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点，书很新，一看就没怎么翻开读过。第二点，王明请她就说明王燕学的也不过是课本知识。这个年代的英语课本，除了主谓宾系动词，几大句型外，她想不出来有什么难度。高考才刚恢复，词汇量充其量也就是现代的初中水平。而刚才她读的这本小说，里面的词汇和复杂的句型、短语、以及地道的固定表达，王燕一定是不知道也看不懂的。陆小婉眼底释放出自信的光芒，逼视王燕。王燕张了张嘴，无法反驳，于是转移话题，皱眉道，“你不是来教我英语的吗？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闻言，陆小婉颇有些无语，不慌不忙的把书插回书架，随口道，“刚才是互相了解阶段，现在正式开始，放心，我不会占你家便宜。”

陆小婉说的坦坦荡荡。王燕顿了顿，嘴角一抽，拉过板凳放在她身后，乖乖坐在旁边。陆小婉坐下，也不再说废话，认真的给她梳理英语的基本句型，边教边复习。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给王燕留下作业，拉着自己的推车离开。李英望了会儿陆小婉的背影，关上大门，木着一张脸走到王燕房门口，没有情绪的声音，带了一丝关心，问道，“那小同志靠谱吗？”

“比你靠谱！”

做作业的王燕闻声，瞬间冷了脸，头都不抬的讽刺她娘。李英脸色一僵，似乎习以为常，不再开口，转身离开。接下来的日子，陆小婉继续卖货，补课。王燕对她的态度也慢慢软和起来，没了防御。两人相安无事，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陆小婉倒是有点为人师的骄傲了，听话的乖学生老师都喜欢。王燕这英语肯定会进步，倒也不像王明说的英语很差。训练场上，赵青山正在跑步，这已经是第十圈了。孙保国从身后加速，和他并肩，“老赵，休息会吧！”

赵青山缓下步伐，慢跑到训练场上的石凳子上。孙保国跟过来，递过一瓶水，“老赵，我这有个省城纺织厂女工的名额。你看要不要让弟妹过来。”

赵青山拧开瓶盖灌了口水，沉思片刻，淡淡开口，“我问问，给你答复！”

“这么热的天，弟妹摆摊太辛苦了。你记得抓紧问。”

孙保国皱着鼻子，擦了把汗，交代道。陆小婉上次来部队，他正好出去几天，没见着人。问了情况，才知道陆小婉进货卖衣服。这年头一般人都不会干这个，一个是不体面，大伙都看不起。二是个体户也辛苦。最好的就是找个办公室的工作，清闲舒服，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孙保国家是省城人，军二代，从小部队大院长大的。认识的人不少，托关系让人找了找。只是陆小婉小学毕业，办公室的工作不好找，最后倒是织造厂有个女工名额验布工，这活不算很累。“行。”

赵青山点头，约莫着这么久，陆小婉也该来进货了。连青县，陆小婉给王燕这里布置完作业，约定四天后继续补课，就赶到邮局发了封电报。她确实要去进货了。刚开始摆摊前两天，卖的很快，后面一天下来也就卖个10件左右。不过一天衣服纯利润，能赚20块左右，还是比打工赚钱。晚上回到家盘算了这20来天赚的，大约纯赚了600，除去之前吃喝火车票钱，也有500多利润。给张秀花两口子交代完，第二天赶着早上的火车就去省城了。进过一次货，重新踏上这条路，倒是顺畅许多。到了省城下火车。出站口，赵青山一米八七的个子，穿着一身军装，笔挺站着，很是显眼。陆小婉这身高也不算很矮，走过去被他一衬，显得小鸟依人。赵青山顺手接过她手上的推车，“走吧！”

陆小婉点头，跟在他身后。两人坐上车，赵青山启动车子，“要不要在省城逛逛！”

现在下午四五点，陆小婉上次来的急匆匆，晚上一场电影，第二天忙着进货，确实没怎么逛。于是点头，“恩。”

“想去哪里？”

这一问，她还真不知自己想去哪里，思考片刻，“你开车沿着这些街道转转，我就当参观了。”

赵青山踩上油门，一路匀速前进。陆小婉看着窗外的景物和建筑，看着像现代稍微落后些的地级市。没有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大部分建筑物都超不过10层。陆小婉遇到不知道的建筑就问赵青山。赵青山也是有问必答。自从上次英勇救孩子的事情之后，她明显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更有耐心了。果然人的身上都得有闪光的标签。“这个厂是不是生产布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