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杀手手中的长剑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中,竟从中断了!“谁!谁在那儿!”
他陷入了惊慌中。他竟然一直未曾察觉到那人的气息,究竟是什么时候埋伏在这儿的?待他看清了与他半截长剑一同掉在泥土里的暗器之后,更是冷汗涔涔。那暗器竟然是一片巴掌大小的树叶!内力究竟恐怖如斯到什么地步,居然可以随便摘一片树叶就能化作暗器!“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君子,老子……”男人看似狂拽却透露着恐惧的话音还未说完,一枚树叶如飞花袭来,割破了他的喉咙。吧嗒!他不可置信的摸着喉咙,鲜血如注怎么止都止不住。杀手倒地的瞬间,姜岁安终于松了口气。李殊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袭月色锦衣片叶不沾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
姜岁安擦了擦额角冷汗。之前还未察觉,如今冷风一吹,汗津津的身子瞬间发冷。李殊今日借口出去走走,一定是与他的属下说些什么。此人虽然行为神秘,但他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临出宫前,姜弘毅把她托付给他照料,他怎么说也不会真让她一命归西。“呵。”
李殊一脚把那杀手踹翻了个面,借着月光仔细端详。“那人还真是下了血本,连江湖上排名前三的风飘飘也能请来。”
他眸子一眯,“这边调查水患的事情刚有了重要头绪,那边就迫不及待下手。”
“风飘飘?”
姜岁安对这人也略有耳闻,“就是那个逃亡了二十年,背负了上百条人命的杀手风飘飘?”
不是她说什么,她怎么感觉这人就是浪得虚名。李殊连面都没出,就随手甩了两片树叶子,这人就死了。该不会是姜彻这小子被人骗了,请了个假冒的吧。李殊见少女捂着已经破烂的袖子,唇畔轻勾:“看来殿下是真没什么事了,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她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殊已大步流星往山下走去。“你慢点!”
姜岁安有些怕黑,连忙追星逐月般跟了上去。忽然,她一脚踩空:“哎哟!”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本以为会和泥地做个亲密接触,谁知竟触碰到了坚硬胸膛。“莽撞。”
在李殊的搀扶下,姜岁安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太黑了,我看不清。”
李殊皱眉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口,鲜血已经晕染了她的衣摆,一路都是淅淅沥沥的血迹。撕拉——他握紧了她的手臂,她有些不安,下意识想要逃离,谁知握紧她手臂的男人更用力了。“别动。”
姜岁安很难评,但面对不动声色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李太傅,她只好乖乖当个鹌鹑。锦缎长布条在伤口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勒紧了伤口,能起到止血的作用。她心间一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眼底也流露出少许喜悦。李殊抬眸与她对视,正好捕捉到那抹喜色:“受伤了,就这么高兴么?”
“本宫想笑就笑,李大人管得有点多了。”
姜岁安察觉到自己失态,又板着一张脸。李殊心下好笑,怎么感觉她还没长大似的。“扶好,不然再摔一下,臣可不一定能扶住你。”
两人一路无话。知县府。早已到了深夜,耿府却依旧灯火通明。大门大大敞开,衙役站成了两排,个个面色严肃。两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正来回踱步,焦急不安。卫西眼看着去寻人的衙役回来,赶紧问:“可有消息?”
衙役摇摇头。卫西重重叹了口气,他今日张罗着安置灾民的事情,等到忙完回来,已经日落西山了。他还以为李大人和太子殿下是出去逛街了,也没在意,就去房间里写了关于明日规划的文书。谁知都到了这个时辰,临近子时了,那两人还没回来!江州知府陈唐理擦了擦冷汗,拱拱手道:“听闻六槐县贼人较多,殿下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胡说。”
卫西斥责道,但实际上她自己也没底。陈唐理心里发苦。他二十多天前递了折子,说明了六槐县的情况。不过几日,就收到了朝廷发来的奏折,说是会派遣新的运粮官,送粮食而来。粮草都是走官道,反正都是要从江州城过去的,所以他一直在江州精心准备欢迎仪式。谁知,前日运粮官到了反问他,可有看见李太傅和太子殿下!还说他们这次先行一步,至少比大部队要提前走了三天!他滴个亲娘啊,那可是太子,要是在他的地界上出了事,他恐怕只能提头去见皇上了。这不,他慌忙跟着运粮官一同来了六槐县。晚上刚到,就听说两位祖宗失踪了!街边出现一道人影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担心不是他们想等的人,又害怕真是他们等的人,毕竟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是殿下!”
春喜眼尖认出了两人,所有人都慌忙迎了上去。姜岁安被李殊抱在怀里,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见这么多人凑了过来,她连忙小声说:“快放我下来。”
“嗯。”
山路难行,再加上姜岁安除了早上几乎一天滴水未进,又受到了惊吓,双腿软得不像话。无奈之下,她被李殊拦腰抱起。“哎哟,我的殿下!”
春喜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待看清她衣衫沾染了血迹,顿时脸色大变,“殿下,您受伤了!”
“小伤。”
姜岁安自我感觉顶多划破了皮,云淡风轻回道。可春喜却是紧张无比:“都流血了,怎么能叫小伤呢!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
卫西和陈唐理也迎了上来嘘寒问暖,迎着两人去了堂屋。大夫很快就过来重新包扎了伤口,末了还夸赞了一句:“伤口处理得很及时,血管被割破了,如果不及时止血,公子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
姜岁安下意识看向李殊,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细心的。还好只是一点小伤。可惜,她这辈子和他唯有君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