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照面我就没命了。”
金疮药的药粉细细密密的撒在谢琅的肩头,秦晓娴动作娴熟,绑绷带的时候也没费多大功夫。谢琅看着肩头那个堪称完美的包扎,感叹。“你是从什么地方学的这手艺?”
秦晓娴净手,看他一脸惊讶的模样咧嘴一笑。“我之前都是给尸体包扎的,头一回给活人包。”
这话分明是打趣,谢琅递过去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终究是没有回嘴,仔细将衣服穿好出言。“既然有人想让你我去济南,有人不想,不若我们就暂缓脚程,不必那么急着去济南也罢。”
秦晓娴也是这个意思,听得谢琅说出来立刻点头。“不错,就让他们自己较劲,看谁耗得过谁。”
在旅店借住了一宿,众人便起身离开。秦晓娴想的明白,眼下他们的人个个挂彩,并不是赶路的时候,何况既然济南本就是多方势力缠斗,他们实在没有必要过早入局。不如就在这清茗镇住个几天再做打算。清茗镇本就不大,人口也不甚多,秦晓娴留意在店小二口中打听了两句,很快便听说东街有一家空屋尚在出租。赶着脚程过去同那家主人定好价钱,一口拍定后便将众人都安置了下来。为避免引人耳目,她和谢琅还是以夫妇名义住在同一座小院之中,只是夜间就寝时分房而睡。一连几日,清茗镇的日子都十分平淡,就在秦晓娴以为可以安心休养一段日子的时候,变故陡生。十分寻常的夜晚,她梳洗完毕正要入水,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一下子便从榻上惊醒,裹了外衣便出门。在院中发现了同样被呼救声惊扰的谢琅和几名侍卫。看来不是错觉,的确是有人呼救....秦晓娴屏息凝神,快步上前走到谢琅跟前。“你也听见那声音了?眼下众人都带着伤,该如何是好?”
要是放到平时,谢琅带着几名顺天府的侍卫,碰见这事情早就出动调查了,可眼下众人纷纷挂彩,实在不是横生枝节的时候,秦晓娴一时犯了难。那头侍卫们却一摆手,直接应下这事。“弟兄们虽然都有伤在身,但我们几个伤势不重的还是济事的,不过是探查而已,秦姑娘和通判放心。”
这几个侍卫也不是说空话,没过多大功夫便四处探查了一遍,只是奇怪这周围并没有瞧见什么可疑人影,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只有夜间偶尔响起的夜枭叫声,叫人有些毛骨悚然。侍卫们面色不佳,和谢琅交换了眼神。后者闻言久久不语,最终眉头一拧,开口道。“既然查不出东西来,就先歇下。现在的确不是好时机,需得以后再做打算。”
有了谢琅这话众人算是吃了颗定心丸,纷纷回了自己的院落。后半夜十分安静,再没有响起什么奇怪的动静,秦晓娴却没能睡着,一直睁眼到了第二天天明。因着其他人身上都有伤,且大男人带伤行走容易遭人非议,小院的一应采买都被秦晓娴一手包办了。“早说你不必买那么多东西,怎么又是大包小包的?”
秦晓娴忙忙碌碌,还勒令谢琅不许插手好好养伤。后者虽然听了这话不出门,但还是每日都在院中等她,今日瞧见她又带了好几个油纸包回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厉害就要上手去接,却让对方轻巧躲过了。那头秦晓娴额角还带着汗珠,抱着怀里的几个纸包,只当宝贝一样神神秘秘开口。“别动,这可是我的宝贝!你们在养伤,该吃点好的,可是我和老板杀价许久才拿下的!”
看她振振有词还十分上心的模样,谢琅也不去夺了,只无奈笑着等对方将东西揭开给他献宝。无奈秦晓娴刚刚开始动手,旁边的院子便响起嘈杂的吵闹声。声音之大隔了一堵墙的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推推推,前日来说有事,昨日又说事忙,今日你一定得给我们个说法!”
先开口的是个老嬷嬷,声音喑哑,但怒气却丝毫不少,紧接着年轻些的女声便跟着响了起来。“我一早便说了我不知道,您就是问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啊!”
秦晓娴眼观鼻鼻观心,虽然知道偷听人家墙角不好,可这是对方声音太大自己传过来的,不是她想偷听。收了怀中的东西,她想着赶紧去膳房做些东西来吃,不要管旁人的家务事。院墙那头的吵闹却越发激烈起来。“什么不知道,你丈夫一不见就是四日,你一不报官二不告知家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话将秦晓娴的脚步狠狠摁住,她脸色一变,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半夜传来的男子呼救声。当即顾不得什么礼法规矩,凑到墙边附耳听起来。“婆母,自打我嫁进来您就百般刁难,我敬您是长辈一向不多说什么。可今日却不得不分辨两句,您说这话可不就是血口喷人,他不见了我如何能管得了?说不准是你们将人藏起来反倒来讹我!”
眼看那头越吵越厉害,秦晓娴心头却有了个大概。隔壁是女主人和婆家的吵闹,似乎是丈夫失踪,联想到前几日那诡异的呼救声.....她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这里头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