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参与这次手术的几个人，此时都站在手术室外面。其中一个刚进科室的小年轻，是邹平的远房亲戚，不过医院里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小年轻早上准备来做术前准备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有点不对劲，就赶紧去通知了邹平。邹平一直对孟主任有所忌惮，总想找机会把他弄走。但孟主任医术高、能力强，从来不犯错，私生活也简单干净，没有任何把柄。所以想搞掉他，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在什么情况啊？”

邹平摆出焦急的样子。有人说：“里头手术已经开始了，孟主任好像是改了手术方案。”

“刚才我换了手术服打算进去看看情况，结果被撵出来了。”

另一个人补充道。段鹤军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得厉害，他连翻质问道：“现在小川正在里面做手术？不是八点钟才开始吗？这是做的什么手术？谁在里面主刀？”

“老爷子您别着急，我亲自进去看看。”

邹平赶忙去换了手术服。但他并没能靠近手术台，就被孟主任的心腹给拦住了，“请你止步。”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

邹平低声呵斥道。“邹院长，如果手术出什么意外，您可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了。”

心腹身高体壮，挡在面前，像一堵坚固的城墙，邹平想往里头多看几眼，都没能看成。“孟主任在主刀？”

“是。”

“改手术方案了？”

“对。”

“经过病人家属同意了吗？”

“病人同意的，已经签了知情书和免责，在孟主任的办公桌上。”

邹平把段景川签字的单子拿给了段鹤军。老爷子看完之后，气得两眼一黑，险些晕倒。“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手术？”

邹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惊讶。天呐，老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他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太不像他一贯稳重谨慎的风格了。这是要出事啊！“你怎么不说话？”

段鹤军眉头一耸，“这到底是个什么手术，为什么提前不说清楚？”

邹平赶忙解释道：“孟主任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他一向心中有数，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我们也进不去，只能等手术结束之后再问了。”

段鹤军顾忌体面，清楚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事后再追究医院的责任。邹平朝他那个远房亲戚使了个眼色，小年轻立马心领神会，跟身边的同事小声说道：“咱们现在也没有条件做这种手术啊，孟主任是不是太冒险了。”

话头一起，便有人跟着议论；“万一要是出事了，咱们是不是都得跟着遭殃啊？”

“麻醉老师都没进去，里头到底都谁在呢？”

“真是太荒唐了。”

小年轻故意说道：“想不到孟主任也这么急功近利，他是想立功好升职吧？”

虽然他们站在稍远的地方，声音也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还是能被段家人听到的。段名来的稍晚一些，但他一来，就跟那几个医生护士凑到了一块儿。手术没结束，他们都不能走，这时候也没有心情干别的。聊天中段名获得了一个意外的信息。“你们刚才说缠着孟主任改手术方案的女孩，长什么样？”

“很漂亮，笑起来甜甜的，但感觉挺厉害的。”

“特别白，眼睛大大的，眼角好像有颗小红痣。”

“听说是医科大的学生，跟病人很熟呢……”段名眼睛一亮！这说的不就是陆香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