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家族,顿时滔滔不绝,“米粮、珠宝、粗盐,甚至是医馆药房,产业遍布江州!十家铺子,至少有两家是林氏徽号呢!”
姜岁安眼皮一跳,怪不得那守林人明明是个奴籍,却还沾沾自喜。敢情林氏一族在江州,还真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可有做木材生意?”
陈唐理脸上的艳羡瞬间耿住:“木材?微臣并未听闻。”
江州地质特殊,历来在这里做官的,就算不懂治水,也会懂一些洪涝知识。别说开采森林了,就是老百姓想要扩展耕地,他们都不准的。“殿下,微臣在江州已上任三年之久了,林家看上去还挺老实的。伐木这种事,应该干不出来吧。”
姜岁安头疼了揉了揉额角:“这三年来,你究竟有没有来过六槐县?”
陈唐理顿时冷汗岑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又行礼:“殿下,微臣每年都会巡视一遍江州各县。”
姜岁安心底冷笑,恐怕只是来县城里待了一两天就走了吧。至于这些山川百姓,也许只是路过看了一眼而已。“本宫下令,这几日你就留在六槐县,全权辅助卫总督治理水患。此外,还要立刻去查,林府的木材生意是与何人在做,这些树木被砍伐之后都送到了哪里!”
姜岁安眉宇间染上了薄怒,陈唐理这才惶恐认真起来。“是,臣这就去办!”
夜已经深了,经历了生死一刻,姜岁安实在没胃口吃东西。只饮了一壶酒,便回房了。可酒劲儿一上来,姜岁安又睡不着了。房间早就换到了耿府最奢华的屋子,然而姜岁安饮了酒觉得有些沉闷,所以干脆推开门窗,去院子里走走。忽然,她好像听到了可疑的动静。顿时心中一紧,该不会又来了什么杀手吧?正当她想要蹑手蹑脚溜回房间时,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何敏敏,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殊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姜岁安顿时来了精神。不是吧,何敏敏是谁?怎么李殊看见她,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姜岁安正愁不知怎样刺探李殊的秘密,赶紧狗狗祟祟的猫着腰,躲进了灌木丛中。只见月光下,李殊身边站着个十五岁的少女,正好背对着她,看不清正脸。“若不是我来这一趟,恐怕你连这血海深仇都忘了!”
何敏敏冷笑,“李殊,你别忘了我爹为了你,鞠躬尽瘁几十年……”正听到关键处,李殊却一挥袖,一枚暗器擦着姜岁安的脸飞过!“殿下难道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么?”
李殊淡淡道。姜岁安心脏怦怦跳,被迫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不是,李殊是不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能闻到她的气味儿?她正听到关键时刻呢,还想听听何敏敏仔细说说,李殊究竟背负了什么血海深仇。“啊哈哈哈,好巧哦。”
姜岁安打着哈哈,“你也出来赏月?”
这拙劣的借口,昨天刚被李殊用了,今天再一次被姜岁安提出来溜达。何敏敏立马拔出长剑:“师兄,这人不能留,杀了吧!”
“慢。”
李殊挥袖之间,何敏敏的长剑又一次回了剑鞘里。他拱手一礼:“殿下恕罪,小师妹乃是江湖中人,言行不当还请殿下莫要在意。”
姜岁安汗颜,人家都拔剑想杀她了,她还能不在意?不过现在敌众我寡,她现在只能抱紧李殊这棵大树,以免何敏敏真的拔剑砍她。于是,她假装淡定自若,沉沉点头:“既然是太傅大人的师妹,一路行来也辛苦,让下人给她安排一个房间吧。”
最好离她百八十丈远!“嗯。”
李殊正要带着何敏敏离去,何敏敏却死死盯着姜岁安。她脖子上挂着一枚月牙形状的玉佩,姜岁安以前曾经看见李殊也有一模一样的月牙玉佩。这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再说,李殊入仕之前,可从未听说他有个师父!“走。”
李殊捏着何敏敏的手臂,想要将她带走,然而何敏敏却巍然不动。姜岁安仔细打量着这一袭黑衣的冷俊姑娘,赫然发现她左肩头处好似氤氲了一团深色痕迹。“敏敏姑娘,你受伤了?”
姜岁安直接效仿李殊,拼尽全力撕了一块儿布下来。何敏敏全身紧绷,在姜岁安前进时,硬生生倒退了半步:“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替姑娘包扎伤口。”
姜岁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何敏敏脖子一梗,原本该有的戒备也渐渐削弱。姜岁安给布条打了个蝴蝶结,轻声道:“好了。何姑娘,你快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你……”何敏敏盯着姜岁安淡定的眸子,半天都说不出后面的半句话。这人是个傻子么!“我刚刚都,都对你那样了。你怎么还……”对她这么温柔。姜岁安假装不解:“姑娘是江湖中人,是我偷听唐突了姑娘,姑娘生气是正常的。”
听她这么一说,何敏敏反倒是羞愧了。她以前还以为,姜国太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谁知不仅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气质出众。心性更是细腻又善良,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殿下,臣带她下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李殊适时打断了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