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过大丘田,让吴怪梅顿时精神不少。同时,那些变出来的鸡都消失了。吴怪梅觉得兰仙姑或许打赢了,紧跟摘掉变小符恢复了正常身形。
“仙姑!仙姑!”吴怪梅双手拢着嘴叫着。
忽然,一人高的空中横着出现一具尸体掉落而下。吴怪梅一看便知是兰仙姑落败了,顿时爆起叫嚷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的,快快现身一见!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空中浮现一个道姑,奚落道:“难道还跟我哥一起撕嘴巴吗?”
吴怪梅一惊,想到与自己小时候撕嘴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映红的一个小孙子。 只见那位道姑天庭饱满面慈目祥,穿着一身黑白窗棱花道袍与手拿一把拂尘,头上的发髻后拖曳着一张超过肩头的纱巾。 吴怪梅也奚落对方道:“脸蛋挺面善的就是出手要人命,说得上挺漂亮的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接着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光知道清明祭祖的马道姑。可惜,却一点没学到你爷爷的慈悲心肠。清明要明年才有了,所以,你想多过一个清明节吗?”
“你想起我是谁了?”
马道姑问道。
“没有。”吴怪梅否定答道,“但听说马映红老爷只有一个后人了,不是你还有谁?”
“也罢。”
马道姑忽然感伤说道,“毕竟我略有修行后年年来看你,而你却不知道我来过。何况,我也早由当年的小姑娘长成22岁模样了。”
“在22岁超脱生老病死了呀?”
吴怪梅问道。
“正是。”马道姑答道。
“那你为什么年年来看我,难道是喜欢我吗?”吴怪梅忽然问道。
“出家人还谈什么喜欢,不过是旧马村唯二的痕迹罢了。现在马家旧宅全毁了,如今可以说只剩你了。”马道姑答道,“再者,后来受师傅摩天尼所托,所以,需要常来马村看一眼。”
“我醒来后的这两年你来过吗?”
吴怪梅快口连连问道,“既然是原马村的熟人,为什么不来找我?另外,既然认识摩天尼,干嘛还把她的徒弟打死?”
马道姑先回答后面的问题道:“兰仙姑每次上摩天院,必然经过隔壁山的梅花庵,然后由我指路飞过去。虽然她永远记不住我,却姑且能算一位朋友吧!我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怕三人聊必有一人无聊。”
接着才回答前面的问题道:“在你醒来的两年我都找过你,只是不以这副面貌而已。其中第一年我变成我哥年老的样子,唱着那首《阳阴谣》路过牛村,吸引你特意找来聊了一个时辰,你问了很多阳阴县外的事情。第二年我去人间返回迟了,所以7月半才来。因为又怕你满肚子问题,所以仅是隐身跟随了一阵。”
吴怪梅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忙说道:“哎呀,糟糕了!你们斗法肯定到处飞,兰仙姑等下醒来肯定把我忘记了。”
“不会。”
马道姑答道,“我变为虱子大小躲在你的头上,与她就以的头上为土交锋十几回合,所以不会脱开3米之外。当然,也不知道她怎么猜到我的藏身之所的。”
“噢,那我就放心了。”
吴怪梅庆幸出一句。
如果让兰仙姑这次断开记忆再重新认识的话,他总感觉仿佛某种来之不易的感情会一块消失。 这时马道姑又问道:“现在想起我一点了吗?”吴怪梅诚实答道:“想不起了!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你都长到22岁了让我怎么认得出来呀!何况,我当时只惦记你哥的童养媳!”
接着顺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呀?”
马道姑仍提醒道:“那位与你常打架的是我的亲哥。我俩是一个娘生的兄妹。”
接着问道:“现在想起一点了吗?”
吴怪梅提醒道:“你告诉我名字不就更能想起来了吗?”
接着邀请道:“你总站着说话不累吗?既然是老马村的熟人,不如暂时忘记其它身份一块来田埂上坐一下啊!”
“常言道修仙无寒暑,不染尘埃。”
马道姑委婉拒绝道。
吴怪梅再次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名字呀?”马道姑仍拒绝道:“因为名字是没文化的娘取的非常俗气罢了,所以不提也罢。”
吴怪梅却紧跟这样劝说道:“道姑,岁月早过去几百年了,既然名字是父母所留,也能算是过去一处痕迹吧!再则,万一你告诉我名字后就让想起来了呢?”
“哎,也罢!”
马道姑叹出一声,答道:“我也叫马菜花。”
吴怪梅如遭雷霆一击让情不自禁弹地似的站直了,并且双手不知不觉各薅到一株田草带出土。 “原来是你!”
吴怪梅说道,“小时候老听见你娘叫菜花我还以为是小名,没想到是大名呀!”
“我娘觉得好记与大人爱叫能积福,再则,反正村里人基本都叫打碑老人为马师傅,偶尔才开玩笑式地提一下他的名字。”
这时吴怪梅想起正事来,问道:“现在不是清明也不是7月半,道姑为何回马村呀?”
“之所以我回来,是因为我家的大横屋倒塌了呀!”
马道姑回答道,“我以前在自家横屋的梁上贴了一张提醒符,让屋倒即自焚。所以,才匆忙跨天过来看看。”
“噢,那道姑看到我的一家人了吗?”
吴怪梅赶紧问道。
“自然看到了!”马道姑答道。
“那么现在呢?莫非被你降妖除魔了?”吴怪梅忽然心中一紧,问道。
马道姑摇了摇头,答道:“在阳阴县的人修与妖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再则又早知道你们和解了。不过是我问清楚了缘由又刚巧有一艘如意船,便赠予他们顺大阳河离去罢了。”吴怪梅赶紧郑重抱拳一鞠躬,说道:“多谢道姑。”
“不必客气!”
马道姑客气一声后,说道,“师傅摩天尼能推算你而特意准备的一艘如意船,我仅是替为跑一趟罢了。”
吴怪梅抱拳斜朝一侧一摇表示对摩天尼致意一下,接着说道:“道姑,如果摩天尼前辈仍在阳阴门,烦请代为致谢一声!”
马道姑连点两下头,却莫名其妙问出一句:“那么,你心里明白了吗?”
吴怪梅不由一怔,不知道马道姑为何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忙问道:“道姑……!”
却没等吴怪梅说什么,马道姑的身影逐渐虚化了,并且又问出一句:“那么,你心里明白了吗?”
这次话音刚落,马道姑瞬移远遁而去了。吴怪梅忙转圈四下找着什么,并且高喊着:“道姑,你说话说清楚呀!我的人生只想为听味道而生,却不想为猜谜而生呀!”
这时田里忽然响起声音,问道:“吴怪梅,你嚷嚷啥呢?我被谁打晕了呀?”
吴怪梅一怔,忙问道:“你跟道姑交手那么久,你一点不记得吗?”
“道姑?这里有道姑来过吗?附近有道观吗?”
兰仙姑一边爬起来,一边连连反问。
《无相经》与《忘经》的忘事特点刚好相反,前者是让别人忘事而后者是自身忘事。所以,吴怪梅顿时明白摩天尼肯定教马道姑《无相经》了。 “哎呀,这本经书真是杀人越货的首选呀!”吴怪梅感叹出一句。
兰仙姑忽然笑开,边指着吴怪梅身上。 吴怪梅想起身上仍穿着模仿鸡的服装,问道:“仙姑,那张符摸不到了,让这一身感觉粘在身上的衣服怎么脱掉呀?!”“噢,想象那张符纸烧掉后就没了呀!”
兰仙姑答道。
“不会引燃我的头发吧?”吴怪梅担心问道。
“不会。”兰仙姑答了一声后,一边转着检查身上又没有脏污,一边继续答道:“当一自燃就从你身上飘开了!”
吴怪梅不由打趣道:“哇,李天凤一下窜上天了!哇,一剑下来百千条雷了!跟兰仙姑做朋友要死去活来,神奇不神奇?”
“神神叨叨的!”
兰仙姑抱怨一声后,顺口问道:“现在干嘛?”
吴怪梅想到回都回来了,不如当成清明节来过:“去给婆婆烧纸!”
“你一个大男人哪来的婆婆?”
兰仙姑不解问道。
“因为之前急于去阳阴门求道,我连娘亲的坟都没告诉妻子马蓉儿,所以,让你代行媳妇之礼咯!”吴怪梅说道。
“这也行的吗?”兰仙姑诧异道。
吴怪梅黯然解释道:“他们离开阳阴县了,这一去估计不知多少年才会回来了。”接着问道:“如果算是真的,难道你就不愿意吗?”
兰仙姑不断点头几下,但嘴里却清晰说出一声:“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