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了。”

最后一句话让姜岁眼眶酸热，无法抑制地落下串串晶莹。是她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孩子。那个她以为早就已经夭折，来不及多看一眼就匆匆别离的孩子！姜岁抱着瓶瓶泣不成声，曾经夜里对着B超照片有说不完的话，此刻抱着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当人高兴到极点，是会忍不住落泪的。瓶瓶手足无措地想给她擦眼泪，结果发现手帕不在身上，又慌忙用衣袖代替。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哪儿有平时沉稳冷静的小太子样儿。“妈妈，别哭。”

瓶瓶强行忍住涌到眼眶的酸楚安慰姜岁，一边慌张地去看罐罐，想让他帮忙劝劝。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完蛋。罐罐咬着小手帕在那里哭得比姜岁还惨，葡萄眼里挂着两泡泪，呜呜个不停。瓶瓶彻底绷不住了，小脸埋在姜岁颈窝，抱住她小声呜咽起来。本来只是姜岁一个人哭的。这下好了，三个人一起哭，整个就是亲子团哭声三重奏。尤其是罐罐，哭的时候尾音还会自动拐弯荡漾出几个小调来，像哭又像笑，比唱话剧还要情感丰富。姜岁的情绪被他打断，眼泪总算是止住了，只是眼圈红得要命。她揪着小家伙的脸蛋，哭笑不得地问他：“你哭就哭，干嘛擅自给自己加戏？”

罐罐吸吸小鼻子，“人家怕妈咪眼睛哭肿不漂亮了嘛，给你助助兴。”

瓶瓶抬起小脸，认真地纠正他：“妈妈不管什么时候都漂亮。”

“好哇，你现在还学会拍马屁了是叭！”

“我只说实话的。”

姜岁忍俊不禁，一手一个把他们抱进怀里，心里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满足感。好像只要松开手，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母子连心，瓶瓶罐罐都感觉到了她的害怕。罐罐很机智地在姜岁脸颊上吧唧一口，“妈咪，宝宝爱你！”

他边说边丢给瓶瓶一个眼神，愣着干嘛，哄鸭！瓶瓶攥紧小拳头，鼓起勇气在姜岁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妈，瓶瓶也爱你！”

他小脸蛋红扑扑的，明明是主动那方，却像个被强抢的民女一样害羞。姜岁噗嗤一声笑出来，分别在他们额头上亲了一口，“妈咪也爱你们。”

“对了妈咪，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罐罐举起小手，表情相当的严肃。姜岁好奇地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我和瓶瓶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这话一出，两小只之间的气场都变了，瞅着对方的眼神里仿佛火花迸溅。平时关系再好，涉及到弟位问题，还是得争一争的。没办法，谁都想当哥哥。罐罐非常自信：“哥哥一定是我！我这么聪明机智，体贴乖巧外加家务十项全能，还有一颗爱护弟弟的心！”

“你涉嫌虚假广告，你的厨艺零分，算不上十项全能。”

瓶瓶毫不退让地驳回他的自夸，“哥哥应该让更稳重的人来当，这样才能促进家庭关系的和谐，持续性发展……”姜岁一时觉得有点玄幻。这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在竞选谁当哥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竞选谁当总统。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还有理有据的。两小只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没分出胜负，纷纷看向姜岁，异口同声道：“妈咪，你说呢？”

姜岁：“……”看戏烧身啊。“咳，罐罐啊，妈咪知道你有一颗想当大哥的心，这样很好，咱们继续保持。”

姜岁委婉道，“这个，当年瓶瓶的确是比你早那么几分钟出来，你看……”罐罐如遭晴天霹雳，软萌的小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四个大字。他怎么会是弟弟！他不要当弟弟！要是被幼儿园里的小弟们知道了他多没面子！瓶瓶矜持地扬起嘴角，认真地对罐罐说：“我会对你好的，弟弟。”

罐罐郁闷地噘起小嘴，“要是当年我跑快点，你就得喊我哥哥了。”

晚几分钟，赌上了一生的尊严！姜岁瞧着他那副懊恼的小表情，笑意加深。笑着笑着，她忽然觉得不对。“乖宝，你早就认识瓶瓶了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罐罐和瓶瓶相视一眼，不好，这么快就被妈咪发现了！“妈咪，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听我狡辩……”罐罐对着手指，眨巴着眼模样无辜。姜岁哼了声，“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狡辩。”

看两个小家伙这么熟稔的样子，就知道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一直瞒着她！这时瓶瓶作为大哥，很果断地站了出来：“妈妈，是我和罐罐商量之后决定先不说的。我们原本想等你和爸爸和好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