外星藏物都洗劫一空。我们打捞了外星人的粮食储备、工具、装备、娱乐设备、个人物品、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保护飞船的激光，以及任何类似于有用的东西。我们甚至剥去了外星人尸体上的真空服进行分析，并将尸体冷藏起来。然后我让焊工用无人机把飞船拆开，只剩下简单的金属，除了引擎和聚变反应堆。

“小樱，LM3的运输方式如何?”我问。

“就像做梦一样，”她说。“脉冲引擎使移动变得容易得多。履带非常适合繁重的工作，但对于精确操作，能够悬停使其变得容易得多。”

“幸好你在网上找到了那个工厂，”阿格里帕说。“我们需要它。”

“我知道，阿格里帕，我知道。我保证，我们会敲定战斗无人机的时间表。你的机库快挖出来了。”

“第一个机库，”他纠正道。“我们需要大量的无人机来建立有效的防御。”

“好的，”小樱说。她小心翼翼地把聚变反应堆引导到储藏室的一个角落里，或者用她的话说，“外星人的房间”。这个房间被延伸到天花板的大架子分割开来，上面的架子有坡道和走道。房间的一个角落没有架子，为反应堆和发动机舱留出了空间。

紧跟着聚变反应堆的是一列运载引擎吊舱的运输车。每个吊舱都是一样的，都被吊在聚变反应堆下面，这样一来，能够在水面上移动的无人机就很难进入，所以我们直到现在才得以窥视里面。如果我真的去了地表，我的机器人身体可以装进外星采矿人员使用的入口舱口，但是狭窄的舱口对我们可以在上面使用的最小的无人机来说都太紧了。

幸运的是，我们能够移除足够的地板来拆卸电线，并简单地切断了外部外壳，直到我们可以分开吊舱进行运输。我很想钻进去，因为它们没有明显的排气口。我推测他们使用的是我在无人机上使用的无反应推力的一种变体。我们使用的脉冲发动机依赖于马赫效应和巨大的功率，但推力不足以与传统的基于反应的推进器相比。虽然你可以在太空中使用它作为推力，但当你考虑能量需求和产生的推力时，脉冲发动机将是非常低效的。有一个原因，我只在无人机上使用脉冲引擎，需要在低重力到无重力区域工作。

“所以工业陶瓷和先进的聚合物工厂都在网上，”小樱说，同时移动的无人机继续像芭蕾舞一样精致。“我们可以开始组装高级皮质单元。目前还是手工组装，除非你想设计一个组装工厂来大规模生产它们。”

"她可没时间管这个，"阿格里帕插嘴说。“她已经需要完成攻击无人机的设计、防御装置和线圈枪的组装。”

“微反应堆测试在一个月前完成。她还欠我一些项目规划，包括重新设计分布式电网、运输铁路网络和通用工人机器人。”

我摇了摇头。这只是触及了表面。我还需要完成水耕工厂的设计，这样Sakura就可以开始为温室、弹药制造商和弹药箱生产设备，为线圈枪提供弹药，我真的很想研究马克- 3机器人的身体。Mark-II原型机就放在我实验室的长凳上，大部分都被拆了下来，准备改装成Mark-III。我在合成肌肉组织上包裹了一层生物聚合物皮肤。它的力量有所下降，但在面部表情、运动灵活性方面有所改善，而且大脑皮层、内存和数据存储的内部设计也有所改善。不幸的是，它看起来有点太人性化了。显然，国家情报机构的情报人员和人类一样被恐怖谷吓坏了。那张吓人的脸让我们都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我还沉浸在对我们找到的外星科技进行逆向工程的工作中。尽管我的教育背景和对人类技术基础的全面了解，但我在理解他们的存储架构方面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他们的其他技术让我更幸运，因为它们和我们使用的没有太大的不同。可悲的是，我发现在大多数方面，我们在技术上是相当的，或者在某些情况下，更好。我确实改进了一些处理和记忆的设计，但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改进，对揭示外星人没有什么帮助。

“你决定把NI-5皮质单元集成到军用无人机上了吗?”亚基帕问。

“是的，”我回答。“我将允许几个测试单元上线，以测试其稳定性。我们没有时间和人力来编写定制的军事算法，而且我们需要一些管理单位的情报。创建半自治单元，然后让你或其他NI-15单元进行微观管理，工作量太大了。”

“我觉得你又超载了，”小樱说。运输机正在角落里轻轻地放下聚变反应堆。他们必须从对面的舱门出去，因为带引擎舱的运输机就在他们后面。“你应该再带一个NI在线。”

她没有错。我把很多工作交给了阿格里帕和小樱。阿格里帕利用空闲时间研究和规划一个温室，并最终建成了一个生态屋。最重要的是，他和我一起把地球风格的攻击机改装成太空防御无人机，波士顿动力公司的基本机器人模板用于内部安全。Sakura管理着一百多万平方米的工厂、加工厂、精炼厂和维修设施。她毫不犹豫地在每一家需要NI-5皮质装置的工厂安装了这种装置，亲切地称它们为她的“小矮人”。我想她指的是《指环王》里的小矮人，而不是迪士尼里的小矮人，但我不确定。最重要的是，我在网上安装了一个新的数据中心，这提高了她多任务处理的能力。

尽管如此，仅仅是简单的设计工作就占据了我的大部分时间。我仍然需要管理数据中心的设计和实施、研究和开发、外星飞船的逆向工程、增长计划和其他上千个大蓝图计划。我们都是24/7全天候工作，这意味着我和阿格里帕可以轻松地完成4到5个人的工作，而Sakura要做几十个人的工作。我羡慕她能把注意力分散到29个方向，但我生来就没有这种能力，而且永远也做不到。Agrippa在不同的方向上进行了优化，如果没有必要的基础设施，武器和工艺，就无法利用其中的大部分。我在心里把马克三移到了我的名单的首位。我们需要更多的帮助，而我已经被外星科技困住了。

运载引擎吊舱的运输机正在跳着精巧的舞蹈，在不损坏货物的情况下把货物放下。他们移动的方式几乎是巧妙的。Sakura直接控制他们，而不是让他们的内部控制者完成工作。每个发动机吊舱使用两个运输工具来携带吊舱，另一对在旅途中稳定负载。现在，上面的一对小心翼翼地握住发动机吊舱，这样下面的一对就可以滑出来，让吊舱轻轻地掉到水面上。

外星人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嘎吱声。太好了，她也让我这么叫。这里几乎没有大气，只有几百米外炼油厂散发出来的一些气体。我们已经将先进的制造和数据中心密封在气闸和重型过滤系统之后，我们的数据中心设计仍然依赖于它们自己的防爆门后面的人工大气来促进冷却。但我们的总部区域并没有被隔离，所以理论上，如果声音足够大，声音是可以传播的。然而，我隔着墙也能感觉到震动，这让我身体里的传感器都亮了起来。我立即打开相机。

在外星人房间里，把引擎舱放在地板上的四架运输机被压扁了。好吧，不是所有的。其中一架无人机被切成两半，一半被压碎，另一半看起来毫发无损。引擎吊舱横放在地板上，有凹陷，但其它方面还好。

“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我躲在后院的树上。我花了很多时间爬上这棵树，但最近我一直把它当作躲避她的藏身之处。她总是那么生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说我觉得女人比男人漂亮。然后她开始大喊大叫，说我应该多操心找个好丈夫，而不是浪费时间做数学。这太令人困惑了。我的老师说我们需要擅长分数的乘法和除法，这样我们才能在中学取得好成绩。

“亲爱的?你在上面吗?”尽管我看不见父亲，我还是听到了他在树底下的声音。我本想什么都不说，但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拥抱。

“我在这里。”

我轻声说。我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我的声音，但当他开始往上爬时，我感觉到树的轻微摆动。他只花了一分钟就坐到我旁边的树枝上，面对着我。

“为什么妈妈对我的考试这么生气?”我问。

“哦，小南瓜，”他说着，把我拉到他身边。这是一个尴尬的拥抱，直到我从树枝上滑到他的腿上。他身材高大，令人感到安慰。“你在数学方面很出色，我为你感到骄傲。”

他的话温暖了我，我向他靠了靠。他不停地说。“你妈妈在她的教堂里找到了新朋友，他们和她爸爸的教堂里的朋友很像。我不同意他们说的话，但你妈妈同意。我认为他们有不好的影响。”

我对着他的胸膛点了点头，脸仍然贴着他。他以前跟我说过不好的影响。学校里那个刻薄的女孩是个坏女孩，她总是惹麻烦。

“这就是我们和你呆在家里而不是和妈妈去教堂的原因吗?”我问。

“这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说。“我希望你以适合自己的方式学习和成长。我要和你在一起，帮助你，即使这意味着我可能要和妈妈打架。你只要在学校继续好好学习。明白了吗?”

我一点也不明白。我还是点了点头。我饿了。“我能吃点零食吗?”

他笑了。“当然,南瓜。我们给你拿点零食吧。”

“这是运输工具上一根暴露的电线，”Sakura说。她已经调查了几个小时了。“移动引擎吊舱的货物臂逃脱了……不管它是什么……躺在吊舱旁边的地上。我认为它将电流推入发动机吊舱，并在短暂的一秒钟内部分激活。”

“原来是引擎舱干的，”我说。这太迷人了。自从我们开始研究外星飞船以来，这是第一次，这是一个与我们已经知道的明显不同的进步。其他一切都平淡无奇。他们的计算机技术比我们的稍微高效一些，尽管我们仍然不了解他们的存储架构。然而，我怀疑它是不同的，而不是更好的。我也怀疑他们的反应堆会是我们已经了解的东西的变种。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能会找到一个更有效的设计，当我们开始生产我们自己的新的微反应堆时。但这看起来可能是发动机设计上的一个突破。

太空旅行的最大障碍之一是速度、燃料和货物之间的平衡。如果你有很多货物质量，你可以达到的速度与你携带的燃料是有限的。如果你携带更多的燃料，你可以增加你的航程或你可以提高你的速度，但代价是货物质量。实现这一基本平衡的唯一“捷径”是提高燃油消耗的加速效率。如果你能燃烧更少的燃料来获得更多的加速，你就能从根本上改变你的发动机、燃料和货物的比例。

这架外星飞船的目标是短途飞行。我不知道外星人每天需要多少食物和水。然而，船上没有水培或食物生产。假设与人类男性相似的消耗速度是每天2100到2500卡路里，并考虑到他们储存了多少空食物容器作为垃圾，他们计划的总旅行时间为三到四个月。

这只在两种情况下有意义。第一种情况是，我们存储区的引擎舱能够产生惊人的推力，或者依赖于我们根本不知道或理解的科学原理。这将允许外星人旅行一两个月，在目的地停留一段时间，然后返回。我很难相信他们有什么神奇的技术能让这个场景变得可行。

第二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可能更可怕，而且可能性更大。这可能是一艘卫星船。有一艘更大的船，这艘船将停靠在那里，或者坐在里面，进行更大、更长的星际旅行。作为一名设计师，我可以看到拥有一艘拥有巨大引擎和大量燃料储备的大型母舰的好处，但也可以看到拥有一艘更小的飞船围绕着一个单一的恒星系统运行。

“100000 !哦吼!收音机里传来小樱兴奋的叫声。有时候，跟上小樱当前的思路可能会让人头晕目眩，因为她同时有29个想法。我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把它描述为有一个中心思维过程，不同的焦点分支出来，半独立地运行，同时又周期性地与中心过程同步。她的中心过程集中于管理和集成她所有的子过程。在实践中，这意味着当他们重新融入时，她以令人眩晕的速度从一个焦点跳到另一个焦点。这听起来让我非常困惑，而且经常意味着她会在一顶帽子掉下来的时候改变话题。不过，既然它起作用了，我就不打算抱怨了。

“十万什么?”我问。

“无人驾驶飞机!我们有10万架无人机!我刚从生产线上下线了10万件。从技术上讲，我们在一段时间前就超过了10万架，但我一直在报废过时和低效的无人机，只要它们的替代品投入使用。我们停滞了大约11天。”

“这在实际中意味着什么?”我问。

“实际上，这意味着我现在要在几个小时内挖出九个房间的整个区域。我可以在几天内让新工厂上线，并在认证后的几天内将它们整合到我们的生产流程中。我每天都在工厂里增加几十个新的NI-5，以进一步优化生产。”

“如果你做得这么好，我什么时候能生产我的突击无人机?”阿格里帕不无道理地问。

“第一架内部安全无人机将在今天结束前完成。天啊，你知道怎么破坏一个惊喜。”

小樱抱怨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设备，等你和尼古拉完成设计后，攻击无人机就可以启动了。”

“尼古拉?亚基帕问。他甚至都没把这个想法说完。在那一刻，Mark-III成为了第二要务。在这两种情况中，我觉得第二种情况最有可能发生。我以后再跟阿格里帕商量，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最好做最坏的打算。

“一旦我们分析完外星人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开始工作。我还想最终确定我们的线圈炮阵地和弹药箱设计。”

阿格里帕说:“关于这个……你可能想要回放事件的视频。”

“在quarter-speed。”

我照他说的做了，下载视频，用慢动作播放。我看到传送臂接触到舱内时产生的火花。这只手臂一直握着吊舱内的支架，用来携带部分拆卸的发动机。火花窜进引擎，一道蓝光从外星神器内部射出。在那一刻，我能看到一种微弱的扭曲，好像有一个磁场闪过又闪过。与此同时，这四艘运输船被推到了比原来高出整整一米的地方，然后一只看不见的手把它们压在了十米厚的钢地板上。

“那……看起来像是重力操纵，”小樱说，显然和我一样看着同样的画面。“我怎么没注意到?”

“你在找理由，”阿格里帕说。“我在找武器。”

一种武器吗?我心里摇了摇头。这不是武器，是引擎故障。这是一个强大的无反应推力装置。外星人已经想出了如何“欺骗”引擎，使燃料达到货物平衡。一个单一的核聚变引擎能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推动一艘货物质量轻松增加三倍的飞船，这可能会改变我们的游戏规则。我们需要搞清楚这项技术，而且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