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缺德到的时候，菜刚好全部上齐。“你找我？”

他坐到陆香芸对面的位置上，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你跟你爸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陆香芸撇撇嘴说：“对此，我深以为耻。”

“去医院找我的人是你吧？”

孙缺德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其实你要联系你爸，可以直接过来找我，没有必要弄这么一出。多麻烦，你说是不是？”

“是挺麻烦的。”

陆香芸打开五粮液，给孙缺德倒了一杯，笑着问他：“孙医生，那我现在可以知道我爸住在哪里吗？”

孙缺德端着架子说：“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陆香芸轻挑眉梢，“这么丰盛的一桌菜和好酒，还没诚意？”

“我缺这点酒菜吗？”

孙缺德吃了块肉，抿了一口酒说；“我指的诚意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嗯，清楚。”

陆香芸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到了孙缺德的面前。一张是孙磊在二楼给病人静脉注射的照片。另一张照片拍的是三楼的刮宫器具。“我那还有很多，先简单地给你欣赏这两张。”

陆香芸边吃边说：“拍照技术不错吧，是不是很清晰？”

孙缺德眯了眯眼，直入主题道：“小同学，谈个交易如何？我把你爸的住址告诉你，你把照片全都给我。”

陆香芸：“可以啊！我今天盛情款待你，就是想跟你合作的。”

“除了已经洗出来的照片，我还要底片。”

孙缺德强调道。“只要我找到我爸的大本营了，什么都可以给你。”

陆香芸也强调了一句，“不过，我得先找到人了，才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孙缺德是个爱酒的人，说着话的工夫已经自斟自饮了起来，“年轻人，条件不是这样谈的。”

“那算了。”

陆香芸冷下脸，“我也不是非要跟你谈。”

“你爸跟我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关系罢了。”

孙缺德看了看陆香芸，说：“我没必要冒着诊所被你搞掉的风险，替他保密。”

陆香芸默默吃菜，不让半步，“你得让我先找到我爸，要不然一切免谈。”

孙缺德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不会轻易向小丫头低头，“那你就试试吧，看能不能动得了我的诊所。”

陆香芸放下筷子，面色冷冷的。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本来就是单纯地过来试一下能不能更轻松地找到吴良杰，不能的话那就算了。黑诊所她势必是要搞掉的，绝对不能让这一家三口再去害人。孙缺德说：“孩子，我家的这个药店和诊所，在这边开了快二十年了，你以为是你说动就能动的吗？”

“放狠话，说明你虚了。”

陆香芸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视线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到段景川的瞬间，突然就笑了。前一秒面对孙缺德时的严肃和冷硬，顿时无影无踪。她给了段景川一个灿烂明媚的笑脸，在他的遥遥注视下，她又变回了那个天真、柔软、可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