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万俟舒去寻了燕无忧,便将冷渠墨的请求说了一遍。燕无忧听后表情不变,眸子却微微眯了起来,“你说,那个象国的二皇子想见我?”
“是。”
万俟舒掀开红唇。燕无忧摩挲着茶盏边缘,忽而开口问道:“就是昨日出现在酒楼那儿,咳嗽不止的年轻男人?”
万俟舒盯着他,眸间露出一抹笑意,“对呀,那陵书公子是治还是不治呢?”
燕无忧轻轻敲着桌案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就在万俟舒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掀开唇瓣,道:“明日,让他过来……”话落,他的指尖曲卷,眸里划开一抹深意,让人看不透彻。万俟舒稍有惊诧,眸光在他身上一扫。她原以为依照燕无忧淡泊的性子会将冷渠墨拒之门外,可谁成想,他静静想了几秒后转头竟是答应了,还真出乎了她的预料。见她专注看着自己又不言语,燕无忧曲着的指尖伸直,他问:“怎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万俟舒瞬间回神,眉眼低垂,“原以为你会出声拒绝,没想到你会干脆答应,真是让我感到意外,记得我来求医时你给我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可眼下换成冷渠墨你倒是善心的很。”
“嗯?”
燕无忧微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小童站在原地,笑着说:“长公主这是心里不平衡,吃味了。”
闻言,万俟舒嘴角一抽。心里不平衡她同意。但是那个吃味……是什么鬼?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燕无忧拢了拢衣袖,淡漠而矜贵,“小童,莫要乱说。”
小童:“……?”
他乱说什么了?“那我明日就将冷渠墨带来。”
见他不曾反悔,万俟舒才收回目光,不再说些什么了。燕无忧轻轻点额,屋子内的气氛再度变得沉默下来,万俟舒打了个招呼后便起身离开。翌日一早,她就将冷渠墨带了出来,冷渠墨听到神医会为他医治后,眼里的光芒怎么都落不下,原本染着病气的双颊竟也红润了几分,像是抹了层淡淡的胭脂。站到神医的宅子门口,冷渠墨更为激动,帕子捂着唇角又生生咳出了几缕鲜血。鲜血将帕子染红,刺目的很。万俟舒真怕他还没见到燕无忧,就先背过气去。“先别太激动,身体要紧。”
万俟舒掀了掀唇瓣,好意提醒。可别死在北国土地上。冷渠墨摆手,眼里透着星芒,激动万分,“老毛病,无妨的。”
此时,燕无忧已经在大厅中等候,待万俟舒他们进入便能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他,他手里捧着茶盏,眸光淡漠无波,一身清华贵气,气质如仙。听到脚步声,他眼皮微抬,没有说话。冷渠墨看向他,眸中的光线骤然一变,没有刚刚那么弱气无害,反而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鸷。片刻后,眸中的阴鸷陡然消散,再次变得弱小无助可怜起来,他面色惨白,咳嗽不止,虚弱无比。万俟舒只觉刚刚空气有所变化,可当她转头去看冷渠墨时,就见他虚弱可怜依旧,刚刚那一瞬的尖锐阴冷仿佛是种错觉。她说:“燕无忧,我把人带来了。”
燕无忧放下茶盏,看向冷渠墨道:“面色惨白,精神气不足,失眠多梦,胃口不佳,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万俟舒:“……”冷渠墨:“………”为什么觉得有点损?“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医治。”
燕无忧看向冷渠墨,眼里似勾出了一缕嘲弄,“那么,你会用什么方式来打动我,让我为你医治呢?”
……