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证人被她一盯,顿觉毛骨悚然。后衙中,贤王和王权朗也互相对视,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去阻止!”
王权朗起身,贤王拉住了他,道,“皇上在外面,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以我对云青瑶的了解,她想做的事,鲜少有人能阻止的。”
拦住了她现在不让她做成,她还会有别的办法,把这件事完成。或许下一次的影响,比这一次还大。“这个可恶的女人。”
王权朗走到门口,已透过缝隙,看到了云青瑶拿出了一个带着针装着“水”的筒。这个针筒,许多人见识过,甚至有人切身感受过。上一次,宁王就是因为这个在大街上出丑了,昨天的隆庆侯的侍卫,也是因为这个而坏了大事。这个针筒,诡异又可怕。“不行!你这东西就是胡闹。”
云丰大喝一声阻止,又对皇帝道,“皇上,她这根针过于诡异,决不能让她用。”
皇帝神色莫测,刚要开口,云青瑶已抓住其中一人,扎完了一针,另外一个人想逃,却被雷云摁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云青瑶拍了拍一人的脸,扬眉问道:“你们说当时不在现场,那就表示,你们没有看到杀人喽?”
“是,没有看到杀人。”
云青瑶问:“那你们做了哪些事?”
“我就在洪郢外面收到了马车和尸体,然后将我们老爷搬到我家的车上,驾车送回京城。”
“那个人蒙着脸,他给了我们二百两银子,让我们将我们老爷运回京城,并去状告昭王爷,等事成之后,他还会安排我们离开京城,并在给我们一笔钱。”
两人确实是按别人的指使拿钱办事,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他们说的这点事,足够了。加上前面的推论,和此刻证言,足够证明宋常青和张公公的死,和昭王没有关系。云青瑶大声道:“事情其实很清晰了,有人想借用洪郢人祸,再造成一桩人祸,让昭王和我死!”
“这个人不仁不义,那么多人的死亡他毫无共情悲痛,这个人不忠不孝,家国灾难,他却只想害死昭王,从而占据别人的利益!”
“他的心里没有家国、更没有人命,这个人畜生不如,着实该死!”
云青瑶对皇帝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还请皇上和各位大人查证,给洪郢千万百姓一个交代,给我昭王和我证明清白。”
“我们不期求感激,更不想领功,谈不上冒领夸大功劳,我们只是不想被人抹黑,将好事变成恶,成为别人的刀下横肉,死的不明不白。”
昭王站在云青瑶身边,夫妻二人一起道:“请皇上明辨。”
里外所有人看着,只觉得心里震撼久久不能平复,昭王妃的字字句句都在客观叙述事实,她没有添油加醋,更不曾标榜自己的伟大,她仅仅只是要求清白和公平。皇帝看着昭王和云青瑶,嘴角不着痕迹勾了勾,他颔首道:“此事,就交给大理寺查证,如青瑶所言,定当要给洪郢和他们夫妻一个交代。”
大理寺的官员起身领命了。“青瑶辛苦了,还有身孕还如此劳累。”
皇帝欣慰地道,“朕相信昭王也相信你,你们不但没有罪,你们还有功。”
“朕要赏,重赏!”
他说着一顿,忽然问云青瑶:“青瑶,你想要什么呢?”
云青瑶倒是有点意外,皇帝居然当场问她要什么赏赐,她看向昭王,询问他的意见。昭王道:“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云青瑶挑了挑眉头。“父皇,可不可以多要几个奖赏?”
云青瑶笑着问道。皇帝微微点头:“你说了朕听听。”
所有人就看着,云青瑶从袖中拿出个小册子,她念道:“喜德府的知府唐兴有功,希望皇上给他个赏,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也是劳苦功高……”她说了五六件事,都是给别人求赏的。众人越听越觉得云青瑶和昭王好,为国为民有仁有义。但王权朗和贤王听着心就沉到了谷底,王权朗道:“这个女人,几个月前真的是个傻子吗?”
贤王听着云青瑶说话声,神色莫测:“或许,傻的是我们。”
云青瑶一口气要了十一个赏赐,她甚至将小册子写的东西撕下来交给汪公公了:“说的有点多,上面都写了,劳驾公公读给皇上听。”
汪公公心里哭笑不得,可面上不敢造次,恭恭敬敬接着云青瑶给的纸。云青瑶做的这些事,如果从朝堂看,她像是个胡闹的孩子,似乎在胡闹。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她要这些小奖小赏,却极能得人心。大家都觉得跟着他们有前途,有好处的时候他们不会独吞,有苦难的时候,他们带头冲锋陷阵。过了今日,昭王夫妇在朝臣以及天下人心目中,又加重了筹码美化了影响。其实,没有过完一日,下午的时候,满城的人就已经都在夸昭王夫为国为民。人们提起昭王没有觉得他可怕,也不再是鬼王和夜叉,甚至有些人猜测,昭王心如此善良,容貌一定不会差。王权朗气怒不已,他还信誓旦旦一定要让昭王付出代价。可是昭王没有付出代价,还得了这么一堆好名声。此刻,主厅上,皇帝让人将案件相关的人都收押起来,并将案件转给了大理寺。昭王道:“父皇,害我的人,我可以以德报怨不去追究,可宋常青是朝廷命官,他被害却兹事体大,决不能姑息不问,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做这件事之人的居心,正如昭王妃所言,他没有家国更不谈忠孝仁义,如此之人不能称之为人,便更没有资格留在朝堂。”
“望父皇严查!”
昭王说着,直接看着云丰。云丰惊了,蹭地站起来,他可不信昭王真的会以德报怨,他一剑封喉了谁就是他最大的以德报怨。“皇上,此事确实严重,臣附议昭王所言,必须彻查严查。”
昭王扫了一眼云丰,眼角微冷。“说的有道理。此事朕会着人细查。这件事委屈昭王了。”
皇帝道,“你和青瑶辛苦了这么久,先好好休息两日,两日后你到勤政殿去做事。”
勤政殿是辅佐皇上机务的地方,隆庆侯和贤王平日都在那边做事,批阅奏疏,商讨国家大事。朝臣去勤政殿,当然是受了重器,而皇子去勤政殿,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大家看着昭王,满脸惊骇。皇帝,越来越看重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