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花还要再说话，林彩霞偷偷用手肘推了推她，她才回头，目光落到陆小婉身上，马上闭嘴，转了话题。几人出了家属院，先去了集市。李小花看到卖鸡的一阵激动，这年头想买肉，也不是说买就能有的，于是高兴道，“同志，来只鸡。”

林彩霞瞥了眼，故意说着歪话打趣她，“吆，今天舍得吃肉了。”

李小花爽朗接招，“那可不，我们老秦这次出任务回来都瘦了一圈，可不得好好补补。”

林彩霞啧啧的笑着，转头问陆小婉，“小婉要不要？”

陆小婉连忙摆手，“我们家还没灶台呢！做饭不方便。”

“回头让大伙给你们家起个小灶房，搭个灶台。”

李小花把鸡塞进篮子里，起身笑着对陆小婉道。陆小婉闻言微愣。林彩霞见陆小婉疑惑，补充，“部队里谁家来了家属院住下，都会互相帮忙起个小灶房和灶台。”

陆小婉点头。她在集市转了转，发现有竹子编的凳子，订了5个。家里那小沙发顶多也就坐下三个人。如果家里真来了他战友或者嫂子们，总不能让人站着。几人转了转集市，又跑到村里买了菜和鸡蛋。中午三个女人回了家属大院。陆小婉一进门，就发现赵青山在家里。“你怎么回来了？”

她有些惊讶地问。“我不能回来？”

赵青山反问。陆小婉抿抿唇，最近他怎么老学她说话，和她杠呢！想起中午饭点时间，她不好意思道，“我没做饭！”

“没指望你做饭，回来带你去食堂吃饭。”

赵青山眼底含笑，站在镜子前理了理领口，温声开口。“……”陆小婉一愣，嘴里咕嘟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去。”

赵青山闻言顿了下，掩住眼底的笑意，目光落在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和嫂子们出去了？”

“恩，家里不能做饭，我只买了鸡蛋，早上可以用电磁炉给你煮个。”

陆小婉把篮子放到厨房，解释了下。“下午，老秦几个会过来帮忙砌个小灶房，”赵青山陈述，想了一下，话锋又转，“但也不用你做饭，家里来客人用一下倒是可以。”

“那你砌个灶房挺浪费。”

陆小婉失笑。赵青山睨她一眼，腰杆笔直，开了门，示意她跟上，“走了！”

两人在食堂吃饭，董占国往赵青山旁边一坐，朝着对面的陆小婉摇手叫了声“嫂子”，转头对赵青山附耳说话。赵青山往后一撤远离他，蹙眉冷声道，“什么毛病！”

董占国尴尬一笑，看了眼陆小婉，对赵青山道，结巴道，“就……就那啥，说一会儿在办公室等你，有……有话和你说。”

董占国看着赵青山盯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硬着头皮说完就跑了。“谁等你啊？”

陆小婉莫名。赵青山正低头往嘴里扒着饭，闻言抬头盯了陆小婉两秒，淡淡道，“没人等，他皮痒了，乱说。”

陆小婉轻佻眉眼，没再说话，转了话锋，“你记得跟爹娘拍个电报说我不回去的事。还有让宝云把我放在店里的那几本书寄过来。”

赵青山点头。饭后，陆小婉给孟鸽打电话，告诉她以后不能补课了。孟鸽在电话那头哀嚎半天。后来正经起来说姜源对她不死心，这样不回来了也好。陆小婉无奈笑笑。回到屋里，她窝在那里，随便抽了本赵青山的书看起来。军区办公室，李君坐在那里等着赵青山，董占国坐在一边盯着大小姐。“董占国，你到底给他带话了吗？”

李君质问道。“嘿，我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啊！给你带个话，团长差点把我剥了。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

董占国拧着眉把帽子往头上一扣，不耐烦地走了出去。李君在办公室做了一下午，终于快到饭点，赵青山和孙保国一起推门进来。两人看到办公室的人，都是一愣，孙保国拍拍赵青山的肩膀，转身又出去了。赵青山觉得没什么说的，也回身跟着孙保国走。“青山！”

李君忙起身叫住他。赵青山抓住门把的手一顿，沉默片刻，胳膊一甩，门儿大敞着，才转身回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帽子放在旁边，抬眸看向她。李君看着赵青山，微微笑着，这个男人还是愿意回来的。“我前几天就想找你，今天早上等了一上午，但你……不在。”

李君委婉开口。她知道他前几天去哪里了，那天李东海直接告诉她，她和他不可能了，赵青山陪媳妇回娘家了。赵青山看着愣神的李君，蹙了蹙眉，冷声道，“有事？”

李君回神，想到要说的事情，脸色一沉，正色道，“听我爸说陆小婉跟境外资金有来往。”

闻言，赵青山漫不经心的搭起眼皮看了眼她，没说话。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李君着急道，“你这么多年，走的每一步都是生死换来的，不能被她毁了。”

赵青山觉得好笑，嗤了一声，挑眉，“就这事？”

李君点头，重重“恩”了声，见他没反应，痛心道，“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前途。”

“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赵青山勾起桌上的帽子，留下一句话，推门出去。李君失魂落魄，猛地转身，抬高声音，“我难道不能作为朋友关心你吗？”

留给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关门声。李君眼神黯淡，他还生她的气！陆小婉看着书不小心睡着了，被冻醒后，她抽抽鼻子，倒了杯热水暖身体。瞥见卫生间赵青山换下的两件衣服，她顺手放进盆里搓洗干净。门外传来了喧闹声，紧接着听到敲门声。陆小婉挂好洗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外，秦永林董占国带着一帮小战士围着门口。陆小婉一愣。“嫂子，我们来给你起小厨房！”

董占国凑上前先开口。接下来，门口的小战士们，一个个咧着嘴争先恐后地喊着“嫂子好”。陆小婉有些不习惯，看着门外的一群人，微笑着道，“谢谢大家！”

秦永林大手一挥着，赶着堵在门口的人，“赶紧干活去，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