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我很不能理解,感觉阿颂现在做的事情,很像是正在进行某种特殊的献祭。可他只是供奉了一块佛牌而已,到底需要献祭什么呢?怔了怔神,我决定继续看下去。阿颂仍旧把手对着那个木质小碗,脸上保持着痴痴的笑容,直到伤口不再流血,他才停下来,将匕首收好,然后取出那块佛牌,将其放置在了那个木碗中。做完这一切,他又从随身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柱黄香。这黄香很奇特,与国内平时供奉神灵所用到的黄香很不一样,颜色发黑,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霉晦气息,虽然距离较远,但还是被我很快捕捉到了。“看样子,这种黑色的香烛应该是特制的,是专门用来供奉阴灵的工具。”
我眉头暗皱,继续眯着眼睛观察。随着啪嗒的声音,阿颂已经取出打火机,将那种黑香引燃,黑香表面立刻弥漫出一股白色的烟柱,居然不是笔直地往上飘,而是十分诡异地横向飘走,徐徐扩散,一直笼罩在了那个木碗当中。——准确地说,那些烟柱并不是冲着木碗去的,而是全部都集中在了木碗中间的佛牌上。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清楚那一缕白色的烟雾,正徐徐萦绕在佛牌上面,凝而不散。同时,那烟柱中还飘来一股腐烂的怪味,有点像腐烂的尸体,更像尸油!莫非,这种黑香是专门用来养鬼的?很快,那一根黑香就烧到了一边,接着阿颂又把黑色插在地上,继续将双手合十,摆出了虔诚祷告的姿势。他嘴里飞快念叨着,身体也开始颤抖,而且颤抖的频率还在不断加快。再然后,我就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只见木碗中的鲜血,居然汇聚成许多弯弯曲曲的纹路,主动朝那块佛牌靠拢。这些暗红色的纹路,好像蜘蛛网一样附着在佛牌表面,同时那佛牌深处,也发出了一种似有似无的喘息声,好像有个痨病鬼在不断地喘气,更像是佛牌本身被赋予了生命,能够和大活人一样进行呼吸。阿颂的咒语声越来越快,大量暗红色的血迹也逐渐渗进了佛牌里面。紧接着,那些鲜血的颜色慢慢变淡,居然被那块佛牌直接吸收了进去!这也太诡异了。我蹲在外面,一动不动地看向阿颂的动作,额头上已经渐渐涌出了冷汗。事实证明,他供奉的这块佛牌很邪门,而且绝不是普通的阴牌!我虽然不懂得佛牌的制作工艺,但干这行的,见过的邪门事情多了,往往也会触类旁通,掌握一些佛牌方面的知识。所谓阴牌,说到底就是阿赞法师通过收集横死阴灵的方式,将一些怨念极大的阴灵封印起来,再通过特殊的黑法加持,让拥有佛牌的人,可以进行心灵的沟通,驱使佛牌里面的阴灵为自己办事。虽然佛牌的使用者需要供奉阴牌,付出一定的祭品,但本质上,他还是佛牌的主人,可以任意驱使佛牌中的阴灵,来达成自身的诉求。可阿颂此时的表现却是反其道而行,看他那副虔诚跪拜的模样,分明就是成为了佛牌阴灵的仆人!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阿颂已经完成了献祭过程,又阴笑着站了起来,将那个木质的小碗丢开,重新取了佛牌戴在自己脖子上,口中阴狠地笑道,“毗奴娇娃的法力强大,一定可以帮我发财的,呵呵……我以后要玩更多的女人,要住大房子,要做人上人,我一定要达成这个目标!”
他恶狠狠地赌咒,脸上全然是一副癫狂之色。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气,或许是佛牌中的阴灵怨念太强,无限制地放大了他心中的恶,才导致阿颂为了发财如此的不计后果吧。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阿颂就会被那个女阴灵折磨得失心疯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帮这家伙一把,阿颂已经带着那块佛牌,大步离开了小木屋,心满意足地朝自己家方向赶去,看样子是打算休息了。跟踪了一夜,我也累了,便打着哈欠往回走,心里盘算着等天亮之后,要不要将自己发现的事情都告诉曹俊他们。等回了那个房间,小雪也立刻从窗户后面飘进来,愤愤不休地对我说,“我刚才替阿颂的老婆检查过了,她有很严重的妇科病,而且身体特别虚弱,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折腾,时间一长可能会病死的!”
我叹气道,“阿颂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被那块佛牌害得,我打算等明天一早,把这件事告诉杨一凡,再想个办法做一场驱邪法事,替他驱走阴灵。”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帮的,要我看,还不如趁天黑把人打晕了带进山里,直接嘎掉算了!”
小雪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引得我不停苦笑。感觉这小姑奶奶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成天都跟头母豹子一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好说歹说,我让小雪返回槐木牌,不要再管这边的事,随后才靠上木质的床铺,闭上眼休息起来。这一觉睡了没多久,天色已经亮了。我还没睁眼,就感觉床边有人在打量自己,赶紧翻身坐起来,就看见杨一凡正蹲在床头柜上,对我笑着眨眼睛。“是你呀,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打了个哈欠,让丫的下来,别弄脏了人家床头柜。杨一凡却贱笑兮兮地说,“感觉你挺疲惫的,昨晚上哪儿偷鸡摸狗了,该不会趁着大家睡着了以后,偷偷去当地找消遣了吧?”
“滚你丫的!”
我瞪了他一眼,接着便把自己昨晚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满以为,听到这一切的杨一凡会表现得很震惊,谁知这叼毛只是笑了笑,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你说的这些,我其实都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