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不过是想起王爷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薛家三番五次遭受重创,日后要是想拉拢,怕是得给个说法出来。”
江清云往后退一步,垂头以表尊重。澹台聿冷呵:“嘴里皮愈发厉害起来了,当本王不敢杀你?”
江清云没说话,这个时候说的越多描的越黑,但她此次前来必得一个说法出去,不然没办法说服自己,说服薛家。她可以为澹台聿卖命不计后果,那是因为她只自己一人,死了也没人惦念,可薛家不同,许是因为原主,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她并不想薛家出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苗头。见江清云继续坚持,澹台聿才开口:“那人不是本王安排的。”
江清云抬头看向他,似乎在等他之后的解释,可是过了好一会终究没等到下一句,她也不再坚持,只要这句话足够。澹台聿兴许也有自己的考量,凡是不要逼的太紧。“多谢王爷告知,薛家那边我会尽量安抚,只是也希望王爷手脚快一些,不然我怕薛家的人活不到那一日。”
江清云拱手转身准备离开。“慢着。”
江清云奇怪回头看向他,满脸不解:“王爷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吗?”
她才回头就撞入澹台聿探究的眸子,先是一愣,随后美眸泛起迷茫,她不明白事到如今澹台聿为什么还要继续试探自己。这么多天的表忠心白干?江清云心底腾起气恼,她不喜欢打白工。于她而言,澹台聿好像就是一条永远都喂不熟的狗,不仅要伺候好,还要随时担心狗会不会咬人。“你为何要救薛熵。”
澹台聿话问出口,垂下的眸子将神情掩盖的很好,其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什么他一想起这些就会觉得烦躁。而后他大概明白了,兴许是自己一件用得顺手的兵器主动投诚他人,这是感受到背叛所以觉得不爽。仅此而已,吧。江清云脑子一翁,她突然想起之前薛敏敏和自己说的话了,莫非澹台聿这人……有什么精神疾病?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继续发生,江清云开口说。“他与我而言,是阿敏的哥哥,我们幼时关系尚可,我为医者,自然见不得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丧生,且他为国为民,乃是名将。”
“所以救他,我不觉得亏,这件事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这般说,我心中只有自己只有王爷,并无他人。”
话就说到这里,有的时候过分明了,反而伤了情分,但是江清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句话里面有四成是奉承。为了活命嘛,不磕碜。江清云等着澹台聿的追问和质疑,他就是这样的人,说不定会不屑一顾,讽刺她庸俗惹人厌烦。可是没有。“你心中有数即可,本王不想因为儿女私情而乱了计划,这个后果你担当不起。”
澹台聿放下已经空了的茶盏。兴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周身的戾气在此时消散了许多,眉宇也渐渐舒展开来。“没事的话我就先……”江清云话还没说完,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让她瞬间警惕起来。只是随即一想这是澹台聿的房间,她警惕个什么?出事也不是她出事。她刚迈出去一步,瞧见来人的时候硬生生顿住了。“王爷,奴婢给您上茶了,是您最爱喝的 ……”丫鬟满面春风的进屋,抬头就对上了江清云那张嫌恶的脸,一瞬间愣住过后装作没看见一般。这个丫鬟江清云打听过了,似是叫庆春,嗯,确实,很有‘春天’的感觉。庆春端着茶扭着腰到了澹台聿跟前,垂头故意露出白皙的脖颈:“王爷,这差是小厨房特地叫奴婢给您沏的,去去火气。”
说着庆春主动送到澹台聿的面前,不等澹台聿说话,她突然身子一软朝着澹台聿倒去,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得意的望向江清云站着的地方。却见原本应该站在后面的江清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而此时后院某处下人房门口,江清云轻车熟路的摸入庆春的屋内。庆春什么目的,她用脚指头都看的出来,只是她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这段时间没百分之百的把握都不会主动去探查庆春的房间。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她估计要跟澹台聿纠缠一会。江清云先检查了下桌上的煤油灯,确认点燃而且有长期使用痕迹,江清云才放心下来,重新在灯油里滴下两滴透明液体。她又重新搜了一遍屋内,没什么特殊发现,在走之前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折回来在灯油里倒了两滴淡黄色的液体,反复确认认不出来之后才安心下来。书房内,其他低的吓人!庆春跪在澹台聿的面前浑身抖如筛糠!该死的!这一招不是一直都停受用的吗?怎么今天就没用了呢?腰部的刺痛让庆春几乎卸去了身上全部的戾气!这个男人半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气死人了!“看来你很喜欢沏茶。”
澹台聿的声音响起,语气冰凉,神色森冷,仿佛下一秒只要她答错一个字就会当场丧身此地!庆春连忙讨好道:“奴婢是喜欢为王爷沏茶,都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况且这些都是小厨房交代下来的。”
只需要把全部的原因推给小厨房就好了,反正那群人什么都不管的,问了也只会点头。“既然喜欢,那就多沏几次。”
澹台聿眼神扫过庆春。庆春瞬间浑身僵硬!喉头紧张狂咽口水,他什么意思?难道发觉什么了?不,不会,别自己吓自己!“是,奴婢遵命。”
“跪着倒。”
庆春刚有的一点动作立刻僵住,她反应很快,连忙跪着上前沏茶,半句话不敢再说。两个时辰之后,庆春几乎是爬着出来的,反反复复的沏了两个时辰的茶!还是跪着的!这是人能做的到的?真该死啊!她扶着门框,一双手疼的要废了,她吃力揉了揉双腿,步履蹒跚的往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