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才几天时间,程时照跟方炎盛全都去了问尘赌庄,眼下孟策把青枝跟荷官抓个正着,在伯乐坊里大吵大闹,非但影响伯乐坊声誉,只怕孟策以后再不会踏入伯乐坊半步。起初她还纳闷儿,青枝跟荷官配合的一向好,怎么突然就被孟策发现,直到茶馆掌柜差人偷偷告诉她温宛跟项敏在这里!啪-温弦甩了项敏一巴掌,温宛直接将巴掌扇在温弦脸上,毫不留情。“温宛你干什么!”
“打你。”
温宛以前觉得温弦很聪明,上辈子隐藏的那样深,重生之初看她性子也稳,可现在打量,也就那么回事。“你们两个果然狼狈为奸!”
温弦自然不敢打回去,眼睛里喷出火星子。项敏被打蒙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温弦。温宛眼中充满寒意,“本县主打你,是因为你的人动了紫玉,叫他们放手。”
看着温宛神色冷冽,温弦莫名浑身一冷,纵有不愿却还是抬手示意。紫玉挣脱束缚,急急跑到温宛身侧,“大姑娘……”“没事。”
温宛扭头安慰紫玉。“温宛,孟策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温弦怒喝。温宛笑意冷淡,“本县主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是你!不然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很闲。”
温宛瞧了眼呆愣在那里的项敏,转回眸看向温弦,话却是对项敏说,“紫玉是本县主的人,她的场子当由我来找,项大姑娘脸面,自己争罢。”
未及温弦开口,温宛已然绕过去,走向房门。“温宛!”
温弦气不过,猛然回头,“难怪萧臣不要你,哪怕与你有准予订亲的圣旨他也要求娶寒棋!因为你阴险狡诈,量小善妒!你卑鄙无耻!你……”诛人诛心,温弦以为这样说会激怒温宛,却没想到温宛脚步未停,径直走出雅室。那种感觉令温弦十分不爽,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丁点爽感。“温弦。”
正待温弦憋闷时,背后传来项敏的声音。温弦这才想起项敏,“项敏你是傻子么!你是……”啪-项敏一通连环掌直扇的温弦眼冒金星,之后干脆扑到她身上扭打成团,还在她脸上狠狠挠了好几下,“一个不入流的下三烂养女!一个克死自己公公的扫把星!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要不是温弦得空叫外面站着的打手进来把项敏拉开,她命休矣……这一年大周朝的冬天,格外冷。雪下的也勤。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阴的,雪花忽然飘下来,白雪覆住地面,洁白晶莹,让人不忍心踩上去。虽然没有风,可冷寒气息从门窗涌进来,哪怕永宁殿里已经摆了三个火盆,寒棋还是冷的双手捧着茶杯,手里的温度传过来,暖和一些。“你不冷吗?”
寒棋抬头看向身边落汐,狐疑问道。落汐颔首,“奴婢有内力御寒。”
寒棋闻声,清丽面容带着一丝遗憾,“如果我这一生有后悔的事,就是没学成你那样的本事。”
“公主有我,不必学这些。”
落汐坚定道。寒棋笑了。她很少笑,也只有在落汐面前才会有片刻放松。“公主为何要与温宛示好?”
落汐穿着橘色缎衣,疑惑不解。在她看来,自家主子主动去找温宛根本就是降低身价,大可不必,她家主子生而高贵!寒棋微微一笑,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视线转向窗外漫天飘雪。“本公主真正想要示好的人是萧臣。”
寒棋沉默片刻,“如萧臣那般城府的人,若非真的喜欢,如何会求得圣旨想要娶温宛。”
“因为他想要御南侯成为他的助力,否则为什么是温初然?”
大雪纷扬,团团簇簇。“就因为是温初然,萧臣大可不必再与温宛结亲,这层关系已经足够维系他与御南侯府的唇齿相依,他娶温宛并不明智,可他宁可不明智,宁可只是订亲也要与温宛确定关系,他应该是害怕失去。”
落汐听不明白,“所以……公主想跟温宛交朋友?”
“至少本公主要向温宛释放自己的善意,至于她接受与否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寒棋看向被自己捧在手里的茶杯,“她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就算她再心胸宽广,也不会与未来的魏王妃成为朋友吧?”
落汐不以为然。寒棋抬头看向落汐,“知道本公主为何要将大婚之期定到正月二十?”
“因为公主殿下想念皇后娘娘。”
“因为我要给萧臣一个机会。”
寒棋神色变得冷肃,“两个半月的时间,萧臣若有办法除掉佐愈,他便会摆脱那个秘密对他的威胁,届时本公主自有办法退掉这门和亲,以新的身份与他结盟。”
落汐越听越糊涂,“可大人的意思是……”“解除和亲不代表他能挽回对温宛及整个御南侯府的伤害,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快修复,但萧臣却有了感激我们的理由。”
寒棋终是举起茶杯,喝一口热茶,温热的感觉暖入肺腑,可也苦到骨子里。“萧臣有那样的本事吗?”
这是落汐第二次提出这样的疑问。上一次寒棋没有回答,这一次……寒棋落杯,目光落向漫天大雪,“或许。”
落汐被寒棋绕的晕头转向,好在她不必懂得这些。她的任务是保护寒棋,只要她不死,没有人可以动寒棋半根汗毛……雪一直下,大片雪花如扯碎的棉絮在空中狂乱飞舞,随寒风肆虐。朱雀大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多半缩着脖子,拉紧衣领生怕寒风将雪吹进去。温宛自东市直接回了问尘赌庄,此刻正坐在三楼雅室里吃着紫玉刚从金禧楼打包过来的糕点,心情十分的好。她怕紫玉闷,便差其下去给莫修帮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温宛边吃糕点边喝茶,吃着吃着忽然停下来,目光里骤然迸射出一道璀璨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