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妹妹烧好的水，倒在玻璃杯里已经放温了，陆香芸端起来喝了一口。她发现她用的杯子是最新最干净的。兄妹俩用的玻璃杯都有缺口，那个女人手里是个掉了漆又沾满了茶锈的大茶缸。家里都这幅光景了，猪头男还有心思出去揩油，真是无语。陆香芸把杯子放回到桌上，说：“孩子爹被关起来了，你也可以干活赚钱养孩子。而且大江已经二十岁了，他也应该出去工作了。”

“他只念了小学，什么都不会，病得东倒西歪的，谁能雇他干活啊！”

女人苦笑着摇摇头，“我也只会种地，十八岁嫁到这城市里来，就守着这个家，都不知道去哪儿能找活干。”

“你想找活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或者帮你去问一问。”

对陆香芸来说，这算是举手之劳。女人微怔着，没有说话。屋内陷入片刻的安静。过了一会儿，耳畔传来渐渐沉重的呼吸声。陆香芸扭头一看，小花妹妹捂着胸口艰难地喘着气。女人腾地一下站起来，像本能一样，冲到女儿面前，猛拍小女孩的后背。嘭嘭嘭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阵阵发闷。小女孩瘦弱的身体犹如飘零的落叶般摇摆着。“别拍了！”

陆香芸大喊一声，过去把女人扯到了一边。女人也喊道：“不行，不拍不行，这样等会儿她喘不上来气，就憋死了！”

大江以为陆香芸是要憋死妹妹，急得上前四肢并用地对陆香芸又扯又拽。陆香芸头顶冒火，这家人真是满脑袋浆糊，怎么倒都倒不干净那种。“我是医生！我会治病！你们全都给我住手！”

陆香芸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过话，嗓子都喊劈叉了。母子俩愣了领，没再捣乱。小花还在费力地急喘着。陆香芸随手拽过一个厚棉袄套在她身上，就拉着她往门外空气好的地方走。“站直了，身体往前倾一倾，大口喘气，一下一下慢慢来。”

陆香芸不断地安抚着小花：“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好。”

等小花这样调整了一两分钟，陆香芸才从兜里拿出一小瓶药，摇匀之后，打开了上面的盖子。“小花，等会儿你先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嘴巴包住这个喷嘴。”

陆香芸耐心地教道：“按这里喷药的时候，你再吸气，吸得深一点，吸完不要马上呼吸，你听懂了吗？”

“嗯。”

小花点了点头。她很聪明，也很听话，即使身体非常不舒服，也尽量按照要求的来做。“很好，这是给你治病的药，你吸进去之后就会舒服很多。”

陆香芸鼓励道。这样一番操作之后，小花很快平静了下来，呼吸恢复了顺畅。往常兄妹俩犯病，没有个半小时气都倒腾不匀，今天这么快就好了，这令一家人都很惊讶。“你刚刚给小花吸的是什么东西啊？好像怪好使的。”

女人指着陆香芸手里的药问道。药是陆香芸刚刚走那条一人宽的小路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她想着临走前可以留给他们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