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打人不打脸啊！顾言凌，你有没有良心？我去，疼啊！”
流霜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瞅着那边被顾言凌按在地上揍得嗷嗷直叫的魏北珩，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顾言凌，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你看看你媳妇儿，有受什么委屈吗？没有吧？你再看看我这脸！下手这么狠，不怕遭天谴吗？”
顾言凌面色淡淡地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而后冷冷地瞥了魏北珩一眼，道：“天谴？老天爷会为了你这么个‘人物’责罚我？”
魏北珩：“……”“京城的事情都给你做完了，这下你该满意了？”
顾言凌走到流霜旁边，随手抬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问魏北珩。“满意！哪能不满意啊？”
他回道。昨夜顾言凌带着流霜炸了魏北辰最重要的矿，魏北堂闻声而动，顺便插了一脚。可他没想到的是，只因为他没忍住这点儿诱惑插的这一脚，竟然被黄雀在后的魏北珩给抓住了把柄，扔到了蔚国皇帝面前。这不，今儿个上早朝的时候，魏北堂被皇帝削权，并且被下了两个月的禁足令。而魏北辰虽然远在南边，可他手下的势力可没几个逃掉了的！“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流霜非常唾弃魏北珩面对顾言凌时那副跟哈巴狗没两样儿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魏北珩默默地瞅了一眼顾言凌的表情，然后干巴巴地笑道：“可以可以！这蔚国，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嘿嘿！”
顾言凌甩了他一个眼刀，而后跟在流霜身后去她住的院子里收拾东西。不出半个时辰，魏北珩就一脸不舍地站在门口，“满眼含泪”地朝着一辆马车挥手，大喊道：“小黎儿，再来啊！”
马车里的顾言凌黑着脸，咬牙切齿：“……”早知道就该下死手的！“小黎儿”也是他能叫的？流霜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包袱打开，取出了魏北珩所谓“物归原主”的那块儿玉佩，放在小桌上，抬头问顾言凌：“认识这个吗？”
顾言凌将玉佩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愣了一下：“魏北珩给你的？”
“嗯。”
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虽然不认识这玉佩，但看这成色，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东西。魏北珩那么抠门的人，竟然送这么好的一块儿玉佩给她！关键是，她还收了……“不认识。”
他摇了摇头，把玉佩放回桌上，不解道，“怎么了？这块儿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流霜沉默了。顾言凌并不认识她亲生父母随身携带的玉佩，所以，他到底在一切真相的背后充当的什么角色呢？垂了垂眸子，她把玉佩收回包袱里，看似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顾言凌眨了眨眼：“什么？”
“这块儿玉佩，是我父母留下的。”
流霜抬眸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别的东西，“魏北珩同我说了很多，但是，唯独没有说你的。”
顾言凌彻底愣住了。什么意思？他看着流霜严肃的神色，又扯到了魏北珩，灵光一闪，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他都告诉你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流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答案一一罗列出来。她说：“前朝大国祈岳，被如今的大顺、兰牧国、蔚国瓜分，这也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罢了。前朝太子墨庭，太子妃黎景婼，育有一子一女，男孩儿叫墨黎萧，女孩儿叫墨黎霜。太子妃兄长黎景峰，嫂嫂容雪，为了保住妹妹的两个孩子，不惜把自己的儿子容瑾送到兰牧国当卧底。为了有一天能够拿回属于妹妹妹夫的天下，黎景峰和容雪易容假扮如今大顺元康帝的兄长和嫂嫂，当了镇南王和王妃……这些，我说得对吗？”
从她开始说到“前朝”两个字的时候，顾言凌就知道，魏北珩那厮是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可看着她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解释，告诉她自己为什么隐瞒她这些。他能说，是因为黎景峰和墨黎萧不想让她卷进皇位之争中来吗？他能说，是因为大家都只希望她未来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必考虑吗？他不能。他知道流霜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了，她会自责，会觉得自己没用。她不是不知好歹，觉得大家这么做就是不对。如果有选择的权利，她肯定希望能够和大家并肩作战，而不是自己无所事事，坐享其成。“没错。”
他眼神躲闪，声音非常轻，“你和宣平世子，确实不是镇南王夫妻的亲生子女。太子和太子妃，在你四岁那年，被叛军抓住，就地格杀了。”
“四岁……”流霜轻轻呢喃了一遍，忽然想起上官离刚回京城时，说垂髫之年，她们曾在江南有过交集。所以，她说的是真的？“你可知道，我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之前的记忆？”
她黛眉轻蹙，问道。顾言凌想说自己知道，可实际上，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毕竟，如果没有上一世他在天牢里待着的时候，墨黎萧来同他说过一些陈年往事，他就算再来一次，也该是不知道的。可看着她眉宇间的忧愁和悲戚，他这一刻就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她，甚至，连同自己重生的事情。好在，理智及时制止了他。他移开了视线，道：“不大清楚，或许，此事你可以问问王爷王妃，或者宣平世子。”
流霜也没真的期望他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先放开这件事，问起了别的：“那么，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在知道我的身份前，你对我可不是一般的冷漠。为什么在知道后，就变了态度？莫非，你是前朝哪位人物的后辈……”前朝哪位人物……莫非是，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