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任稍稍有点动摇，但最后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人命不是儿戏。”

这万一出点什么事，他的职业生涯就彻底断送了。“小陆是病人的对象，她不会儿戏。”

唐医生看着面前的手术床，平静地说道。“什么？”

孟主任愣了愣，“她是段景川的对象？”

“暂时还不是……”这点陆香芸得坦白。“没什么差别。”

唐医生偏过头，对孟主任说：“病人也有决定手术方案的权力，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去问病人，让病人签知情同意书和免责声明。”

“段老爷子特意叮嘱我，让我不要跟病人说。”

孟主任十分为难，“我之前都答应了的。”

“最关键的不是手术效果吗？”

陆香芸直直地看着孟主任，脸上有一丝严肃，“作为医生，只要为病人的身体着想就够了。”

“这话是没错。”

孟主任表示赞同，“可我就是在为病人着想啊！我做不了你的手术方案，我没有经验。这些设备是很精良，但我也不熟悉，不可能马上上手的。”

“我来主刀，我有经验！”

陆香芸语气笃定，满满的信心。孟主任都被逗笑了，“你能有什么经验？”

“……”陆香芸没法证明。她眼巴巴地瞅着唐医生，希望他能帮忙劝几句。唐医生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小陆有多少经验，但她说可以的话，我相信她。”

“啊？”

孟主任一脸不可思议。怎么连一向稳重谨慎的唐医生都这样说啊！“嗯，我可以替她担保。”

唐医生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说，话出口了还惊讶了一下。孟主任思考了半晌，才说：“这事我得知会一下段老爷子。”

“怎么知会？说由我来主刀吗？”

陆香芸换位思考了一下，都替老爷子觉得荒唐。孟主任沉默了。“还是跟病人说吧！”

唐医生建议道：“这是目前最好最可行的办法了。”

段景川意识清醒，有自主判断的能力。“让我考虑一下。”

孟主任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唐医生，刚才谢谢你帮我。”

陆香芸说：“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你快去值班吧，科室里别有事找不着你。”

“嗯，那我先走了，有问题你随时来找我。”

唐医生离开之后，陆香芸锁上房门，进空间的推拿房里睡了一会儿。如果孟主任回来了敲门，她在空间里是听得到的。到时候再出来开门就行了。孟主任犹豫不决，纠结得站在医院楼下的老榕树下一连抽了三根烟。“老孟！”

孟主任扭头望去，应了一声，“邹院长。”

其实是副院长邹平，但平时叫人一般都不带“副”字，因为不怎么好听。“怎么了这是？愁容满面的。”

邹平一脸虚伪做作的笑容。孟主任摆摆手，“没事。”

“有事你跟我说啊，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邹平之前也是骨科的大夫，他黑了孟主任一脚，又抢了孟主任的功劳，这才当上了副院长。孟主任并没有升官的欲望，但被小人摆了一道，不可能不气愤。“对了。”

走出去十几米的邹平突然又折返了回来，“听说你明早要给段景川做手术啊？”

孟主任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最近连连上报，可是个不小的人物，手术千万不能出差错，你尽量给保守治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道了吗？”

邹平一副替人着想的姿态。孟主任听着听着，突然就有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