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了。她揉着凌乱的长发坐起来,用最快速度洗漱好出去找谈斯言。谁知一出去就见他朝这边走过来。“对不起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
姜岁一脸懊恼,“我太困了,真的不是故意的……”由于着急,她莹白的鼻尖渗出了些许细汗。谈斯言目光微顿,喉结滚动了下,淡声道:“我昨晚有事,去了趟公司,今早才回。”
姜岁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那你要跟我谈的事……”谈斯言正欲开口,谈夫人从电梯那边过来,打断他道:“斯言,祝神医已经到医院去给你爷爷诊病了,你爸让你现在过去!”
祝淮与?“我知道了。”
谈斯言微微颔首,忽而想起什么,沉声问姜岁:“人是你请到的?”
姜岁点点头。“代价是什么?”
姜岁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犹豫了下,语气轻松道:“没有。你也知道我曾经救过祝老爷子,有这个人情打底,神医并没有向我索取代价。”
要是让他知道她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废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凶她。还是别告诉他的好。谈斯言隐约觉得她并未说实话,只是谈夫人在旁边催促得急,便不再追问。“爷爷被伤一事有警方介入调查,最迟明天出结果。只要不是你做的,没人能给你定罪名。”
谈斯言直视着姜岁怔愣的脸庞,清冽的声线渐趋柔和:“乖乖在家等我。”
话落,他举步离去。姜岁站在原地,眼眶漫上无边的酸热,差点抑制不住地想哭。他没有一个字说相信她。可每个字都在让她别怕。他信她。这就够了。—第一医院。手术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谈老爷子被送回到监护病房里。祝淮与站在病床边,一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一手给谈老爷子把脉,姿态随意无状。但整个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的医术。尤其是谈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见过他是怎么把人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后,满心都是惊叹跟佩服。有些人做这行,天生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祝神医,我父亲还要多久才能醒?”
谈董事长迫切地问。“怎么,救活他还不够,我还得管着他几时睁眼?”
祝淮与眼神冷郁。谈董事长坐到这个位置上,除了亲儿子谈斯言,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偏偏现在有求于人,不太好冷脸。“祝神医,我们董事长也是紧张老爷子,担心他会像之前一样,在昏迷中突然病危。”
助理端着笑脸说道。“你在侮辱我的医术?”
祝淮与看着他。助理连忙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您误会了!”
“要是不信任我的医术,你们大可另请高明。”
祝淮与潦草地写好一张药方扔到桌上,“那些随便问哪个废物都能解答的问题,少来烦我。”
主治医生和其他人面露尴尬。总觉得被内涵了。这神医嘴巴是真毒啊。祝淮与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的脸色如何,提起药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一袭深色风衣身姿俊挺的谈斯言迎面而来。两道不同的视线隔空相撞。前者漆黑冷厉,暗藏令人胆寒的锋芒。后者厌倦沉郁,看什么都跟看路边草一样的漠然。仅凭这短暂一眼,两个男人便本能地对对方生出一种不喜与排斥来。仿佛对方是头觊觎着自己宝物的恶龙。尽管这般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两人毫无交流地擦肩而过。“斯言,你来得正好。”
谈董事长道,“刚才警方传来消息,现场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谈斯言神色微凝,“如何?”
谈董事长沉着脸,“根据现场遗留的凶器指纹,还有脚步痕迹判定,在老爷子出事时在他旁边的人,只有姜岁。刀和八音盒上面也只查出了她一人的指纹。”
“那层楼的走廊监控显示,在老爷子身后进去那间房里的,也是她一个人。其次才是我和你母亲。”
谈斯言漆黑的眼底霎时掀起了骇人的风浪。谈董事长继续说:“物证确凿,凶手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斯言,她伤的不是别人,是你亲爷爷,也是我们谈家最大的支柱。”
“这种女人,绝不能继续留在我们家。所以刚才我已经发消息给你母亲,让她把姜岁送去警局。但这还不够,你必须尽快跟她离婚,彻底撇清关系。”
谈斯言下颚线绷紧,神色森冷得没有半点温度。迟迟没有回答。就和谈董事长说的一样,谈夫人接到消息后,立刻就把姜岁送到了警局。她再不情愿也没用,谈家的保镖不是吃素的。这样的惊天丑闻,要是让外界知道,对谈氏集团的声誉必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