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顶层VIP病房的费用，不是姜岁能负担起的。不过他大概没有告诉过她，谈氏持有这家医院的股份，他们住院并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这点用不着你来操心。”

谈斯言缓声道，“我们会出事是因为那辆车被人动了手脚，算是替人挡灾。”

“住院费用有人承担，不用你出钱。”

“是你的老板吗？”

姜岁惊讶地抬头，“但是还有那辆迈巴赫的赔偿费……”那辆车被撞得稀碎，铁定救不回来了。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要打工还债的心理准备了……谈斯言眯起眼睛，“有人会出。”

那是他车库里收藏时间最久的限量停产车，价值不可估量。谈奕赔定了。姜岁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阔的吗？”

那可是迈巴赫啊，居然都不要他们赔。但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谈斯言也算是变相地救了他老板一命。越是有钱的人，越在乎自己的命。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谈斯言低哼：“你见过几个有钱人？”

“……我前男友算吗？”

姜岁不忿地吃了颗葡萄，“遇到他之后，我一直以为有钱人都像他那么讨厌。”

“那是你见识少。”

姜岁耸耸肩，“怎样都好。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和有钱人扯上关系。”

谈斯言目光微顿，“是么？”

那他是什么？“钟湛觉得他能控制我，就是因为他的家世高我几等，我得处处忍让他才行。”

姜岁嗓音淡淡，“事实证明，门当户对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说着，她托腮笑看着谈斯言，“还好你只是个司机，我感觉跟你相处还是挺轻松的。”

没有家世背景那座大山压着。她觉得很自在。谈斯言凝着她含笑的双眸，目光浮动。所以对她来说，他是个司机正好。若是别的，就不行？谈斯言没兴趣探究这是她的真话还是假话。只是看着面前精致营养的餐点，渐渐有些难以入口。等他吃完，收拾好桌子，姜岁回自己病房里睡了一觉。傍晚，她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喂？”

她眼睛都没睁开，胡乱接起。“姜岁，你死哪里去了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

姜母愤怒的声音刺穿耳膜，“我让你打钱到我卡上，这都几天了，你是不是没放在心上？！”

姜岁困意未消，人却醒了。她坐起来，右肩因为睡觉时压迫到又有些痛了。“我出了车祸，在医院里面。”

她揉着肩膀，嗓音疲惫：“而且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谁用掉了那笔钱谁去还，总之我没有。”

“你住院了？”

姜母狐疑，“哪家医院？没伤到手吧？现在能不能把钱转过来，钟少疯了一样逼我们马上还钱，可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了……”明明之前钟湛问他们要回彩礼的时候，还说可以慢慢来。结果这才几天，说变脸就变脸。不知道还以为他很缺钱……姜母的让姜岁眼底残存的希冀散了个干净。明明睡了一下午，却好像更累了。“如果是弟弟出了事故，你还会这么冷静地问他要钱吗？”

姜岁忍无可忍地问。姜母不由分说地骂开了：“你失心疯了是不是居然这样咒你弟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你知不知道这笔钱还不上，不光你弟弟会被贵族私立退学，你爸在钟氏的工作也要保不住！你就只关心你自己的事，你怎么那么自私！？”

“不把钱打过来，你以后都别喊我妈！”

骂完，姜母挂断了电话。姜岁捂着眼睛低下头，鼻尖酸涩得要命，内心一片冷寂。原来只要她不肯乖乖受他们的摆布，这就叫自私吗？那她不如再自私一点。姜岁打开手机，拉黑掉姜母和姜母的手机号码，就连微信也通通删掉。以后她不会再奢求他们爱她。等姜岁彻底收拾好心情，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她起来洗了把脸，跑到隔壁一看。谈斯言刚用完晚餐，药也已经服了，几乎没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姜岁觉得自己过不过去都行，就准备回去了。谈斯言半天没等到她进来不说，看样子还准备走了，霎时不悦。他放下手中的平板，打量了姜岁片刻，目光似笑非笑。“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结果却在偷懒？”

姜岁一窘，“我是看你什么都自己做了，好像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谁说没有？”

谈斯言淡淡吐字，“换衣服和擦身。”

姜岁：！！等等，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