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屋子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桌子上，保温饭盒下面压着字条，“饭盒里有早饭。”

陆小婉心中一暖，觉得这个男人对她越来越体贴了。她觉得他对她不一样了，可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陆小婉吃过早饭，把家里打扫一遍。就听到门外李小花和林彩霞喊她，去村里买菜和鸡蛋。竹凳子已经做好了，两人说好帮陆小婉拿凳子的。三人到村里转了大半天，买了菜和鸡蛋，一人手里掂着竹板凳回了家属院。陆小婉将菜篮子放好，去小灶房生火。既然小灶房弄好了，她也不好一直去食堂。锅里放油，她蹲下拿着柴火点燃细细的干树枝，才站起来。油一热，她拿着锅铲，站的远远的，准备往里倒菜。手上切好菜的盆突然被拿走，赵青山又拿过她手里的铲子，倒菜，熟练的翻炒。“不是说不让你做饭吗？”

赵青山炒着菜回头看了眼她，继续道，“以后学习为重。做饭我来，我要不在的话，你就去食堂吃。”

男人拿着铲子在锅里熟练翻炒着，他身姿挺拔，炒菜的动作也令人赏心悦目。陆小婉突然有种切实的夫妻生活错觉，但下一刻想到协议，就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这假象骗了。协议！明年六月份该怎么和家里的长辈说呀！陆小婉看着赵青山的背影，不由头疼起来。赵青山盛出菜，又炒了个鸡蛋，身后的女人没动静，他扭头看了眼。“愁什么呢？眉毛都快拧一起了。”

她回神，没回答问题，淡淡道，“我想去这附近的供销社买点东西，给小花和彩霞姐送去，昨天她们，又是热水又是烙饼的，总得向她们表示下谢意。”

“先吃饭，一会我陪你去。”

赵青山盖上锅盖，端起炒好的两个菜回屋。陆小婉跟他身后，问道，“你下午没事？”

“一会儿正好有点时间，不过买完，就得你去送了。”

陆小婉点头。男人又交代，“洗衣机买回来了，下午会有人送过来。”

闻言，陆小婉脸上的开心就藏不住了。总算不用凉水洗衣服了！男人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女人高兴地样子，微微弯唇。饭后，赵青山开车带她去供销社买了糖果和鸡蛋糕。想起家里还缺碗筷杯子，陆小婉又买了些厨房用具。他回来将她放在家属院门口就走了。陆小婉把厨房用具放回家，提着吃的给李小花和林彩霞送过去。下午，洗衣机送来，双缸半自动老式洗衣机，陆小婉将两人房间的床单被罩洗了一遍，又换上新的重新铺好。晚上，赵青山一回来就看到阳台被晾的满满当当。还真越来越像家的感觉了。冬天窗外黑沉沉的，一到晚上，陆小婉就不由想起昨晚的事。他昨晚的话看着挺正常，但又让她觉得哪里不对，让人浮想联翩。赵青山看出她在躲他，也不戳破。于是在女人钻进屋里后，在门板上敲了敲，温声开口，“过两天，咱们家得准备桌饭，请战友们来家里。”

屋里低低“恩”了一声，又继续道，“哪一天？我好准备。”

“确定了告诉你。”

“好。”

女人应道。赵青山看着紧闭的门，停顿两秒，才抬起脚步回自己房间。陆小婉躺在床上叹气，怎么越纠缠越复杂了。他两的生活算是搅和在一起了，到时候协议到期，该怎么办！可是搅和在一起她又有些小窃喜。陆小婉躺在床上自我矛盾的弯弯绕绕，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再次睁开眼，外面天已经亮了。听到大门外的声音，出门看到赵青山正在门口的自留地围篱笆。陆小婉问，“现在绑篱笆干嘛呀？天冷也种不了菜！”

赵青山看了眼她，继续手中的活，“开春弄，还不知道我有时间没，趁着现在有时间，能干一点活干一点。”

说完他又继续道，“外头冷，回屋里呆着去。”

陆小婉点头，跑回去，洗漱完，又跑出来蹲在他旁边看他干活。“咋又出来了？”

赵青山朝她笑了下，继续低头拧着铁丝。“外面的空气好，凉凉的，正好醒醒神。”

陆小婉随口瞎掰，其实她就是想看他拧铁丝。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拧铁丝的时候，手背的筋微微凸起，充满力量，铁丝和木板一会儿就被扭在一起，整齐排列插在土地上。赵青山瞟她一眼，看着她呼出的白气儿，勾着嘴角，没说话。他低头把最后的铁丝绞断，收起工具，起身。陆小婉也随着他起身，“我给你织一双手套吧！”

男人诧异看她。她赶紧解释，“你的手都冻红了。”

赵青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发红的手，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改口，“好啊！”

他用不着手套，可她愿意给他织，他就愿意要。说完，他转身回屋，陆小婉跟在他身后。“小婉！”

李小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李小花继续，“晚上大院放电影，你下午早点吃饭，咱们好占位置。我去通知彩霞姐了。”

说完就朝林彩霞家里去了。陆小婉回到屋里，赵青山已经盛好了早饭。“晚上放电影。”

陆小婉把门外的信息又重复一遍。“恩，下午回的早，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赵青山回来的晚，他在电影场找到陆小婉的时候，正好孙保国有事走了，给他腾出位置。昏暗的光线下，大屏幕播放着地道战。两人肩挨着肩，期间男人看了眼陆小婉，女人双眼炯炯有神。嗯，这次不打瞌睡了！电影散场时，李小花和林彩霞和陆小婉相约明天上山挖笋子。陆小婉和两人约好时间，就和赵青山一前一后回了屋。卫生间里，赵青山刷牙，她在旁边目不斜视的洗漱完，就直接进屋关上了门。男人看了眼紧闭的门，嘴角微挑，看她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